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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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麽沒想到站在外麵的人,竟然會是劉豔梅。
    這會的她表情很自然,並沒有奇怪的地方,但因為之前那個噩夢,我不免對她有些防備。
    “安然,快出來啊!”劉豔梅伸出手抓我,“等那些鬼影來了,我們就跑不了了。”
    我本能得躲了一下,然後把綁著玉墜的那隻手小心翼翼遞了上去。
    劉豔梅一握住就拉著我跑,並沒有被玉墜傷到,她不是鬼,我終於鬆了口氣。
    路上,劉豔梅告訴我,一定要趁著沒有霧氣的時候跑回廣場,我嗯了一聲,但因為害怕並沒有過多跟她交談什麽。
    等我們終於跑回廣場後,大家都聚在那裏,那個叫琳琳的女人一直在哭,“我們出不去了,路全是死的,出不去了!”
    一看到我,劉海就小跑過來,因為剛才霧氣裏的那隻鬼手,我有些怕,忍不住握緊了劉豔梅。
    我正想試探劉海,他卻提前開了口,問我剛才跑哪兒去了。
    “等下,你先把手伸出來。”我把劉海喊住後,他撓了撓頭,盡管不知道我話的用意,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沒有傷,一點蹭皮都沒有,所以說剛才在霧氣裏抓我的人不是他。
    劉海問怎麽了,我趕緊把剛才遇到的事兒全說了一遍,劉豔梅也是說,要小心霧氣,因為當迷霧一出來,就會有那種特別痛苦的尖叫聲,還有很多黑影,隻有廣場這裏是最安全的。
    “這些你怎麽知道?”我忍不住開口,“還有,你怎麽也來了。”
    “我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覺醒來就在這裏了,至於霧氣的事兒,找出路時遇到過幾次,所以知道一點點,但別的就不清楚了。”
    劉豔梅出了意外,這就是我那個噩夢的意思麽,可我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這麽簡單,我們幾個人之間一定是有著某種聯係。
    “逃不掉的,哈哈,一個都跑不了!”一個陌生的笑聲從南邊的濃霧中傳了過來,劉海本能得擋在我和劉豔梅身前。
    可是當那個人影從霧氣出來後,劉豔梅卻突然鬆開我的手,一把推開劉海,朝著那個男人跑了過去。
    “周峰,我終於找到你了!”她高興得都哭了出來,緊緊抱著男人,“我好想你。”
    周峰看上去很邋遢,胡子拉碴的,嘴裏反反複複就是那句話,像是傻了一樣。
    他被劉豔梅拖過來後,我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問了,朱曉菲是不是也在這裏。
    周峰收住了念經似的話,伸過手想抓我,嘿嘿傻笑,“媳婦兒,漂亮媳婦兒,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誰是你媳婦兒!”我趕緊退後了一步,第一次非說我是他女朋友,第二次就升級成媳婦兒了,可這丫的對象明明就在他自個身邊。
    劉豔梅臉色顯然很不好,但也沒責怪他,而是說他好像腦子出了點問題,讓我別跟他一般見識。
    “你就是太傻了。”她越是這樣,我越忍不住為她抱不平。
    就在這個時候,湖水那裏突然傳來了特別大的動靜。
    我扭過頭,看到一股極大的水柱從湖底噴射而起,白色的水漸漸染紅,最初還是淺色,轉眼間就變成了鮮血一樣的顏色!
    我們幾個人靜靜得看著眼前的一切,連大氣都不敢出,突然的,一個像人一樣的東西被氣壓彈了出來,然後墜地。
    對,是人一樣的東西,身上一道道割痕,像那種烤肉故意切開幾道入味一樣。
    可是他沒有死,反而像上岸的魚兒一般撲通了幾下,朝著我們伸手:“救救我,救、救我……”
    那個人的身體腫脹著,露在外麵的皮膚白中泛青,而臉像是畸形一樣,凹凸不平,尤其死魚眼又大又發白。
    “我要離開這兒!離開!”那個琳琳再一次瘋狂尖叫起來。
    劉豔梅也受不住了,俯下身想要嘔吐,而周峰卻大聲笑了起來,“又一個,哈哈,全部的人都要死在這裏!”
    唯一鎮定的隻有主任,他首先反應過來,過去後跪在地上想要救那個人,他的手一直顫抖,連同嗓音一同顫栗,“孩子,撐住!”
    “我疼、好疼。”那個人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緊緊攥著主任的衣服,“老師,你幫幫我……”
    那個“我”字剛說完,他就像是氣球一般炸開了,鮮血肉沫亂飛,隻剩下衣服和一堆爛肉。
    那種血腥,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麽形容了,隻覺得心口很堵,堵得我要發瘋了。
    “啊,王傑,你快帶我走,啊!”那個琳琳再一次崩潰起來,“我不要待在這裏,不要啊!”
    絕望像是瘟疫一樣,在我們每個人身上蔓延,傳染……
    直到手心的玉墜突然傳來的溫暖,讓我終於重新燃起來了一點希望,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還有好多話沒來及說。
    我還沒有告訴卓悅,我有多喜歡多喜歡他!
    我絕對不能就這麽死了,想到這裏,我咬著牙讓大家都冷靜一點,一會我們牽著手一起去找出路。
    “沒用的,逃不掉,一個都逃不掉,”主任搖著頭,大半身都是那個學生身上的血跡,特別麻木,“欠下的債,都要還的。”
    “債?主任,你是什麽意思。”我死死盯著主任,他沒說話,而是脫掉自己外套蓋在了那個死去學生的頭上。
    這一刻,空氣變得尤為安靜,突然的,琳琳撲到主任身上,“李老師,你把話說清楚,我跟王傑還年輕,我們不能死!”
    主任猛地推開了琳琳的手,表情冷得可怕,“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眼看著琳琳又要哭,王傑趕緊上去抱她抱在了懷裏,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對主任認錯,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出去,有什麽賬以後再算。
    他們三個人是認識的,或許連同剛才死掉的那個同學,也是有關係的。
    主任沒有動,就僵硬在那裏,我再也忍不住了,“那我們呢?”如果說是他們做了虧心事兒,所以害怕鬼敲門,可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有什麽債要還。
    “嗬、”主任斜著看了我一眼,“你做過什麽,隻有你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