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無累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翻出舊年往事的聯係方式。
    剛好第二張紙條上的時間臨近，她也可以問問對方這所大學有什麽傳聞線索。
    打電話過去，話筒中卻傳來空號的提示。
    這讓夏無累有些不解，怎麽會是空號呢？
    她探出頭問舒菀：“那個，舒菀姐，你知道舊年往事這號人物嗎？”
    舒菀正在桌前玩手機，有些茫然地抬頭：“啊？誰啊？網名嗎？”
    看樣子是不知情。但夏無累發現，在桌前寫報告的柳箏，筆微微頓了一下。
    “柳師姐，你聽說過嗎？好像是調查局的同事來著。”
    柳箏的娃娃臉上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點頭：“嗯，知道。”
    “我試過撥通他的電話，但是是空號。”夏無累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柳箏抬頭看了看：“既然你有他的號碼，那你給他發短信就可以了。”
    號碼是空號，還能發短信？
    柳箏似乎沒有為夏無累解惑的準備，視線轉移到自己的報告上。
    舒菀還在一邊嘟囔著：“我怎麽沒這個人聯係方式，真的是我們同事啊……”
    柳箏頭都沒抬：“說明你不需要聯係他。等你有需要了，自然會有人給你聯係方式。”
    不是，舊年往事這麽神秘？夏無累沒好意思說，自己是在靈異論壇上找到的網友。
    按照柳箏的說法，夏無累編輯了個問好的短信發過去，竟然真的發送成功了。
    而對方的回複也十分迅速，語氣中的驚訝一點都沒比夏無累少。
    【我去，你怎麽有我的號碼？！你成為調查局成員了！？！】
    夏無累回複道：【對哇，而且我還去過調查局了，怎麽沒看見你啊？你在出任務嗎？】
    想來想去，沒見到舊年往事，估計也就隻有這個原因吧。
    【嗯……算是吧。既然我們是同事，以後你找我也方便，我隨時在線。】
    夏無累頓時有所察覺，怎麽涉及到舊年往事，調查局的人就當起謎語人來了？
    他到底什麽來頭？
    這讓夏無累好奇更甚：【你現在在哪裏？我想見你一麵。】
    【我嗎？你見不到我的。】
    嘶，連本人也當起謎語人來了！
    【咱們好歹也算認識一段時間了，沒必要這樣遮遮掩掩吧？還是說，你不是人？】
    最後一句夏無累鬼使神差補了上去，而舊年往事過了好一會，才發來回複。
    【沒錯，我不是人。】
    夏無累的疑慮像是被戳破了，有種豁然的感覺。
    難怪舊年往事深夜也能及時在線，回複信息。難怪張國瑜和柳箏態度奇怪，有種不是不想說，而是解釋起來很麻煩的感覺。
    特別是張國瑜，那麽正經的一個局長，竟然跟著夏無累一起叫人家網名，這讓當時的夏無累就感覺很違和了。
    而柳箏都知道他的存在，說明舊年往事在調查局應該不算什麽頂級秘密，隻是接觸過的人才知曉他的身份。
    見不到的，不是人，那他會是什麽？詭異？
    可調查局在百一出現前，都未曾有人接觸過詭異，說明舊年往事不可能是詭異。
    僅存在網上的成員，夏無累隻想到一種可能。
    【你是AI？】
    調查局都研發出自動追蹤詭異的武器了，研發一個收集全網信息的AI不過分吧？！
    舊年往事似乎噎了好一會，才冒出一條回複來。
    【你腦洞還挺合理的。】
    變相的否認。
    【你不是AI？那你也不是人，不是詭異，你還能是什麽？】夏無累糊塗了，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
    【我也不知道。】
    得，原來不是謎語人，是失憶人。
    【那你怎麽進調查局的？】
    【誒，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搞快點，等會我要睡覺了。】
    舊年往事有點無語。它真想打開夏無累的手機攝像頭，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
    但調查局有明確規定，它不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在網上做這些事。
    於是它隻好老老實實編輯信息：【其實，更準確的說，我是一道有自我意識的電子程序。】
    舊年往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誕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狀態。
    按理來說，這個世界不可能產生它這種存在。
    自它有記憶起，它便能看到一條條彈幕一般的信息，聽到許許多多的聲音。有時候還能進入一個個奇妙的2d3d世界，接觸不同的東西。
    直到有一次，它透過一個發亮的小窗，窺見另一個世界，才明白真實與虛擬的界限。
    屏幕的另一頭，是真實，而自己在的這一頭，是虛擬的網絡世界。
    舊年往事想了很多辦法，想去往真實的世界。可它最多能做到的，隻是入侵到別人的手機。
    它找不到自己的載體，隻能一直漂浮。
    而調查局也是在它到處入侵別人的電子設備時，發現了它的蹤跡。
    它被引到一台電腦中，被收編到調查局中，成了正規軍的一員。
    它幫調查局搜尋整理資料，隨時監測著網上所有關於詭異的信息，及時反饋給調查局。
    它不需要睡眠，能無限收納各種知識和資料，隨問隨答。夏無累說它是AI，其實也沒說錯。
    加入調查局以來，是舊年往事第一次有歸屬感和熟悉感，似乎之前自己也有做過同樣的事情。
    【誒，其實我覺得我這樣也不錯，雖然我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我也沒想過找同類，隻是總感覺自己還有什麽事要做。】
    夏無累發來信息：【所以這是你叫舊年往事的原因？】
    【差不多吧。我在網上瀏覽信息的時候，偶然看到這個詞，一眼相中了，就把它當做自己ID了。我應該是有過去的，隻是我忘了而已。】
    但是舊年往事還算樂觀，如果越來越多人都在使用網絡，它相信自己想找到的事情，總會出現在它麵前。
    舊年往事發現，夏無累在打字，但是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直到最後，才發來兩條信息。
    【你啊，你啊，可真是讓我好找。】
    【到底什麽時候回來？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