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鯀最初的計劃。
    偷偷占據夏無累的軀體，得到她的力量，在關鍵時候拖後腿，給她致命一擊。
    夏無累頓時覺得背後有些發涼。
    如果卡斯真的悄摸著潛伏在她身軀中，她沒遇到張國瑜的話，幾乎無法察覺。
    “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夠有誠意了吧？要論公平的話，你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
    卡斯嘟囔著，夏無累在一旁飛速思考。
    她確實需要卡斯。卡斯不僅能讓她力量更上一層，對鯀更是知根知底。若是卡斯真心想與她合作，那夏無累對付鯀將會事半功倍。
    至於卡斯所說的融合，她沒太放心上。
    對她來說，隻要回到小世界，隨時能把卡斯抽出來。
    卡斯對信仰之力的了解還是太少，要知道在小世界裏，夏無累無所不能。
    通過上次卡斯占據她的軀體，夏無累回
    可盡管她需要卡斯助力，在這之前，她得問過阿梓意見。
    夏無累蹲在阿梓麵前，與小小的紙人平視。
    “阿梓，我們跟她一塊玩，你會不高興嗎？”夏無累指了指囚籠裏的人影。
    阿梓已經走出了牢籠，也不知道夏無累和卡斯的話她聽去多少，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
    “不會。阿梓不氣了。”
    “她很厲害，比阿梓厲害。阿梓也想學，阿梓也想變厲害。”
    小小的紙人手掌彎曲起來，比出了握拳的姿勢，眼裏似乎都燃燒起了野心的火焰。
    夏無累愣了會，笑了。
    “好。阿梓會變厲害。”
    卡斯也很開心：“太好了，終於可以一直有人跟我說話了。”
    夏無累不禁懷疑，難道之前一直詛咒自己是因為嘴巴太閑了？
    想到這裏，夏無累又想到一個問題。
    “鯀把你們放出去做任務，難道不怕發生你這種叛變的情況嗎？”
    卡斯：“他應該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們是命運共同體，是同一條魂魄。他死了，我們也一樣會消亡。”
    “而且他腦回路很奇怪，總覺得大家都會跟他一樣，想要讓鯀真正活過來，所以大家都是心甘情願在做事。其實好幾個碎片都不讚同，隻是都被他抹除了。至於我嘛，我比較厲害，他拿我沒辦法，嘿嘿。”
    與其他分裂出來的碎片不同，卡斯代表混亂，也代表混沌。所有能量被轉化之前，都會經曆分解，混亂，再重組。
    是以卡斯最擅長的，便是轉化和操控能量。
    記憶對她來說，也是元素之一，是組成她的一部分。鯀若是想抹去記憶，等同於將她整體都抹去。
    鯀可舍不得這麽趁手的工具，也舍不得自己失去這份力量。好在卡斯一直很安分乖巧，這讓鯀十分滿意，便也任由她留有自己的記憶。
    夏無累聽出了卡斯語氣中的無所謂，疑惑道：“那你不擔心自己跟著他消亡嗎？”
    “不擔心。某種意義上，我早就該死了。這樣存在著，也是一種痛苦。”
    卡斯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曾有過的瘋狂，興奮，憎憤，都被那一把火燃燒成了灰燼，重歸死寂。
    與卡斯達成共識之後，夏無累離開意識深處，醒了過來。
    剛一睜眼，就看到蛋形艙外擠了十幾個腦袋，全都一臉緊張地看著她。
    “醒了！醒了！”
    “太好了，可算醒了！”
    夏無累一頭霧水：“我睡很久嗎？”
    也還好吧，她體感也就十幾分鍾啊，不至於吧。
    研究人員麵露出了有點難以啟齒的表情。
    張國瑜搭上夏無累的肩膀，語重心長。
    “孩子，你從小缺少長輩的告誡，但有些事現在告訴你，也不晚。不能隨便信任別人的話，特別是詭異。也不能隨便把自己交出去，無論對方是誰。”
    “明白了嗎？”張國瑜有些嚴厲。
    夏無累愣愣點頭。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還是先答應下來吧。
    張國瑜臉色稍霽，緩和了口氣：“我剛才聽到你體內的詭異在說些什麽，想必你沉睡這麽久，跟它有關係吧？”
    夏無累老實點頭，從張國瑜的反應來看，她聽到的東西應該不完整，也誤會了什麽。
    不過也好，夏無累將錯就錯，誠懇道：“我已經狠狠拒絕她了，她騙不了我的。”
    “那就好。”
    張國瑜十分欣慰：“我們觀察到你用能力壓製住了這隻詭異，這說明你的力量比它強大。說不定經過訓練，你可以直接將它消滅，永絕後患。”
    “啊……嗯。”
    肖騰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這是我推算出能影響21號磁場的電波，剛才發送這些頻率時，它的波動特別大，興許能將它從心髒後方逼退，讓它去到其他位置。”
    “如果能逼退到四肢或者肢體表麵等地方，隻要夏同學一直用念力牽製住它，或許我們能采取物理手段將它剔除。”
    肖騰看著夏無累，眼中閃過冷光，似乎在查看從哪個位置下刀比較方便。
    夏無累咽了咽口水。
    什麽21號？難道是卡斯的代號？
    他們連名字都起好了？
    還有，什麽剔除？難道物理手段是開刀？
    雖然不是很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是夏無累敏銳地察覺到，趕緊把卡斯弄出來比較好。
    短短十幾分鍾，怎麽這些人對卡斯的仇恨值高這麽多。
    時間不等人，此時吳興帶著調查局裏的念力異能者也來到實驗室。
    “張局，人帶來了。”
    吳興上前來，介紹了身後的年輕女人。
    “這位就是我們的小組成員之一，也是局裏唯一一位使用念力作戰的異能者。”
    “這位小同學是我們新加入的成員，對於念力的掌控可能還不太熟悉，需要你幫她做一下測試。”
    夏無累看著這個熟悉的人，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任憑她如何淡定，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這裏見到她。
    年輕女人走上前來，笑意盈盈地對夏無累伸出手。
    “你好，我叫舒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