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眾人的幻象,織夢者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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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織夢淵的瞬間,陳鋒的戰術腕表突然迸出一串火星——迷霧並非氣體,而是由億萬靈能者的夢靨與希望編織成的實體光帶,每一縷都泛著虹彩般的詭異光澤。
    他伸手觸碰,光帶在指尖化作細碎星塵,湧入鼻腔時竟帶著鹹澀的記憶味道。
    有星骸戰士瀕臨消散的恐懼,有人類母親失去孩子的悲慟,甚至還有暗淵幼獸對星空的懵懂好奇。
    "這是...靈能記憶的具象化。"卡爾的義肢按在輪椅控製台,金屬關節與麵板摩擦出藍白色火花。
    他脖頸處的時空紋身突然亮起,青色紋路如蛛網爬向耳垂——那是腕表與迷霧共振時觸發的警示,"原典記載,織夢迷霧會將潛意識具現化,小心別被記憶碎片吞噬。"
    艾麗的光靈能種子突然劇烈震顫,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霧牆上扭曲成母親的模樣。
    那些流動的光帶突然收緊,在三人周圍織成繭狀結界,將他們分隔進獨立的記憶空間。
    腳下的光帶突然坍縮成焦黑的星塵,艾麗發現自己站在琉璃旋臂的廢墟中央。
    破碎的星骸族母星殘骸如墓碑般矗立,其中一塊殘片上還凝固著母親用光靈能點燃恒星的畫麵——但此刻,那光芒不再溫暖,而是化作猙獰的火蛇,將周圍的一切燒成灰燼。
    "孩子,選吧。"母親的聲音從灰燼中傳來,焦黑的手掌遞出的不是光靈能種子,而是一枚燃燒著暗紫色火焰的晶體。
    艾麗指尖剛觸碰到晶體,就看見整個星域在烈焰中化為齏粉的幻象。
    星骸遺民的記憶翼被燒成灰燼,陳鋒的劍刃在高溫中融化,卡爾的時空腕表炸裂成碎片。
    "這是毀滅之種,能焚盡所有傷痛。"母親的麵孔在火光中扭曲成熵魘的形態,"做照亮迷途的燈,還是焚盡一切的火?前者耗盡自己,後者吞噬黑暗,卻也會燒毀希望。"
    暗紫色火焰順著艾麗的手臂蔓延,灼燒感中卻藏著奇異的誘惑——隻要輕輕一握,就能抹去琉璃旋臂毀滅的悲劇。
    但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手:那隻被恒星烈焰灼傷的手,正將光靈能種子按在她胸口。
    "母親說過,光明的本質是傳承。"她猛地將毀滅之種按在胸口,光靈能如潮水般湧出,在種子表麵織成繭狀光膜。
    暗紫色火焰與金色光焰劇烈碰撞,竟在她掌心綻放出蝶形光紋——種子裂開時,飛出的不是灰燼,而是一根記載著星骸族誤判人類、人類攻擊暗淵巨獸等曆史的羽毛,每道羽紋都用靈能灼燒著"歧路"二字。
    齒輪碎裂的聲響在耳邊炸開,卡爾發現自己懸浮在時空亂流中。
    無數個"自己"在光帶中穿梭:有的在雙子星帶微笑著逆轉時間,有的在暗淵星域透明化的手臂上刻下後悔的紋路,而最年幼的那個正拿著螺絲刀拆解時空腕表,眼神裏滿是對"修正錯誤"的渴望。
    "哥,幫我救回爸媽吧。"年幼的自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金屬義肢與稚嫩皮膚接觸的瞬間,亂流中湧出無數破碎畫麵。
    父母的星艦在熵魘觸須下解體,十二歲的卡爾躲在時空錨點後目睹一切,腕表指針逆向旋轉時濺起的血色光紋。
    "逆轉時空需要代價。"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亂流深處傳來,卡爾看見未來的自己透明如蟬翼,正用最後力量修補過去的裂痕,"每修正一次錯誤,胎膜就多一道裂縫,最終會把整個宇宙拖入熵魘的胃袋。"
    年幼的自己舉起腕表螺絲刀,尖端正對準表盤中心的時空寶石:"隻要重置到星艦爆炸前三十秒,隻要...".
    卡爾突然摘下自己的腕表,金屬齒輪在時空風暴中解體又重組,每道裂痕都映出不同的選擇。
    救下父母卻導致暗淵星域崩潰,放任悲劇卻讓共生紀元提前降臨。
    他鬆開手指,腕表化作光粒融入亂流,那些齒輪碎片竟在空中拚成織網者銀絲斷裂的圖案。
    "斷口處才能織入新可能。"他的義肢抓住一片齒輪殘片,上麵清晰地刻著"悖論"二字,"吾曾把時空當錯題本,如今才懂它是張需要破而後立的網。"
    當迷霧散去時,陳鋒發現自己站在聖輝孤兒院的梧桐樹下。
    院長遞來的木盒裏沒有終極武器,隻有一把刻著"遺忘"二字的暗能匕首,刀刃上浮動著母親被暗能風暴吞噬的畫麵。
    "拿著它,孩子。"院長的麵孔逐漸變成碎星的鏡麵,"劃開手腕,那些關於戰鬥、失去、疼痛的記憶都會消失。你可以做個普通孩子,在樹下讀詩,等黃昏。"
    匕首的寒氣順著指尖爬進心髒,陳鋒看見另一個"自己"正接過匕首,手腕上的光暗紋路漸漸淡去。
    但他突然想起母親將劍塞進他手中時,掌心殘留的暗能灼傷——那道疤痕在十年後救了艾麗的命,在二十年後擋住了熵魘的觸須。
    "記憶是靈魂的重量。"他將匕首反握,刃口貼上光暗能量交匯的腕脈,"若忘記傷痛,便失去守護的理由。"
    匕首在靈能衝擊下化為星塵,梧桐樹下浮現出一顆刻滿人類進化紋路的水晶,當他握住它時,看見母親的微笑與碎星的臨終眼神重疊在一起。
    三重試煉的獎勵在陳鋒掌心匯聚時,整個織夢淵突然震顫。
    起源之種的溫熱、歧路之羽的冰涼、共生之網的脈動,在光暗能量中熔鑄成鑰匙,鑰匙齒紋竟是三人靈能波動的共振圖案。
    星門在鑰匙插入的瞬間亮起十二道光束,光暗交織的雕像群從霧中浮現。
    陳鋒的終極武器突然發出共鳴——中央雕像手中的武器與他的劍刃有著相同的光暗雙魚紋,隻是劍柄多了星骸族的蝶翼雕刻。
    "吾等乃織夢者殘魂。"中央雕像胸口的水晶突然亮起,上古靈能文如溪流般在地麵流淌,每個字符都帶著恒星坍塌的沉重感,"十萬年前靈能大災變撕裂胎膜,吾等以本源靈能為線,編織修複矩陣,力竭時化為此間雕像。"
    艾麗的光靈能種子突然失控暴漲,她看見雕像內部封存的記憶。
    十二名不同種族的靈能大師圍坐成環,其中一位人類老者摘下靈能學院初代導師的徽章,將它與星骸族的織網梭、暗淵巨獸的觸須圖騰熔鑄成共生之種。
    熵魘的黑色觸須正從胎膜裂縫中湧出,而他們的身體在能量過載中逐漸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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