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人依舊情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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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莞情書!
    一個大媽白了周誌平一眼,他毫不在意,這主要是他的心情很好,確切的說,還帶點莫名的羞怯。
    周誌平發現村子沒有土路了,房子更多更密,河裏的水可以當石油賣了,二十年前的河水很清甘,可以喝,兩邊的榕樹也起碼粗了二十圈。雖是早春,樹上的葉子依然碧綠。當看到河上的那座小橋,還有小橋南邊的那片老樓,他的心跳得厲害了,如果你仔細看他的臉,確實有點慌張。
    河邊的燈亮著,飄著點小雨,昏黃的光,榕樹葉發出索索的細語。
    過了小石板橋,周誌平朝東北角走去,他的步子走得慢,心跳得快了。落霞村的晚上總是有點風的。這點風一吹到周誌平臉上,他就想起那個二十年前跟他一起站在落霞河邊吹風的女孩。
    他在一條巷口停住了,巷口的平房青磚發黑,上麵長滿了青苔,一人高的地方釘著一個小長方鋁牌細米巷。
    二十年前,這個巷也是叫這個名字。
    他看了好一會,臉上有點潮紅,他沒想到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就到了二十年前呆過的空間,這是不是有點穿越的味道,以前,他真沒有想過。
    他在心裏想,看來這應該感謝曹麗,不是她,他還真下不下辭職的決心,也不可能站在巷口了。
    周誌平朝巷子裏麵走過去,他真希望,裏麵能傳來那串銀鈴般的笑聲。
    青石板還是一塊塊橫到小巷的深處,周誌平發現那間小樓竟然還在,身上有塊疤的榕樹依舊綠葉婆娑。
    他舉手敲了敲門,沒人開門,伸手去推,門伊呀響了一下,光線還是那種陰暗的調子,男房東的臉跟多年前的一樣模糊,他不能保證房東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房東也沒認真看他,一般來說,除了房租外,房東對別的興趣不大。
    周誌平問“有房出租嗎?”
    房東說“二樓有一間,幾個人住。”
    他說“一個。”
    周誌平記得0年前也是這麽問的。
    很小心的問“三樓有人住嗎?”
    房東說“有啊。”
    周誌平又問“男的女的。”
    房東說“女的,住了二十年了。”
    他的心猛烈的跳了一下,臉上看上去還是很平和,笑笑說“那是老住戶了。”
    房東說“是啊,很可憐的,你問這麽清楚幹什麽?”
    周誌平笑,說“隨便問問,我也想住三樓,以前的麗君歌舞廳還在嗎?”
    房東臉上現在驚疑的表情,說“不在了,要玩去麗都吧,那裏小妹多。”
    周誌平說“謝謝。”
    交完租金,要了二樓的鑰匙進了屋後把行李一丟,倒在床上躺了一氣,很累。但是怎麽也睡不著,他取出筆記本電話放到桌子上頭,跟曹麗離了婚後,現在跟他最親的大概就是這哥們了。還是當年的那張薄木板桌,鐵架床也沒換過。總而言之是《月光寶盒》裏頭的周星馳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水簾洞,一切似曾相識,一切又很新鮮。接好電源後,他打了一行字。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想起曹麗的那聲尖吼,周誌平覺得自己沒有理由不笑,現在跑到東莞,沒有人看得出我臉上的綠光了,這種感覺真好啊。周誌平很想找個人聊聊。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周誌平出了門,沿著濱江路走了不到十分鍾,就看到一個十層高的大樓,霓虹燈招牌閃著三個漂亮的字麗都酒店。
    旁邊的谘客小姐說“歡迎先生,請進。”
    一走進去,我靠,壯觀啊,大堂兩邊站著一兩豎排的旗袍小姐,個個身環肥燕瘦的身材超好,周誌平耳根子都有點熱了,心中暗叫慚愧啊,說起來我他媽也資深記者了,這陣勢以前還真經曆過,簡直肉林啊,他也不好意思停下來挑一個,隻一直朝裏麵走。
    一直走到一個門邊,他往裏麵一看,裏麵好大個廳啊,最深處有個舞台,上有個男的在唱歌,伴舞的又是了群舍不得穿衣服的女孩。調子其實還是蠻憂傷的,周誌平進去後找了個桌子坐下,馬上有服務生來問要有什麽酒水,周誌平問“最低消費多少錢?”
    服務生說“不要錢的先生,我們這裏免費供應價值00元的酒水。”
    周誌平心裏暗爽,我靠,有這麽好的事。
    他眉毛一挑,說“那個,先給我來點啤酒吧。”
    屁股還沒坐熱,一個女人就來了,很客氣很溫柔的問“先生好,玩得開心嗎?”
    她搶過周誌平杯裏的酒喝幹淨。
    周誌平瞪大眼睛,生怕自己認錯了人,問“黃梅?”
    黃梅說“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了。”
    0多年了,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香味還沒變。
    “世界好小,你什麽時候來東莞的。”
    “剛來,就來找你了。”
    黃梅笑,說“嗬嗬是吧,你不在家裏陪你老婆,跑這裏來做什麽?”
    黃梅拿手撩了下額前的頭發,二十年前,他們在東莞剛認識時也是這麽一個習慣性動作。
    周誌平死盯著黃梅的臉看,她簡直好像一點都沒變,皮膚還是那麽白,下巴還是尖尖的,也是微微顯一點雙下巴出來,剛才撩頭發時露出耳邊一顆淺淺的痣來,0年前的某個夜晚,他瘋狂的親過的。
    周誌平嘿嘿笑“黃梅,你樣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好看。”
    “你別笑我,”黃梅拿起手往後拂了一下頭發,頭發還是長長的,帶點兒卷。
    黃梅說“剛才我的右眼睛跳得蠻厲害。”
    周誌平拉住了她的手,手有點發涼,又舉起空著的手朝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又送了點酒過來了。
    黃梅把手抽出來,給周誌平倒了一杯酒,酒是透明的黃色,氣泡一個接一個輕輕冒上來化為酒香散到空氣裏。
    她還是那麽單純無邪的樣子,讓周誌平有點心碎。
    “孩子好大了吧?”
    周誌平抽了口煙,笑笑說“我還沒兒子呢。”
    黃梅說“你在武漢好好的,怎麽跑到東莞來了?
    周誌平心裏像被刀子什麽的給狠戳了一下,原來她一直就在遠遠地望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