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黑暗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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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笨手笨腳的“保護”過她。
他追蹤到叛徒藏匿在麻雀常去乞討的廢棄教堂閣樓。
為了不驚動目標,他在麻雀例行去“探險”時,故意沒有像往常一樣提醒她避開危險區域。
誘導麻雀“無意”中闖入叛徒的居所,因此被滅口。
在混亂中解決了叛徒,拿到了名單。
嗬嗬……任務完成了。
心頭湧動著刺骨的寒冷,比帝都最冷的冬夜更甚。
麻雀小小的、冰冷的屍體,感覺“瘸腿湯姆”那顆在絕望中生出一點微光的心徹底死了。
步履蹣跚,並不是因為他在加班瘸腿湯姆,仿佛靈魂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那個充滿黴味和血腥的閣樓裏。
目標是一位深得皇帝寵信、權勢滔天但疑心極重的大公爵。
大公爵唯一的軟肋是他對亡妻的癡情,而“裏奧”是為其亡妻繪製最後一幅肖像的畫師,被特許保留了一些遺物。
利用大公爵對亡妻的執念,接近並獲取其通敵叛國的證據(或偽造證據),扳倒他。
“我”偽裝成了裏奧,完美複刻了畫師的憂鬱氣質和對藝術的偏執。
利用遺物細節,不斷繪製亡妻的肖像,刻意放大公爵的悲傷與思念。
一個癡情的老人……
引導公爵在追憶亡妻的脆弱時刻吐露對皇帝的不滿和對權力的渴望,並巧妙地將這些話語記錄、扭曲,編織成“叛國”的證據。
最終,在公爵最信任他、向他展示亡妻最珍愛遺物(一枚可能藏有舊信的戒指)時,竊取了它,並偽造了關鍵的“通敵密函”藏在其中,隨後向國王“告密”。
看著公爵因“叛國”罪被剝奪一切、押入死牢時眼中那份被至信之人背叛的震驚和比喪妻更深的絕望,感到畫筆重如千斤。
對藝術的純粹追求、對美的感知,以及對公爵那份因理解其痛苦而產生的微妙共情,此刻都化作了毒藥。
感覺自己用沾滿顏料的手,在公爵的靈魂和亡妻的遺物上塗抹了最醜陋的謊言。
藝術於他,從此蒙上了一層永遠洗不淨的、名為“背叛”的汙垢。
砸碎了畫架。
目標是一位正直清廉的帝國法官,正在調查一樁牽扯到部落重要盟友的巨額貪汙案。
法官警惕性極高,隻信任跟隨家族三代、如父如友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
監控法官調查進度,獲取或銷毀關鍵證據,並在必要時“處理”掉法官。
扮演著無微不至、沉默可靠的守護者角色。
照顧法官的起居,傾聽他的煩惱(關於案件的阻力、對正義的堅持),甚至在他生病時徹夜守護。
法官視他為最堅實的後盾。
然而,當法官即將觸及核心證據時,接到了清除命令。
在法官每日清晨必飲的提神茶中,加入一種緩慢損害神經的藥物,使其逐漸“衰老癡呆”,最終在“自然”狀態下失去行動和思考能力,調查被迫終止。
他日複一日地,親手、平靜地,毒害著這個信任他如父親的人。
每天看著法官眼神從銳利變得渾濁,行動從穩健變得蹣跚,聽著他偶爾清醒時困惑地問“我這是怎麽了?”。雙手會不受控製地顫抖。
根深蒂固的忠誠、如同孩子般的關愛,卻在執行著一場慢性謀殺。
自己像個最卑劣的弑親者,用最溫柔的方式,一點一點地掐滅了正義之光和一個人的靈魂。
嗬嗬……任務再次“成功”了。
一種比死亡更冰冷的空虛,仿佛自己也隨著法官的“衰老”而腐朽了。
一段一段苦痛的記憶在腦海不斷閃動、切割,身份換了又換,男人、女人、老人、孩童、軍人、歌姬……
我果然是無所不能的百變阿諾啊……
可這副皮囊下塞滿了什麽?是男爵夫人遞出毒酒時指尖的顫抖?
是畫師砸碎畫架時崩飛的、沾滿謊言的顏料?
是神父聽著聖歌中皮肉燒焦的劈啪作響?
是乞丐掌心那隻永遠冰冷僵硬的小小麻雀?
還是老管家日複一日在茶盞裏滴落、無聲侵蝕著忠誠與清明的毒液?
這些碎片,尖銳的、滾燙的、冰冷的、腐朽的……都在瘋狂地撕扯、尖叫,要把這具名為“百變阿諾”的空殼撐爆,在每一麵倒映的虛像前迸裂成千萬個哭泣的幽靈。
蓓露絲的腦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痛過。
一段段扭曲的不屬於她的記憶被強行融進了腦海中。
睜開眼的一瞬間,無數人影站在自己的麵前,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悲傷、指責、迷茫……
這就是阿諾所經曆的人生嗎?
原來……他活的如此的痛苦。
被罪惡感吞噬的絕望、對自我存在的迷失,蓓露絲將一切都繼承了下來,這些變成了她的記憶。
對麵的人影微微的晃動,融合,最終凝聚成了一個人。
一個麵部表情複雜到極點,甚至有些扭曲的人。
他的身上散發著肉眼可見的黑色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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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阿諾。
“歡迎光臨,最後的觀眾。
現在呈現的就是偉大的“百變阿諾”的終幕劇!
一個由謊言、背叛和屍骨搭建的馬戲團帳篷?看看這些碎片”。
他隨手抓起一片在身邊圍繞的還沒有完全融合的燃燒著的記憶碎片,裏麵是雷蒙德倒在地上。
“多精彩的表演!每一個身份都是精心打磨的匕首,捅向最信任我的人。
“無所不能”?是啊,無所不能地製造痛苦!”
蓓露絲強忍著記憶洪流的衝擊,聲音卻異常清晰和穩定的說道“我不是來欣賞的,阿諾,我是來……看你的。”
黑暗阿諾 狂笑,笑聲中充滿撕裂感。
“見我?你看見什麽?一個被詛咒的天賦?一個被首領操控的傀儡?一個靈魂被自己扮演的角色撕成碎片的瘋子?還……”
他的聲音陡然低沉,充滿自我厭惡。
“一個連“自我”都找不到,隻剩下無盡罪孽的空殼?毫無意義!存在本身就是詛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每一次思考都纏繞著死者的質問!融合?你妄想融合這團汙穢?它會把你拖入永恒的深淵!”
蓓露絲雙眼堅定的直視著黑暗阿諾變幻不定的眼睛。
“”我看見了你的痛苦,那幾乎將你撕裂的、真實的痛苦。
我看見了每一次遞出毒酒時你靈魂的顫抖,看見你埋葬“麻雀”時凍結的心,看見你在鏡子裏找不到自己時的恐懼。那不是“汙穢”,阿諾,那是你未曾泯滅的良知在尖叫!如果你的靈魂真的徹底死去,你就不會感到痛苦了!這份痛苦,恰恰證明你存在過,你掙紮過!”
黑暗阿諾聲音劇烈波動,似乎被刺痛,聲音帶著憤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良知?哈哈哈!多麽奢侈的詞匯!那點可憐的良知有什麽用?它救不了雷蒙德,救不了麻雀,救不了任何人!它隻是讓我在執行命令時更痛苦!讓我在每一個夜晚被噩夢吞噬!它是我最大的弱點,是讓我生不如死的根源!拋棄它才是解脫!你所謂的“存在”,不過是無休止的刑罰!”
女主向前一步,大聲說道“不,阿諾,那份良知,那份痛苦,不是弱點,是你人性最後的光輝!你知道痛苦也恰恰說明你的良知還在!是你區別於冰冷工具的唯一證明!你說它是刑罰?沒錯!但它也是指引!它告訴你什麽是錯的!即使你在深淵中被迫做了那些事,你的心在泣血!這就是你與純粹的惡魔的區別!你恨的不是良知,你恨的是無力保護它、無力掙脫這詛咒般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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