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站在指揮中心的地下室，這裏是最後的引爆點。
    他麵前的屏幕上，顯示著啟明號的位置——他們已經清理完所有外圍節點，正在趕來的路上。
    “不等了。”陳鋒按下通訊器，“啟明號，你們直接去虛無之淵。阿爾法星的樞紐，我來引爆。”
    “陳鋒！”組長的聲音帶著怒火，“你答應過等我們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陳鋒笑了笑，屏幕上的他滿臉灰塵，眼神卻很亮，“地核已經撐不住了，再等下去，整個星係都會被拖垮。告訴大家，別為我難過，宇宙那麽大，總得有人守在最後。”
    他頓了頓，看向屏幕外的眾人，像在交代後事“照顧好剩下的人，找到暗影他們，毀掉本體。還有……”他的聲音低了些，“告訴光暗族族長，謝謝他的光暗能量解析圖，很有用。”
    “陳鋒！”
    “再見了，我的戰友們。”
    屏幕黑了下去。
    三秒鍾後，阿爾法星方向爆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比超新星爆發還要亮。
    整個銀河係都能看到這道光芒，像一顆突然亮起的星辰，然後迅速黯淡，最終化作一片星塵。
    啟明號上，所有人都沉默著。
    阿瑞斯的火焰第一次出現了不穩，鐵齒的機械義手捏得發白，組長望著那片星塵，握緊的能量劍幾乎要嵌進掌心。
    “他總是這樣。”組長的聲音很啞，“總把最難的留給自己。”
    鐵齒突然一拍控製台“暗影的信號！他們出來了！”
    屏幕上，暗影和藤葉的身影出現在虛無之淵的邊緣，兩人都很虛弱，藤葉懷裏的共生草隻剩下一片葉子。
    “快……虛無之淵的本體……是‘熵增規則’的具象化……它在加速宇宙的熱寂……”暗影的聲音斷斷續續，“陳鋒……引爆了樞紐……網絡斷了……但本體……在吸收星塵能量……”
    光暗族族長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後，渾身是傷，光暗能量紊亂“它想……用星塵重塑宇宙……變成噬星者的牧場……”
    組長深吸一口氣，抹掉臉上的淚水，眼神重新變得堅定“阿瑞斯，鐵齒，準備星軌炮。”
    “去哪？”阿瑞斯的聲音沙啞。
    “虛無之淵。”組長指向屏幕上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去燒了那個所謂的‘規則’。為了陳鋒，為了所有犧牲的人。”
    啟明號調轉方向，朝著宇宙最黑暗的角落駛去。
    星軌炮的十二種能量重新匯聚，這一次，裏麵似乎多了一道新的光芒——那是阿爾法星的星塵，是陳鋒最後的力量。
    虛無之淵沒有邊界，這裏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隻有無盡的黑暗和不斷消散的能量——所有進入這裏的物質，都會被緩慢“熵增”，最終化作最無序的粒子。
    啟明號的護盾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艦體表麵的金屬開始生鏽、剝落，像正在腐朽的屍體。
    “這就是熵增規則？”鐵齒看著儀器上瘋狂跳動的熵值，“它在加速我們的老化！”
    光暗族族長虛弱地靠在艙壁上，光暗能量環繞在艦體周圍，勉強抵抗著熵增“噬星者的本體，就是這規則的‘意識’。它不想毀滅宇宙，而是想‘同化’宇宙，讓一切都變成無序的能量，由它掌控。”
    暗影的身體忽明忽暗，他的暗影能量在與熵增對抗時消耗巨大“陳鋒引爆樞紐，切斷了它的能量來源，但它在吞噬虛無之淵本身的熵能，越來越強。”
    藤葉抱著僅存一片葉子的共生草，小聲說“共生草說……找到‘有序的核心’就能逆轉熵增。但這裏到處都是無序能量，怎麽找？”
    組長站在艦橋上，望著窗外的黑暗。那裏隱約能看到一團巨大的灰色旋渦，旋渦中心閃爍著微弱的光——那是唯一沒有被無序能量吞噬的點。
    “那裏。”他指著旋渦中心，“規則的意識一定在那裏。”
    啟明號朝著灰色旋渦駛去。
    越靠近旋渦，熵增的速度越快。
    阿瑞斯的火焰變得暗淡，鐵齒的機械義手開始卡頓，光暗族族長的光暗能量越來越稀薄。
    “星軌炮充能完畢。”鐵齒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但能量正在被熵增削弱，最多隻能發射一次。”
    “一次就夠了。”組長的聲音異常平靜，“光暗族族長，能定位核心的精確位置嗎？”
    光暗族族長閉上眼睛，光暗能量全力擴散“在漩渦中心的光點裏……那是它的‘意識核心’，也是唯一有序的存在。”
    “阿瑞斯，暗影，用你們的光暗能量引導星軌炮。”組長握緊能量劍，“我們要把十二種能量，還有陳鋒的星塵之力，全部灌進去。”
    阿瑞斯的火焰與暗影的暗能量交織，形成一道光暗能量流，連接著星軌炮的炮口。
    鐵齒將星塵能量導入炮管，那道來自阿爾法星的光芒，在無序的黑暗中異常耀眼。
    “發射！”
    十二種文明的能量、光暗族的平衡之力、陳鋒的星塵之魂，在星軌炮中融合成一道七彩的光束，刺破黑暗，精準命中灰色旋渦中心的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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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爆炸，沒有巨響。
    灰色旋渦突然停滯，周圍的無序能量像被凍結的潮水。
    光點中傳來一聲無聲的嘶吼，那是規則意識的痛苦——有序的能量正在“矯正”它的無序本質。
    “有效！”藤葉驚喜地喊道，“共生草的葉子變綠了！”
    但光點突然膨脹，無數無序的能量碎片像暴雨般射向啟明號。
    光暗族族長猛地擋在艦橋前，光暗能量爆發到極致。
    光暗族族長的光暗能量如同一道堅固的屏障，將襲來的無序能量碎片盡數擋下，但他的身影也隨之變得更加虛幻。
    “快……趁它紊亂，注入更多有序能量！”他嘶吼著，將自身最後的光暗之力推入星軌炮的能量回路。
    阿瑞斯咬緊牙關，將體內殘存的火焰能量全部導出，火苗雖弱卻異常堅定。
    暗影強撐著幾乎透明的身體，暗影能量如絲如縷地纏繞在光束上，引導著方向。
    鐵齒瘋狂敲擊控製台，將啟明號的備用能源、甚至艦體非核心結構的能量都拆解出來，匯入炮管。
    藤葉捧著共生草，那片剛轉綠的葉子散發著微弱卻頑強的生機，順著能量流傳遞出生命的有序頻率。
    組長站在能量核心旁，將自己的精神力與所有能量綁定，他能清晰感受到陳鋒星塵的悸動、各文明能量的共鳴，還有那股來自噬星者意識核心的抗拒與掙紮。
    “這不是同化，是掠奪！宇宙的美，正在於有序與無序的平衡！”他對著虛空呐喊，聲音透過能量束傳遞出去，“生命在有序中誕生，在無序中成長，這才是自然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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