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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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厲良回到家之後,被朱缶趕出來的徐希也正好回家,徐厲良借著怒氣問道:“陛下讓你去職,可有人來收皇家緝拿司的令牌?”
徐希搖頭:“沒有,應當是桂王薨了的緣故,現在京城都亂著呢。”
“好!”徐厲良麵容都有些扭曲了,抓住徐希的胳膊:“馬上去緝拿司,將所有人都撒出去。”
“去追張之極他們嗎?現在他們應該已經跑遠了,追不上了吧?”
徐厲良一巴掌拍在徐希頭上:“笨!追他們幹什麽?你先告訴我,陛下讓你成立緝拿司是為了什麽?”
“重整錦衣衛啊。”
“這不就對了嗎?滿朝文武都知道緝拿司是要做第二個錦衣衛,你將緝拿司的人都撒出去,盯著京城之中那些實權官員。”
徐希還是有些不明白:“盯著他們做什麽?”
“笨!笨!笨!”
徐厲良實在是有些無語,要不是這貨是他生的,都想一巴掌拍死他:“緝拿司就是錦衣衛,被錦衣衛丁盯上的人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膽戰心驚?”
“這…也不一定啊,萬一他們直接去找陛下該如何?”
徐厲良深吸一口氣:“你也是步入官場的人了,你覺得…哪個實權官員屁股下麵沒有屎?哪個實權官員沒有做過醃臢事兒?你爹我告訴你,沒有…在這朝堂之上,穿著禽獸補子的,帶著烏黑紗帽的,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哪怕是那左光鬥鄭三俊,他們也不幹淨!”
“所以說,盯著他們,不用隱藏,讓他們發現,讓他們知道,讓他們以為陛下要對他們動手!兒啊…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孫承宗不願意跟著我們幹,朱承那老不死的,也是退縮了,我們不能退了,這事兒已經太多人知道了,退了就要死!”
徐希終於聽明白了,連連點頭:“好…兒子這就去辦,那…那些追擊的人要不要撤回來?”
“撤什麽撤?讓他們追!”
“哎…好!”
……
“轟轟轟…”
“公爺小心!”
張之極被手下一人躍起撲倒在地,後背撞在石頭上,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而他剛剛還騎的戰馬,已經變成碎渣滿地都是了。
“公爺,你沒事吧?”
張之極搖了搖頭,回頭望著被數十人護著往前衝的徐光啟等人,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死就死吧…隻要徐大人他們逃出去了,咱們就值了!”
圍在張之極身邊的家將卻是不會看著張之極這般死的,拉過自己的戰馬抱起張之極就往馬上扔:“公爺…你要活,老公爺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我們都能死,你不能死!”
張之極想要反抗,可是後背被撞擊的地方牽動肌肉,讓他使不出勁兒來:“放開老子,老子將你們帶出來,是為了讓你們活!不是為了讓你們死!這裏距離宣府,不過百裏的距離,你們走…最多一天就能到了,到了宣府,也就安全了!”
“大明軍令!主將死傷,而護衛無傷,斬立決!主將陷陣,而護衛出逃,斬立決!公爺…您莫是想讓我們違反軍令?”
“老子的命令就是軍令!快滾!”
張之極回京之後,不斷聯係那些依仗英國公府的將領,實權的不少,四品之上的也不少,在京城,足足有四十多人,可是最後…沒人願意跟他走。
倒不是說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留下會如何,隻是都是有家有口的,在京城少說生活百年了,家族大的可怕,張之極明說了隻能帶親近的人走,也就是說最多也隻是帶父母妻兒離開,那麽其餘剩下的人呢?怎麽割舍?
所以,沒人願意走。
最後張之極帶走的,隻有府內那百多名家將,這也是英國公府最後的親兵底子了,加上給朱威留下的三百人,也就是四百多人,這四百多人是真正的死士。
除了保護徐光啟一家和李牛白飛飛的人之外,張之極身邊原來還有三十人。
現在隻剩下八人了。
張之極用力翻下馬,再次坐在地上,看著頭頂的飛天器。
飛天器…對付敵人的時候,覺得真他娘的是神器,等到飛天器的炸藥包落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覺得這飛天器真他娘的操蛋。
“公爺,好像…飛天器沒炸藥包了!”
按理來說,現在張之極這幾個人已經不跑了,飛天器扔兩個炸藥包也就能夠一鍋端了,可是從張之極摔馬到現在,已經半刻鍾了,頭頂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那大概率就是飛天器上沒炸藥包了。
“哈哈哈…天不收我!天不收我啊!弟兄們,走!”
“吼!走!”
……
距離張之極三十裏的援宣大軍,早都聽到那些爆炸聲了。
他們比張之極早出發,大軍動作不會如小隊人馬那麽快捷,但是他們走的是大路,張之極他們走的是小路,所以速度上並未差多少。
“袁將軍…那飛天器…在追誰呢?不會是在追袁將軍你吧?”
祖大壽與袁清是老熟人了,在吳官還在的時候,祖大壽就與袁清打過交道,隻不過山海關的人,向來看不起其他地方的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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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遼東總兵空缺,由吳官代任,祖大壽承襲他父親祖承訓的官職,為遼東副總兵,按理來說與吳官是平起平坐的,可是吳官呢?將祖大壽安排在崇寧島上,美其名曰是為了海上防務,可是實際上已經將祖大壽排除在遼東的權力中心了。
可是祖大壽能如何呢?吳官深受萬曆信任,在萬曆心中十個祖大壽都是比不上吳官的,祖大壽隻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裏咽了。
那般局勢之下,山海關出來的這些人,也都不將祖大壽當一回事兒了,袁清與祖大壽的矛盾,也就來源於此了。
後朱由校上位,對遼東做了很多部署,可是也沒有亂來,因為遼東女真勢大,朱由校也不是傻子,在很多地方尤其是軍方沒有動太多主要的人物,比如孫承宗和熊廷弼,都是沒有動的。
直到朱威將女真滅了,朱由校才將孫承宗調了回來,又讓祖大壽等人補上空缺。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袁清可比不得吳官,而祖大壽卻比袁清要受信任的多。
此時祖大壽問袁清,說是問,其實就是找事了。
隻不過這大軍中大都是山海關的兵馬,隻有神機營幾千人是與祖大壽一起的,所以也沒有太過分。
袁清聽了這話,深吸一口氣:“大人說笑了,京城能夠動用飛天器的,除了陛下沒有別人了,咱們辦差的,知道的越少越好。”
這是反將一軍,祖大壽臉色瞬間變黑,剛要發火,邊上的洪承疇連忙上前打圓場:“哎呦喂,兩位大人啊,咱們出來是要辦大事的,可不能在這時候鬧不和啊,要不然沒法給陛下交代啊。”
聽著像是打圓場,可是話裏話外都有挑火的意思。
洪承疇是對這兩人都無感的,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天然的與武人不對付,可是在這軍中,他的地位卻在武人之下,這讓他有些受不了。
就在幾人各存心思的時候,有人前來通報,說是皇家緝拿司有人傳消息了。
祖大壽眉頭一挑,讓人進來說話。
等到那緝拿司的人說完並且請求祖大壽派兵支援之後,祖大壽臉色大變,英國公竟然公然叛逃,這天真的是要塌了啊。
洪承疇眼珠子一轉:“總兵大人,陛下讓咱們支援宣府,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別的都要往後放放了。”
這可不是洪承疇為祖大壽著想,而是明晃晃的陽謀。
緝拿司眾所周知是定國公小公爺領著的,也是第二個錦衣衛,直屬於皇上。
那麽緝拿司要做的事,就可以理解為皇帝要做的事,祖大壽若是不幫忙,等到時候緝拿司的人回去添油加醋一說,祖大壽怎麽著也要脫一層皮。
而祖大壽若是去幫忙了,那就更好辦了,洪承疇直接上書彈劾,一彈一個準的,因為大軍在外,最怕的就是主將那所謂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說的好聽,可是對於龍椅上的那人來說,可不是好事。
今日因為一些情況,私自調動大軍,明日再因為一些情況再私自調動大軍,三下兩下的這大軍是朝廷的大軍還是私人的兵丁?
所以說啊,讀書人的心眼是最髒的了。
祖大壽不傻,看出了洪承疇的陰暗心思,不過這事兒可不好弄,想了一會兒之後,祖大壽對著袁清道:“袁將軍,你覺得應該如何?”
袁清一愣,他的處境與這兩人更不一樣了,朱由校本就不信任他,他如今做什麽決定都是錯的。
祖大壽見袁清遲遲不說話,輕哼一聲:“早都聽說那英國公與袁將軍交往密切,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啊。”
袁清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說了,他要是反駁,祖大壽順著話頭就能讓他去追張之極並且自己不用承擔什麽責任,若是不反駁就相當於默認了,傳出去之後,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一級壓一級,在哪裏都是這般的。
袁清心中的那股苦澀的滋味逐漸蔓延開來,他想起朱威告訴他的一句話,其實也不是朱威說的,而是朱缶告訴他的,朱缶說…他信朱威,就像朱威信他一樣,人與人之間,最重要是信任。
他想忠心,他想延續吳官的遺誌,可是沒人信他,他自己又做不得葉青那樣放下所有尊嚴與感情的人,他這樣的人,最好欺負了。
“袁將軍,怎麽不說話啊?你覺得該不該幫忙?”
“屬下不知。”
祖大壽冷哼一聲:“不知嗎?好…袁清聽令!”
“屬下在!”
“如今距離宣府越來越近,恐有韃靼偷入長城之內,不得不防,命你部於大營方圓五十裏範圍之內排查,所有可疑人員寧可殺錯不能放過!”
袁清一愣,這不就是讓他去追張之極嗎?隻不過這命令可是將祖大壽摘出去了,最後不管追沒追到張之極,有錯了都是袁清一人但著了。
“還不領命!”
袁清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久經沙場的袁清自然知道這是弓箭的聲音,連忙往側邊滾了兩圈滾到了沙盤桌之後。
可是祖大壽就沒這麽好命了,被射了個正著,箭頭從祖大壽人中處射入,脖子後麵出來,祖大壽是一聲慘叫都沒有就領了盒飯了。
洪承疇看傻了,喉嚨裏剛準備喊出有刺客三個字,就被人捂住口鼻,鋼刀架在他脖子上了,頓時不敢吭聲。
那個緝拿司的就更不用說了,與帳內那幾個護衛一起被抹了脖子。
袁清將刀抽出,就聽到那控製洪承疇的人開口:“袁將軍,我家大人讓小的向你問好。”
“你家大人?是誰?”
“鎮國公!”
袁清眯起眼睛:“朱威!他要做什麽?”
“嗬嗬嗬…我家大人不想做什麽,隻是想讓英國公他們安全到達宣府而已,隻要你們不亂來,你們就不會死。”
“可是祖大壽已經死了!”
那人聳了聳肩:“沒辦法,隻能說他命不好了,兩位大人,你們安靜一些,等人到了地方,你們就安全了。”
袁清頭腦中許多事情連成一條線,瞳孔猛的放大:“朱威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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