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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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露絲除了抱緊老大以外,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蓓露絲感覺自己被巨力推著撞在什麽東西上麵,不知是石頭還是大樹。
他倆停了下來,但是積雪卻不斷衝刷著他倆的身體,這不是最危險的,危險的是積雪中夾雜的各種滾石和斷樹。
蓓露絲幾乎是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才將自己的身體與老大的互換,讓自己的後背迎接積雪的洗禮。
眼前一片雪白,耳邊轟隆隆聲響,身體被各種東西撞擊了不知多少次……
過了很長時間,周圍才開始慢慢的安靜下來。
蓓露絲和老大已經被積雪深深的掩埋。
她也顧不上腰酸背疼,一手抱著老大,一手掃著自己頭頂和老大身上的積雪。
她將老大放穩,剛站立起來,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隻見整座山都被大雪覆蓋,周圍全部都是碎石和斷裂的樹枝、樹幹,而身下的積雪直達腰際。
這樣厚的積雪,該如何背老大上山?
正在蓓露絲思考之際,卻看到前方的遠處有什麽東西在動?
“沙沙沙……”
有積雪摩擦的聲音。
一行四人,身上都穿著雪白的薄紗,腳下踩著一段打磨過的木板,手中拿著冰藍色長劍,快速的從前方滑下。
蓓露絲看的驚奇,她沒想到這雪山之上竟然還有人!
而當四人從蓓露絲身邊經過之時,她看清了四人的麵容……
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四座冰雕!
但是看她們的樣貌,卻又栩栩如生,雕刻的非常美麗。
隻是蓓露絲的注意力並不在她們的長相上,而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她們腳下的木板。
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木板就好了……
其實草原上也有類似的東西,在夏季,在青草最茂盛的時候,草原上的孩子們也會玩這種遊戲。
他們會爬到高坡之上,坐在木盆或木板上往下滑。
隻是高坡高度有限……要是能像她們一樣,從最高的山頂滑下來……
蓓露絲搖了搖頭,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這確實是下山的好辦法,隻是現在自己需要上山。
不過那些冰雕也提醒了蓓露絲,她想到了當時自己在森林試煉時用來逃跑的木板。
畢竟拉著走比背著走要輕鬆一些,速度也更快。
此時周圍有很多被大雪扯斷的樹枝,說幹就幹,就地取材,一個簡單的擔架很快就被她做了出來。
而且她還用鮮嫩的樹枝做了一個項圈,就好像馬車上套在馬兒脖頸的項圈。
在齊腰的大雪中行走,就好似在逆流而上,每一步都艱難萬分。
不過蓓露絲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老大,他呼吸勻暢,睡的很安穩,就是臉變的有些扭曲,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變回來……
一路前行,在過了半山腰之後,擔架也漸漸的失去了作用。
山勢開始逐漸變得陡峭,老大已經從擔架上滑下來幾次了。
蓓露絲無奈,隻能放棄擔架,背著老大向上爬。
大雪掩蓋了山路,或者說,可能本來就沒有路,從白天爬到傍晚,又從傍晚爬到深夜。
當一股神奇的力量消失,無窮無盡的疲憊感突然襲來,蓓露絲再也使不出力氣,隻能隨便找了一塊大石頭,將老大放下之後,讓他趴在岩石上休息。
來時,蓓露絲還穿著夏季的衣物,來的匆忙,她幾乎什麽都沒有準備,除了布袋中有一些食物之外,沒有禦寒的衣服。
蓓露絲借著月光,呆呆的看向山頂,看似觸手可及,爬起來卻遙遙無期。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幾乎沒有植被,而大雪下掩蓋的,除了泥土就是砂石。
可能是雪都跑到山下的緣故,這裏的雪反而少了很多,剛剛的沒過膝蓋。
蓓露絲在雪中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能用來生火的東西。
唉,總不能把衣服燒了用來取暖吧?
蓓露絲回到老大的身邊,給老大緊了緊衣服,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緊的,一年四季,他都穿著那一身黑色長袍,裏麵什麽都沒有……
蓓露絲和老大緊挨著,天氣寒冷的時候,挨在一起能相互取暖,不過蓓露絲知道,這樣睡覺,很可能他倆都會凍死……
蓓露絲盡量讓自己不睡覺,不過她確實太累了,潛能爆發透支了她的體力,現在的她,正處在爆發結束之後的虛空期。
她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就被一陣“沙沙”聲驚醒。
一頭靈巧的小羊出現在她視野的不遠處。
是一頭羚羊。
蓓露絲並沒有見過羚羊,但是雷博告訴過她。
雷博說:動物是很神奇的,可以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角落,無論是多麽艱難的環境下,總會有動物的身影。
那些原本生活在草原上的黃羊,有一部分為了躲避各種捕食者而進入了森林中,而森林中同樣也有捕食者,所以它們又跑到了山上。
而為了在寒冷的雪山上生存,它們的毛發比草原上的黃羊更加的長,也更加的茂密,又因為山上的植物很少,地勢陡峭,所以它們活動的比黃羊要多,也比黃羊更加的靈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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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雷博身為一位獵人,說話的重點必定是:羚羊的毛皮更保暖、也值錢,肉也更好吃……
不過這些都不是蓓露絲思考的重點,毛皮再保暖,也不能直接剝下來穿身上,而肉好不好吃無所謂,主要是她不餓,也沒有火。
蓓露絲思考的是獵人的另外一種思維,那就是追隨獵物,紮到它的巢穴。
它想要在雪山生存,必定是有窩的,而那裏也必定是一個安全的隱秘角落,窩裏也必定會比這光禿禿的大石頭要暖和的多。
“沙沙沙。”
羚羊腳踩著積雪,將腦袋伸進雪中不斷的嗅來嗅去,又用頭將積雪推開,吃著被雪掩埋的花花草草。
現在正是考驗耐心的時刻,不過蓓露絲正好也累了,她可以趴在石頭上一動不動的一邊休息,一邊觀察。
羚羊換了好幾個地方,蓓露絲覺得她吃的差不多了。
悄悄的、遠遠的跟在它的身後。
慢慢的挪動身體,把所有聲音控製在最小。
可能是蓓露絲太過小心的緣故,她離羚羊很遠,在跟蹤了一段距離之後,那羚羊竟然消失不見了。
不過蓓露絲並不是很著急,羚羊不會憑空消失,她快跑兩步,借著月光,尋找著羚羊的腳印。
她沿著腳印,低著頭往前走,隻是再往前走了沒多遠,腳印便消失了,而一同消失的,還有積雪。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片灰暗的土地,慢慢的抬起頭,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穴出現在眼前。
蓓露絲站在洞口,用手摸了摸泥土,這裏很幹燥,側耳傾聽,沒有風。
會不會有熊?山下森林中有熊,這裏不一定沒有……
她伸著鼻子嗅了嗅,有一絲的羊騷味,這讓她有些興奮,想來羚羊應該是進入了這個洞穴。
她可沒有進去探險的想法,她隻想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休息,起碼風吹不進來。
蓓露絲來回往返,把老大背到了洞穴之中,做完這些,她已經累得動彈不得。
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些枯草?
實在是不想動了……
萬一阿爾伯特凍著了怎麽辦?
裏麵黑不隆冬的,不一定找的到。
阿爾伯特穿的太少了……
蓓露絲的腦袋裏好似出現了兩個小人,一個已經累癱在地,一動不想動,不斷的提醒蓓露絲需要休息。
而另一個卻不斷的讓她去尋找可以取暖的東西,不要讓阿爾伯特著涼。
最後是阿爾伯特的堅實擁護者勝利。
“呼……”
蓓露絲從嘴裏吐出一口長氣,疲憊的起身,在昏暗的洞穴裏摸索著前行。
順著洞穴牆壁的一側往裏走,沒走多遠,她逐漸開始聽到呼吸和摩擦聲。
有什麽東西在活動著。
“咩!”
一聲羚羊的叫聲在山洞中回蕩,一頭羚羊速度其快的從蓓露絲的身邊穿過。
環境昏暗,蓓露絲根本就抓不到。
不過在羚羊穿過之後,蓓露絲的麵前還是有“沙沙”的摩擦聲,不過聲音很小。
“咩……咩!”
一聲有些稚嫩的小羊叫聲傳來,蓓露絲的腿被輕輕碰了一下,她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去抓了一把,一頭小小的羚羊就被她抓在了手中。
嘻嘻,大的跑了,留下一個小的,也不錯。
蓓露絲將小羊抱在懷裏,軟軟的,把臉貼在小羊的背上,暖暖的。
她往前走了幾步,用手摸了摸地麵,這裏也是暖暖的,而且周圍還有一些幹草。
她站起身,走回洞口,一手抱著小羊,一手拖拽老大,走回了羚羊的小窩。
“咩……咩!”
小羊有些驚慌,不斷的叫喚著。
蓓露絲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小羊的腦袋,說道:“不要害怕,我們隻想借個地方睡覺,你就躺在這位哥哥的旁邊,讓他暖和一下,天亮我們就走。”
蓓露絲一邊說,一邊將小羊放在自己和老大的中間。
小羊還在不斷的叫著,不過蓓露絲並沒有放走它的打算,因為它真的很暖和,而且蓓露絲也看到了在洞口徘徊著的大羚羊。
大羚羊在洞口待了一段時間之後,在小羊的不斷呼喚下,慢慢的走到了蓓露絲的身邊。
動物也是有感情的,甚至這些感情比人類來的更加簡單和單純,他們沒有那麽聰明,所以也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和想法。
“你過來啊,不會傷害你的,我們四個擠在一起肯定很暖和,就打擾你們一晚上,明天我們就走。”
蓓露絲像哄小孩一般和羚羊說著話。
她在自己的口袋裏麵翻找了半天,也沒有能吸引到羚羊的東西。
不過她轉念一想,立刻把手伸進老大的懷裏,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他胸口的蒲公英,不過現在的蒲公英更像是一個紋身,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
蓓露絲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說道:“芍藥,芍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想摘一顆蒲公英給羚羊吃,讓它來給阿爾伯特取暖。”
老大胸口一陣青色光芒閃耀,那緊貼在老大身上的蒲公英好似活過來了一般,不過才剛剛有點輪廓,就被蓓露絲折斷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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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在蓓露絲手中發出淡淡的光芒,很弱,但是在漆黑的洞穴中又顯得很亮。
“給你吃這個,很好吃的,我……”
蓓露絲拿著蒲公英伸向羚羊,不過話說到一半,羚羊聞著味已經把頭伸過來了,而她卻又把手縮回去了。
她也累了半天,這個蒲公英可是非常好吃的,這可是吸收百花蜜長大的蒲公英……
這無疑是對蓓露絲的一種考驗,要是別的什麽東西,她可能不在意,不過麵對美食,她可經不起誘惑。
她拿著蒲公英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不情願的又把手伸了出去。
等老大養好了傷,到時候再吃也來的及,現在還是先暖和起來吧。
蒲公英被羚羊一口吞下,不過就在它慢慢品嚐的時候,被蓓露絲一把抱住。
獵人的女兒對付一頭羚羊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她利索的將羚羊抱起,用胳膊將它的四個蹄子一撩,在一眨的時間裏,羚羊就被她擒住,放到了老大身旁。
而大羚羊來了之後,小羚羊也老實下來了,可能吃人嘴短這個說法對動物也有用,在吃了蒲公英之後,大羚羊變得很配合。
蓓露絲稍微將老大翻了個身,讓他的胳膊抱著大羚羊,現在他們終於暖和起來,蓓露絲也終於可以消停一下,好好的睡上一覺了。
聽著羚羊的呼嚕聲,蓓露絲沉沉的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小羊餓了,在不斷拱來拱去的找奶吃,蓓露絲估計還不願意醒。
蓓露絲伸了個懶腰,將老大的手臂挪開,在大羚羊身上拍了拍,說道:“謝謝你啦,下次見麵給你帶好吃的。”
出發吧,後麵還有很長的一段山路要走。
蓓露絲重新背起老大,昨天的勞累並沒有在睡了一覺之後恢複很多,她的肌肉還是有些酸痛。
抬頭看了一眼洞口,邁出腳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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