一大早，西溝村的山地鹿圈就熱鬧了起來。
    被石林家雇傭的十幾個村民早早趕來，有的扛著木凳，有的拿著繩子，有的提著幹淨的木桶，都等著幫石林割鹿茸、收鹿血。
    周圍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大夥兒嘰嘰喳喳地議論著，都想看看這養鹿到底能不能賺錢。
    “林子，這鹿一會兒要是掙紮起來咋辦？會不會傷人啊？”石玉軍手裏提著木桶，有些擔心地問道。
    他以前沒養過鹿，但大概聽人說過，割鹿茸也不是個輕鬆的活兒，鹿被割疼了會劇烈掙紮，那些個頭小點的梅花鹿還好說，要是那些個頭近千斤的馬鹿掙紮起來，他真擔心按不住。
    “放心吧，茉莉已經幫咱準備了麻藥，一會兒先上麻藥，然後再割，沒問題的。”
    石林笑著拿出於茉莉幫他們準備好的氯胺酮，然後到鹿圈裏麵牽出一頭壯實的公馬鹿。
    這頭鹿是他契約的獸仆之一，在他麵前十分溫順。
    石林把它帶到眾人麵前，給它打上麻藥，把它固定在提前準備好的木凳上，再用黑布蒙上它的眼睛。
    等麻藥起效後，他拿起割鹿茸的刀具，先消毒，隨後手起刀落，迅速割下這頭馬鹿的鹿茸，並讓鹿血順著預先準備好的導管流向下方木桶。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順利非常，旁邊石振剛、石振業、石玉軍、劉保全等人看後，都是一臉的呆滯。
    這和他們印象中的割鹿茸場麵，不一樣啊！
    “這麽簡單就割了一頭？！”
    “這麻藥這麽管用嗎？”
    “我看別人家割鹿茸，沒這麽容易啊？不都得五六個人按著？再搞得雞飛狗跳？”
    “林子，你啥時候還割過鹿茸？這麽熟練？”
    眾人原本都想著，這次割鹿茸是所有人的第一次，都沒經驗，可能不會太輕鬆，還叫了那麽多幫工過來準備一會兒幫忙按住馬鹿，
    沒成想，石林輕輕鬆鬆就給他們演示了一波，動作幹脆利落，那馬鹿都沒掙紮一下，這鹿茸就割完了，鹿血也收集了小半桶。
    見他們驚訝，石林笑道：
    “我都找醫生媳婦兒了，要是還和別人一樣硬按著割鹿茸，那我這媳婦兒不就白找了？不得想點輕鬆、省力一些的辦法？”
    現在他們養了四百頭鹿，往後養殖的規模還要繼續擴大，要是割鹿茸的時候，都和這時代其他養殖戶一樣，找幾個人硬按著鹿，硬把鹿茸割下來，那這活兒可就太費人力物力了！
    並且公鹿性子很急，被強行按著割鹿茸，很容易就會猝死，死一頭那都是不小的損失。
    整體看下來，還是用麻藥合算一點，對鹿的傷害也沒那麽大。
    聞言，石振剛、石振業等人也都是笑著點頭，石玉軍哈哈笑道：“那確實，這樣割鹿茸，可比別人家割鹿茸輕鬆多了。”
    有更輕鬆的辦法割鹿茸，大夥兒都挺開心的，隻有劉保全有些無奈，他本來是來等著收購，割鹿茸過程中猝死的公鹿的，現在看這情況，猝死的情況大概率是不會出現了。
    石林看出他的無奈，笑著說請他吃飯、喝酒，不讓他白跑。
    有了第一頭馬鹿的演示之後，後麵割鹿茸的過程就順利多了，石林他們分工明確，打麻藥、割鹿茸、收鹿血、給鹿止血、消毒、包紮，動作麻利得很。
    一早上的功夫，他們就把鹿群裏的一百多頭公鹿割得七七八八，旁邊圍觀他們割鹿茸的村民也換了好幾波人。
    中午時分，村裏來了一輛三輪車，收鹿茸的老板來了。
    收鹿茸的老板是個中年人姓沈，他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三人來到西溝村，看到石林他們搞出來的這麽大規模的養鹿場，都表現得有些驚訝，他們就是在這附近地區收購鹿茸的，竟都不知道這西溝村啥時候搞出一個這麽大規模的養鹿場。
    當下，那沈老板態度也真誠了幾分，跟石林他們聊了幾句，便報出了一個實誠的價格，
    “今年行情好，鹿茸收購價格漲到三十一塊一斤，你們規模這麽大，我這邊希望以後長期合作，我每斤多給你們算3毛錢，怎麽樣？”
    這個價格，已經比早上劉保全過來，告訴石林他們的價格要高一些了。
    但石振剛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和那沈老板討價還價了幾句，沒成想還真商量著了，那沈老板大手一揮，每斤又給加了兩毛錢，就按一斤31.5塊收購。
    這個價格直接就讓圍觀的村民，以及被石家雇傭來的村民都震驚了。
    “一斤鹿茸竟然能賣到31塊五毛錢！我看那些馬鹿一頭都可以割出兩三斤的鹿茸，梅花鹿一頭也能割出一兩斤，這豈不是說，一頭鹿割一次就能賺大幾十塊，近百塊錢？！”
    “一頭鹿一百，石家聽說養了四百多頭鹿，割一次能賺四萬？！”
    “沒那麽多，母鹿、小鹿沒鹿茸，大概也就一百多頭公鹿可以割吧。”
    “一百多頭也不少了啊！一萬多呢，割一次就出一個萬元戶！”
    “嘶，養鹿真賺錢啊！他們都不僅賣鹿茸，還有鹿血酒嘞！那鹿血酒也是個好東西！”
    “不得了，老石家這下是真不得了了！”
    “......”
    在村民們議論的時候，石林他們和沈老板已經把這次割的鹿茸都過秤了，總共386斤鹿茸，統收一斤31.5塊，合計12159塊錢。
    沈老板他們這次出門沒帶這麽多錢，讓石林他們派一兩個人，跟他們一起去縣城拿貨款，並說要在縣城國營飯店請石林他們吃飯。
    石林這邊下午還要準備結婚的事情，商量了一下，便讓二大爺、軍哥兩人騎著石林的三輪車，跟沈老板他們去縣城拿錢。
    等收拾完鹿圈，眾人吃午飯的時候，二大娘找到石林、葉美惠他們，有些為難的說道：
    “他三嬸，林子，我娘家弟弟托我來問一句，他們也想跟咱一起養鹿，能養嗎？”
    二大娘娘家就是本村的，早上割鹿茸、賣鹿茸的時候，她娘家弟弟也來幫忙了，後麵看到養鹿、割鹿茸能賺錢，便想著要跟石林他們一起養。
    聞言，葉美惠第一時間看向石林，她心想著，要是老兒子皺眉，她就幫著老兒子拒絕，省得石林難做。
    二大娘也看著石林，她很清楚，養鹿這事雖然拉上了他們家，但本質上是石林一手弄起來的，主要還得看石林的意見。
    見她們看著自己，石林露出笑容，說道：
    “可以啊，二大娘你告訴有田舅還有村裏其他人，村裏想養鹿的咱都支持，養成以後他們的鹿茸可以和咱們的一起賣，鹿血咱酒廠也收。
    至於鹿崽子，看他們能不能在外麵買到，要是買不到可以等後麵咱這邊的母鹿產崽，再賣一部分給村裏人養。”
    石林很清楚，往後的幾十年，養鹿會是他們遼萍縣的一個重要產業，他根本沒辦法禁止別人養，他這個養殖場也沒辦法養夠市場需要的量，
    與其敝掃自珍，後麵被曆史的車輪碾過，還不如他現在就大方帶著村民一起養鹿，把他們西溝村打造成養鹿大村，未來更具競爭力。
    同時，村民們都養鹿，對他們這個主打鹿血酒的酒廠來說，那也是個好事，原材料更多了。
    “都支持？還賣他們小鹿？那以後他們會不會搶了咱的生意啊？”聽到石林的話，二大娘反倒是擔心起來了。
    石林笑著解釋道：“不會，外麵市場大著呢，就咱們自己養，也不夠賣的啊。另外，咱們酒廠以後也需要鹿茸、鹿血，就咱們自己養，可能也不夠......”
    見石林心中有成算，二大娘、葉美惠都沒有再說，吃完飯二大娘把消息告訴了她娘家弟弟和其他村民。
    早上看石林他們賣鹿茸賺錢，就有部分村民心中升起自己也跟著養鹿的心思，現在聽到石家支持大夥兒養鹿，以後還收鹿血，村民們都歡喜不已，直誇老石家仁義、大氣。
    更有部分村民，當天下午便去鎮上、縣裏尋找購買小鹿的途徑，當晚就帶著小鹿回家養了起來，期間還有人跑到石家詢問養鹿的一些細則。
    麵對上門詢問如何養鹿的，石林他們也都是熱情回答，並沒有絲毫甩臉子，這讓村民們更加確定，老石家是真願意帶著大夥兒一起養鹿，部分想養的人心裏頭更加火熱了。
    ......
    割完鹿茸，婚期將至，之後的幾天，石林就更忙碌了。
    先是他芸姑、三姐石玉靜、三姐夫陳桂林、小外甥，他們回來，石林親自去火車站接人，全部帶回西溝村；
    之後京都於家也來了一大票的人，石林作為老於家的新女婿，人家來到遼萍縣自然不能把人家晾著，他依舊是親自去火車站接人，在縣裏酒樓給於家人接風，帶於家人到西溝村認門等等；
    再之後還有柳青青、櫻櫻她們，以及楊前進一家子，也紛紛坐車過來；
    最讓石林感覺離譜的是，那個在總參部見過的李姓首長，這次也來了，是跟楊前進他們一起來的，說是有事情來東北，順道過來給石林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