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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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名不聞其聲,知是二人正自傳音入耳。
他一個外人自然聽不見,便自覺靜立一旁,默然無言,眼神卻不時望於鄧白。
先是見著鄧白不住點首,最後更是笑容四溢,直說什麽不負所托之言,心中瘙癢難耐,真人到底對鄧白說了什麽?
此時又看到水月居士右手攤開,取出一隻儲物袋,道:“你接好了。”
鄧白接過儲物袋,興衝衝便直奔院外而去。
謝令名看著鄧白疾逝的背影,心中訝然,待回身後,猛然發覺水月居士正在望著自己。
林庸道:“你有話要講,是吧。”
謝令名俯首低聲道:“不瞞前輩,在下引前輩來至道院,心中正是存了一件心事,欲求前輩見憐鄙人,替我拔出經脈中的...”
“冰靈氣,是否?”林庸忽然道。
謝令名眼神一愣,隨即一抹恍然之色一閃而過,作揖道:“前輩修為高深,想來在見到謝某時便察覺異常所在了。不錯,正是冰靈氣。”
“謝某當年外界遊曆之時,曾碰上一罩紗女修。那女修正與他人鬥法,匆促之間,受靈力波動,狂風生起。”
謝令名忽然臉現一抹酡紅之色。
“那時那刻,老夫瞥眼間見到那女修輕紗下的麵目,卻也隻是驚鴻一瞥,並不見到十分容顏,說起來,隻看得一雙眼眸宛若秋水,其餘再無其他印象,誰曾想那女修竟爾放棄鬥法,轉追我來。”
“謝某本就偶經此地,觀此鬥法實屬意外,看的女修麵目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實在非謝某可以預料。”
“那女修禦劍徑飛至謝某麵前,冷聲道:‘你看見了本仙子的容顏,是不是?’那般情況,謝某隻覺勢態不對,若說見了,豈不是惹禍上身,於是矢口否認。”
“一疊聲隻道在下修為低下,前輩禦劍升空,相隔甚遠,於空中便是一黑點,小人如何能看清?前輩高看我了等等之言。”
“那女修冷哼一聲,麵若嚴霜,絲毫不信。謝某隻得說若是前輩不信,在下也無法自證了。於是雙手攤開,無奈不已。”
此時與女修鬥法的男修哈哈大笑,蔑笑道:“堂堂雪靈仙子,築基後期修士,居然為難一個練氣修士,真是前輩高人的風範!”
那男修又道:“鬥法未結束,你罷戰躲開,這場鬥法,是你輸了。”
雪靈仙子顯然不服,哼了一聲,道:“誰高誰低,尚無定論。你一張巧嘴,可不能慣了你。再來!”
那雪靈仙子便要離開,謝某本以為逃過一劫,誰知雪靈婆娘竟然反手擊了謝某一掌,冷聲道:
“不管你看沒看到,這一掌,你也該受著。誰叫你途經此地的,擾亂本仙子鬥法。”
於是那二人又禦劍離開,不知往哪鬥法去了。”
“誒,這一掌威力可真不小。當時謝某便猛地吐血三升,隻覺全身如墮冰窖,幸而身具火靈根,暫可壓製,又服用了諸多至陽丹藥,才稍稍好受一些。”
謝令名臉色青黑無比,神色十分難看:“隻是這冰寒靈氣殘存丹田之中,總是除之不盡。每次謝某以為除盡之時,都會起死複生,真是詭異。”
“這些年來不少服用靈丹,也可暫時壓製罷了。每逢月中十五,此冰靈氣必當發作,簡如深處地獄一般。”
謝令名說到此處,簡直苦水吐露不盡,便是林庸也是心生惻隱,道:
“你這運氣,可忒背了。還有那雪靈之輩,手段卻也毒辣,迫得你修行不安,日煩夜亂,破了定心,往後若一直修行下去,也是難以寸進的。”
謝令名點頭道:“正是如此。這些年來,挨了不少苦頭,也曾求助過築基師叔,但都無辦法,隻得如此忍痛消磨過去罷了。”
言語之間淒涼之意不住外露。
“你過來。”林庸道。
謝令名隨即上前一步,臨近林庸身前,林庸將手一抬,道:“本座欲將靈力渡入你體內,你先忍著些。”
“是。”謝令名應了一聲,立即將右手抬起,遞送至林庸眼前。
林庸瞧他抬手果斷,眼神堅毅,無絲毫疑慮之象,道:“忍著即可。”
謝令名頷首,忽然瞥眼間見得一抹青光自水月前輩眼中一閃而過,跟著身子一涼,一股清涼的靈力自右手經脈中徐徐傳導而入。
初時謝令名身子一抖,並無其他異樣,心想:
“沒想到水月前輩法力竟是如此溫涼,這可比那雪靈仙子,不,雪靈魔頭的寒氣差的遠了。能除去那冰靈氣麽?”
心中微微生疑,但口不發言,心怕得罪眼前這位水月前輩。
不久那股溫涼的水靈氣渡入丹田,謝令名全身一震,內視丹田,卻見得躲於丹田深處的冰靈氣恍若小鼠碰見大貓一般,遇見水月真人靈力之後,蜷縮一處不動。
靈力逼近,那冰靈氣大感不妙,便欲脫逃。
林庸靈力遍布四處,早就封堵入口,任憑此股冰靈氣如何掙紮,也隻有蜷縮一角的份。
林庸道:“待會你可得好好忍著,丹田的事,可不是輕易好解決的。”
謝令名此刻已沁出冷汗,且汗流不止,衣衫不過在幾瞬間,便被打濕。
不愧是金丹修士,靈力進入自己丹田之後,竟能如此輕易逼近那股折磨自己數年的冰靈氣,而且看來似乎有徹底剿除的趨勢了。
謝令名大喜,淚水伴著冷汗滑落,這一日他日思夜想了多久,終於今日意外實現了。
眼下不論如何發生什麽,自己都絕不能搖頭。
聞得林庸之話,謝令名道:“真人但動手無妨,謝某絕不喊一聲痛!”
“有骨氣!”
驟然靈力圍湧,將冰靈氣層層包裹。
林庸冰法比此,如大巫見小巫,立馬侵蝕而去。冰靈氣劇烈抵抗,一股刺骨之寒直透謝令名脊背,而且直衝腦髓。
不僅如此,丹田抖顫,跟著腹部一痛,謝令名默然長嘯一聲,麵目變形,可見其痛。
林庸瞥了一眼謝令名,輕聲道:“好了。”
謝令名全身酸軟,兼之腹痛不止,雙眼昏花,就要暈倒。俄而間口中冰涼,似乎有東西渡入自己身體。
那是什麽?
意識卻無法喚動身體,沉睡下去。如此過了半天,謝令名才悠悠醒轉,自己卻是在門外之所。
隻見得前方院門緊閉,寂靜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