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莉莉絲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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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蓓露絲問道:“那麽那個水晶能值多少銀幣?”
    莉莉絲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銀幣的話,大概五百萬枚吧。”
    蓓露絲瞪著大眼睛說道:“五百萬?五百萬是多少?”
    她真的沒有這個概念,隻是覺得應該是非常非常的多。
    多到她忍不住又哆嗦了一陣子,莉莉絲笑著說:“你以後還是改掉亂吃東西的毛病吧。”
    說完就在蓓露絲的頭頂一揮手,蓓露絲這才慢慢感覺緩和起來。
    她真的凍壞了,而在她吃下白花的花瓣之後,這種寒冷就越來越深,凍徹骨髓。
    蓓露絲拿起手中的白花看了看,說道:“你是說這朵花?”
    莉莉絲點了點頭。
    蓓露絲立刻將白花裝進了自己的布袋裏。
    莉莉絲看著蓓露絲呆呆的樣子,笑著說道:“5萬枚金幣而已。”
    “5萬枚金幣……而已?”
    別的她記不住,但是用金幣換蛋糕的事她還記得。
    她自己嘴裏小聲嘀咕著:“一個金幣能換一年的蛋糕,5萬金幣就能換5萬年……”
    “5萬年……一個普通人能活80年……5萬……80……5萬……80……”
    蓓露絲已經有些算不清楚能讓自己活多少個80年了。
    反正就是很多狠多……
    蓓露絲看了看周圍一條條的隧道,說道:“這裏的水晶都是你的?那你是不是很有錢?”
    莉莉絲回道:“我要錢幹什麽?我什麽都不需要。”
    蓓露絲“哦”了一聲,說道:“那這些水晶確實很值錢,也不怪那些人那麽的瘋狂。”
    莉莉絲卻哼了一聲,說道:“如果隻是這麽簡單的就能挖掘到,如果這麽簡單的就能帶下山,幻視水晶反而會變得沒有那麽值錢了。”
    蓓露絲立刻說道:“這個我知道,叫……物以稀為貴!”
    莉莉絲說道:“水晶礦有限,如果不加限製,讓人任意挖掘,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挖完,而如果不加管製,可能到時候會死更多人。”
    蓓露絲歪著腦袋還在思考莉莉絲話來的意思,就聽她說道:“東西是好東西,所有人都想要,甚至有人會想要霸占,那麽就會產生爭鬥、死亡。”
    不過莉莉絲接下來的話,卻讓蓓露絲皺起了眉頭。
    “這裏是他的地盤,雖然他也不在意金錢價值,不過拿來做一些有意思的事,還是很有意思的。”
    “他?”蓓露絲疑惑的覺得莉莉絲說的是莉莉婭,不過卻不知道為什麽使用的是“他”。
    莉莉絲說到這,失聲笑了一聲,說道:“估計也隻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規則來。”
    蓓露絲問道:“什麽規則?”
    莉莉絲說道:“第一,現在在礦洞裏的所有人都視為一個整體。”
    蓓露絲點了點頭。
    “第二,所有人可以不是同時來的,但是必須一起離開。”
    這也很好理解,蓓露絲再次點了點頭。
    “第三,所有人離開時,最多隻能攜帶一塊幻視水晶,並且水晶的品質要相同,當然,也可以選擇一塊都不帶。”
    這一點也很好理解。
    “第四,所有人都可以多次的進出,不過除第一次以外,每次需要提供一件物品。”
    蓓露絲問道:“提供什麽物品?”
    莉莉絲說道:“提供價值1萬枚金幣以上的任意物品。”
    蓓露絲“啊?”了一聲,問道:“1萬!那我要是沒錢呢?”
    莉莉絲轉身用手捏住蓓露絲的下巴,說道:“有的,一條手臂就值1萬金幣。”
    蓓露絲後退一步,莉莉絲的手太涼了。
    她稍微思考了一下,問道:“這些規則聽起來沒什麽問題啊?為什麽這些人會變成這樣?”
    莉莉絲一挑眉,說道:“那是你低估了幻視水晶的價值和人性的貪婪。”
    蓓露絲:“人性的貪婪?”
    莉莉絲說道:“每個進來的人都不想空手而歸,每個人都想挖到高品質的水晶,但是越高品質的越稀有……”
    蓓露絲順著莉莉絲的話說道:“那麽那些挖到了高品質水晶的人就會和沒有挖到的人產生分歧?”
    莉莉絲點了點頭,說道:“繼續說。”
    蓓露絲:“那麽隻有等到所有人都挖到高品質的才會離開?那麽所有人都隻能等著?”
    莉莉絲朝著蓓露絲一眨眼,說道:“很簡單……”
    她低下身子,把嘴湊到蓓露絲的耳邊,說道:“不想等待的話,那就殺死那些沒有挖到的倒黴鬼……”
    蓓露絲又後退一步,說道:“可是……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莉莉絲站起身,兩手一攤的說道:“所以我才說,朋友是一個虛偽的詞,在利益和生死麵前,一文不值。”
    蓓露絲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可以讓那些挖到高品質水晶的人放棄,然後大家都拿著一些普通的水晶一起離開。”
    莉莉絲:“可是誰又能輕易的放棄呢?”
    莉莉絲的聲音越來越小,好像變成了一種鬼魅的低語:“一枚青色水晶就是5萬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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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枚綠色的水晶才值5千……”
    “隻有第一次是免費的……”
    “下次再來就需要1萬金幣……”
    蓓露絲渾身哆嗦了一下,莉莉絲的聲音傳入耳中,比吃小花還要冷。
    而這種低語還沒有結束:
    “一枚七彩的幻視水晶……就能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國……”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冒險、狩獵、漂泊,隻要一枚,就可以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變成一國之主!”
    蓓露絲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拿一個綠色的,然後以後不來了!”
    莉莉絲:“可是一輩子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你是想一輩子窮困潦倒,還是一夜暴富?”
    蓓露絲:“可是……這樣的錢需要付出很高的代價……”
    莉莉絲:“風險與回報並存!搏一搏!拚了!”
    蓓露絲:“搏一搏?”
    莉莉絲:“賭一把!一局定勝負!”
    蓓露絲:“賭……一把?”
    莉莉絲突然停止了低語,而是站起身說道:“這些對你來說沒有用。”
    蓓露絲問道:“為什麽對我沒有用?”
    莉莉絲:“金錢的誘惑對三種人沒有用,一種是我這樣的,根本就不需要金錢,或者說金錢已經多到數不清的人。”
    “第二種就是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他可以通過自己的頑強的意誌力,控製自己的心魔。”
    蓓露絲高興的說道:“我是第二種!”
    莉莉絲白了她一眼說道:“不,你屬於第三種,就是一直都是一個窮人,生活在窮鄉僻壤,從小到大根本就沒見過錢,所以不知道金錢的好處。”
    莉莉絲這麽一說,蓓露絲就有些不高興了,她雙手掐著腰說道:“我怎麽沒見過錢!我幫爸爸買過很多次羊皮!”
    莉莉絲:“你見過金幣嗎?”
    蓓露絲“呃……”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莉莉絲:“哼哼,金幣這種東西,自帶一種神奇的效果,所有人,隻要見過它一次,就會一直被它的完美所誘惑,一生無法自拔!”
    蓓露絲說道:“那我以後離它遠點!”
    莉莉絲搖了搖頭,說道:“哼哼,你還小,你不懂它的魅力,當你最深愛的人的生命與未來和金錢掛上鉤的時候,你才會明白它的重要。”
    蓓露絲茫然不解,莉莉絲輕聲說道:“你的爸爸在上次戰鬥中受了重傷,需要一千金幣的治療費,你該如何?”
    爸爸?
    爸爸!
    蓓露絲這會才恍然大悟,爸爸去哪了?
    他好像和烏爾薩一起在橡樹中……
    沒事,沒事,凱隆一直都是和爸爸一起的,凱隆前幾天還在偷東西,他倆應該沒事。
    雷博現在沒事,不過莉莉絲的話還是觸動了一下蓓露絲。
    是的,村裏人看病可以找安德烈先生,費用不是很高。
    不過,瘦子的病,安德烈先生就沒能治好,他們一家隻能去馬普拉城求醫,也不知瘦子現在怎麽樣了,看病要花多少錢。
    瘦子之所以生病,也是因為他倆一起去尋找小胖,是自己連累了瘦子。
    如果瘦子看病需要一千金幣呢……
    蓓露絲最後還是倔強的說道:“我可以去草原上抓羊,去森林中狩獵,我可以慢慢賺錢……”
    莉莉絲卻用一種不屑一顧的語氣說道:“等你這樣賺到一千金幣,估計病人已經離開很多年了……”
    蓓露絲猶豫著說道:“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可能會來試試。”
    莉莉絲繼續說道:“世人皆是如此,生老病死,物欲、權力、美色、美食、享受,每一處都可能需要大量的金錢,而隨著貪婪與情欲等等的不斷侵蝕,會從心中滋生出傲慢和暴怒,這些心魔會慢慢的摧毀一個人的理智,而到了這個時候,人這種動物,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蓓露絲問道:“那……我該怎麽辦?”
    這次莉莉絲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聳了聳肩膀,說道:“這隻能問你自己。”
    蓓露絲呆呆的看著莉莉絲的背影。
    隻見她閑庭信步,邊走邊說:“我就算告訴了你,你也無他體會,因為沒有親身經曆,你根本無法真正理解那件事帶來的感受和影響,沒有親眼見過,就難以想象那場景的震撼和衝擊,沒有親身參與,就難以理解其中的複雜和曲折。”
    莉莉絲又想有些落寞的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人性的奧秘是深邃、複雜而多樣的,而且人很善變,與其去賭別人的人性深淺,不如獨善其身,保護好自己,不要太過的依賴他人。”
    蓓露絲慢慢的跟在莉莉絲的身後,她雖然是一個冰人,但是蓓露絲卻從她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的溫暖。
    莉莉絲一個瀟灑的轉身,看向蓓露絲,說道:“你還小,你離這個世界的真相還很遠,與其在這裏聽我說話,不如自己出去走走,也許幾年或者幾十年之後,當我們再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蓓露絲說道:“我是準備外出探險,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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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停下來看向蓓露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蓓露絲:“我希望能像偉大的探險家,溫德爾先生一樣,在野外風餐露宿,去挑戰那些無人攀登的山峰,去探索人跡罕至的洞穴……”
    莉莉絲卻說道:“你覺得你會一直與你的這些朋友待在一起?很少會與其他人接觸?”
    蓓露絲點了點頭。
    莉莉絲:“可是你總會需要補給,可能會需要修理或者更換裝備,去不同的地方,需要準備不同的物品,而這一切,都需要與人打交道,當然這也需要錢,而且……”
    “而且?”
    “而且,你可以把進入人類世界這件事,當成另外一種獨特的探險。”
    “獨特的探險?”
    “對!去探險人心。”
    “去探險人心……”
    莉莉絲突然饒有興趣的往蓓露絲的身邊靠近,然後又用那種有些瘮人的低語說道:“人性之美,宛如璀璨的星辰,它能為你點亮漆黑的夜空,它是無私的奉獻,是善良的微笑,是勇敢的擔當,是愛與被愛的力量。”
    莉莉絲在說話時,會從嘴裏吐出涼氣,讓蓓露絲覺得耳朵癢癢的。
    她剛醒往後撤,卻被莉莉絲冰涼的手按住肩膀。
    “而人性之惡,也如同暗夜的陰影,它時刻與美共存,它是貪婪的欲望,是無情的自私,是殘忍的陰謀,是欺詐與背叛的惡行。”
    莉莉絲有些興奮的繼續說道:“去探索他人的內心世界,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體驗,你……想不想去阿爾伯特的內心世界一看究竟?”
    蓓露絲搖了搖頭。
    莉莉絲:“真的嗎?你不想了解阿爾伯特嗎?”
    “你不想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麽嗎?”
    “你不想知道他和你到底是朋友間的友誼,還是其他的什麽?”
    “去試探一個人的內心!去尋找一個人最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去尋找他人性中的弱點!”
    蓓露絲搖著頭後退著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莉莉絲:“去窺視他人的內心,去掌握一個人所有的秘密,去印證他的忠誠,去揭露他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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