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藤葉指著書庫深處一本黑色的書，書周圍環繞著灰色的霧氣，與遺忘之霧有些相似，但更加沉重。
    記錄者的文字變得凝重“那是‘虛無之書’，記錄著所有因‘放棄選擇’而走向終結的宇宙。
    它們不是被毀滅，是自己選擇了‘不存在’——因為害怕犯錯，所以不再行動；因為害怕傷害，所以不再連接。”
    陳鋒看著那本黑色的書，突然明白真正的平衡，不僅是創造與清理的平衡，更是“行動”與“謹慎”的平衡，是“連接”與“保護”的平衡。
    鐵齒在一本關於“跨宇宙技術”的書中發現了新的線索“書裏說，界河的源頭有‘本源之樹’，它的果實能穩定所有宇宙的界膜，讓穿越變得像串門一樣簡單。但樹被‘猶豫之藤’纏繞，隻有‘敢於選擇’的人才能靠近。”
    “本源之樹？”組長看向記錄者，“這也是可能性之一嗎？”
    “是的。”記錄者的文字組成一幅地圖，指向界河的最深處，“但通往源頭的路上，有無數‘選擇節點’，每個節點都對應著不同的可能性，選錯一步，就會進入虛無之書記錄的結局。”
    陳鋒合上《本宇宙平衡史》，空白頁上的文字已經穩定下來，寫著“他們選擇繼續前行，帶著所有宇宙的智慧，去尋找讓界河更加繁榮的可能。”
    “看來答案很明顯了。”
    他看向眾人，星核之心與界河之心同時閃爍，“去源頭，不是為了本源之樹的果實，是為了告訴所有宇宙——別怕選擇，別怕連接，平衡的光芒，正是在一次次選擇中越來越亮的。”
    同行者號駛離圖書館宇宙，書庫的方向傳來書靈們的祝福——書頁翻動的聲音匯聚成一首輕快的歌。
    鐵齒看著導航屏幕上通往界河源頭的路線，興奮地搓手“接下來的選擇節點，可別選錯了！”
    阿瑞斯的火焰在掌心跳動（他此次也加入了航行）“就算選錯了，大不了再選一次。重要的是我們一直在選，不是嗎？”
    陳鋒笑著點頭，看向舷窗外飛速掠過的界河光芒。
    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選擇節點，無論空白頁上會浮現怎樣的文字，隻要身邊的人還在，隻要平衡的信念還在，他們寫下的結局，就一定是值得的。
    界河源頭的入口處，漂浮著七座懸浮的平台，平台之間由閃爍的光橋連接，每個平台上都刻著不同的符號——那是“選擇節點”。
    記錄者給出的地圖顯示，隻有按照“平衡法則”依次通過節點，才能抵達本源之樹。
    一旦踏錯，就會被傳送到虛無之書記錄的終結宇宙。
    “第一個節點是‘創造與毀滅’。”鐵齒指著刻著齒輪與火焰符號的平台，“地圖說，這裏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創造的終點是毀滅嗎？”
    眾人登上平台，地麵突然亮起，浮現出一個場景。
    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創造出能自我進化的機器，最終機器毀滅了創造者。
    “這是‘機械宇宙’的結局。”陳鋒看著場景，若有所思，“他們錯把‘無限製創造’當成進步，忘了創造需要‘約束’。”
    平台的符號開始閃爍，仿佛在等待答案。
    組長上前一步，能量劍在地麵劃出光暗交織的紋路“創造的終點不是毀滅，是‘新的平衡’。就像恒星燃燒殆盡會化作星雲，孕育新的恒星——毀滅隻是轉化的過程。”
    紋路與符號產生共鳴，第一座光橋亮起，通往第二個節點“信任與懷疑”。
    這個節點的場景是兩個文明因互相猜忌而爆發戰爭，最終同歸於盡。
    “這是‘雙子宇宙’的悲劇。”藤葉的希望花輕輕搖曳，“他們害怕信任會帶來背叛，卻不知道懷疑才是真正的毒藥。”
    她將希望花的種子撒在平台上，種子迅速生根發芽，開出連接兩朵花的藤蔓。
    “信任不是盲目相信，是像這藤蔓一樣，既保持各自的根，又願意伸出連接的手。懷疑則像剪刀，隻會剪斷所有可能。”
    藤蔓纏繞住符號，第二座光橋亮起。
    接下來的節點依次考驗著“個體與集體”“自由與秩序”“過去與未來”，眾人憑借經曆過的種種冒險，一一找到平衡的答案。
    當他們踏上最後一個節點“存在與虛無”時，平台突然沉入黑暗，周圍浮現出無數雙誘惑的眼睛。
    “放棄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平衡太難了，虛無才是永恒的安寧。你看那些終結宇宙，它們不用掙紮，不用選擇，多好。”
    暗影的身影在黑暗中閃爍，他曾差點被虛無之淵吞噬，此刻對這種誘惑感受最深。
    “虛無不是安寧，是‘從未存在過’的悲哀。就像從未綻放的花，就算躲過凋零，也失去了盛開的意義。”
    陳鋒體內的星核之心爆發出光芒，照亮了黑暗“存在的意義，就在於‘經曆平衡的過程’——哪怕會犯錯，會痛苦，也好過從未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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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散去，最後一座光橋通向一片被綠色藤蔓纏繞的區域。
    本源之樹就在那裏，樹幹粗壯如星雲，枝葉間掛滿了散發著界河光芒的果實。
    但纏繞樹幹的藤蔓卻散發著灰色的霧氣，正是“猶豫之藤”。
    “這些藤蔓……是由無數宇宙的‘未選擇’凝聚而成。”
    陳鋒靠近藤蔓，感受到裏麵蘊含的情緒——遺憾、恐懼、不甘，“每個放棄選擇的念頭，都會讓它們變得更強。”
    藤蔓突然活了過來，伸出枝條纏繞住眾人，灰色霧氣中浮現出他們各自最猶豫的瞬間。
    陳鋒看到自己引爆阿爾法星時的掙紮，組長看到第一次指揮失誤的懊悔，鐵齒看到麵對鏽鐵背叛時的動搖……
    “放開他們！”阿瑞斯的火焰化作火龍，試圖燒毀藤蔓，卻被霧氣熄滅，“它們在利用我們的猶豫強化自己！”
    “別燒！”陳鋒喊道，他感受著藤蔓的能量，“它們不是敵人，是‘被遺忘的選擇’在求救！”
    他伸出手，星核之心的光芒融入藤蔓“那些沒被選擇的路，不是錯誤，是成長的印記。
    就像我當年選擇犧牲，不是因為不怕死，是因為明白有些選擇比生命更重要——你們該回到各自的宇宙，成為‘未選擇的警示’，而不是困在這裏。”
    光芒順著藤蔓流淌，灰色霧氣漸漸消散，露出藤蔓的真麵目——它們是由無數細小的“選擇碎片”組成的。
    當霧氣散去，碎片紛紛脫離藤蔓，化作流光飛向界河各處，回歸各自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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