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墮入深淵的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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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女人:“嗯,可能是有些無聊吧。”
    小四聽出了女人話中戲謔的意味,所以不再說話。
    女人:“好好的活著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死?”
    小四沉默。
    “如果說,我在尋找讓人起死回生的辦法,你願意協助我嗎?”
    原本麵無表情的小四突然暴起,不可思議的說道:“什麽!起死回生?”
    他有些激動,可是略微一想,就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有自知之明,我的能力幫不了你,你還是把我放出去和兄弟們團聚吧。”
    女人沒有說話,不過在寺院的中心位置,有一團微微的亮光開始閃動。
    小四隻看了一眼就入了神。
    他呆若木雞,緩緩的起身,難以置信的靠近。
    “老大!”
    亮光中出現了一道人影,隻見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穿著普通的傭兵服飾,其貌不揚,普普通通,不過笑容很燦爛,兩顆大門牙閃閃發光。
    “蟈蟈?”
    小四快步上前,一把將蟈蟈抱在了懷中,可是那道人影一散,小四的懷中多了一把長劍。
    他呆呆的看著。
    “這……這是他的佩劍?”
    女人的聲音再起。
    “正是。”
    “老大!”
    “蛐蛐!”
    “老大!”
    ……
    叮呤咣啷。
    小四的眼前不斷的閃動著一道道人影,一道道人影變成一把把長劍,落在地上。
    小四驚恐的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將長劍一一收入懷中。
    “人、肉體、靈魂,是很奇妙的結合,靈魂在脫離肉體之後的能量會不斷消散,最後完全的消失,我正在做一些嚐試,如果我成功了,就可以將一個人的肉體和靈魂完全的分離出來,你能聽懂我說的意思嗎?”
    “能!”
    女人略微一停,說道:“我需要一些實驗品。”
    “無論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隻要能複活他們。”
    “其實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
    “隻要我好好的活著?”
    “傭兵的命……不值錢,今天出現一個新人,明天死去一個老人,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
    小四沉默。
    “他們的靈魂也是這種狀態,很弱,很微弱,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他們對你來說很重要,他們的靈魂力量取決於你對他們的執念。”
    “我的執念?”
    “你活的越好,越思念他們,他們的力量就會越強,我的實驗可能需要很漫長的時間,他們能不能撐得到,就看你的了。”
    “我……我該怎麽做?”
    “好好活著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找你的。”
    這一段記憶清晰無比,每一句話都清清楚楚。
    而之後的記憶就開始模糊,全部都是碎片化的。
    他留在了寺院中,哪裏也沒有去,他幾乎什麽都不做,天天拿著一塊破布擦拭著那十幾把長劍。
    “蟈蟈、放屁蟲、螻蛄、螞蚱……”
    有其他人開始出現,不過都異常的模糊,好似有人在和他說話,可是他充耳不聞。
    漸漸地,他有了一個綠色的名字,曾經也被稱為“無用的怪人。”
    一個呆滯的瘋子。
    直到……金龜子碎裂的那一天。
    “為什麽!怎麽會這樣!”
    “我說過,讓你好好的活著,看來你沒能理解我話中的意思。”
    “我……我隻想在這裏待著。”
    “這顯然是不對的,你要離開這裏,去外麵看看,我想他們如果能看到的話,也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好好活著……”
    小四離開了寺院,他正式進入了青丘之境,他開始尋找什麽叫好好活著。
    他慢慢的接觸這個世界。
    殺怪、撿裝備、開始結交一些新朋友,可就在此時,螞蚱碎裂了。
    “不!”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可能是你開始了新生活,忘記了老朋友吧。”
    “是的,是的。”
    小四有些精神錯亂的說著。
    “是我懈怠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把那些長劍緊緊的抱在懷中。
    可在往後的日子裏,無論他怎麽做,不管他是日夜相伴,還是接觸新世界,那些長劍還是在不斷的碎裂著。
    每一次的碎裂都會讓他的精神遭受一次沉重的創傷與迷茫。
    而女人每次都會給一個不同的解釋,直到隻剩下最後一把。
    “你的能量太低,它隻能支撐你保留一個夥伴,你要找到更多的人去幫你想念他們。”
    “我該如何做?”
    “很簡單,去稱為飛升者,將他們的形象和名字做成極兵,這樣別人就會知道他們的名字。”
    小四再次踏上了征途。
    他變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飛升他可以去做任何事。
    可是,即便他已經非常努力,在這個強者如雲的青丘之境,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飛升靠自己肯定是不可能的。
    這與想不想沒有關係,而是能不能。
    他隻能選擇與人合作。
    可是合作久了就會產生羈絆。
    背叛他人雖然可以收獲大量的報酬,可是新的朋友……就會產生新的陰影。
    為了曾經的朋友而放棄新的朋友?
    他做不到。
    他還是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還是用自己那顆真心去對待身邊的人。
    在不知經曆了多少的挫折之後,小四逐漸的冷靜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想要“好好的活著”已經如此艱難,飛升對他而言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不過讓他欣慰的一點就是,磕頭蟲的狀況好了起來。
    他沒有碎裂,在小四反複擦拭之時,他偶爾會出現,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笑容很好看。
    可能時間真的會衝淡一切吧。
    多年下來,小四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他也重新結識了一些新朋友。
    不過他拒絕組建團隊,更拒絕成為首領。
    他們的情況有些類似,都是一些心懷執念的人,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他們也會坐在一起喝酒,述說著那些讓人心碎的往事,一邊用酒麻醉自己,一邊流著淚嚎啕大哭。
    可是……
    原本他以為這個世界是沒有時間的。
    原本他以為能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可以永遠在一起的。
    可是……
    還是有人消失了。
    沒有生死離別,沒有任何的征兆,那個人可能前一秒還在和你把酒言歡,下一秒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小四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現實,他宛如失心瘋一般的回到那個寺院,大聲的詢問這是怎麽了。
    而得到的回答是:那個人在現實世界的肉體死了。
    “你不是說保存的很好的嗎?”
    “你不是說可以永遠在這裏的嗎?”
    不過女人的心情可能也不太好,她隻是簡單的留下了一句:“哪有什麽永遠”,就離開了。
    蓓露絲在這時想到了熔岩煉獄中的傻大個,他……可能就是這樣的。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無限的時間與隨時的死亡重疊在一起,執念與幻想交織,一次次給了希望,一次次又幻滅掉,讓他身心俱焚。
    他開始迷失,不知道該如何活在這個世界,他想要死,可是會重新複活過來。
    他開始自暴自棄,直到被送入了地獄深淵。
    他在怪物聯盟中充當一個地獄惡魔,那個身份與他當時的心理非常的契合。
    暴虐、殺戮、殘忍。
    那些曾經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都被他一一做了出來。
    一群行屍走肉混跡在一起,肮髒、破敗。
    絕大多數人已經被折磨的精神崩潰,大腦一片空白,靈魂宛如空虛,隻有肉體和視覺的強烈衝擊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絲的短暫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