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白欽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一臉幸福笑容的白熙，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無奈的弧度。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銀灰色的長發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還是這麽吵吵鬧鬧的。”
    盡管嘴上這麽說，白欽修長的手指卻始終沒有停下動作，溫柔地梳理著白熙柔軟的發絲。
    她能感覺到掌心下傳來對方平穩的呼吸，還有那熟悉的洗發水香氣——是白熙最喜歡的薰衣草味。
    “老姐你才是！”白熙突然一個翻身，雙手猛地撐在白欽大腿兩側，仰起頭時琥珀色的眼睛裏盛滿了委屈。
    “我來的時候看到你那副樣子，差點把我心髒嚇停跳了！”
    白欽的指尖微微一顫，不自然地移開視線。
    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起來。
    “我那不是......沒辦法了嘛。”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銀灰色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我打不過她啊。”
    下一秒，一雙溫暖的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白熙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眼睛此刻微微泛紅：“我不允許姐姐你這樣糟踐自己的身體！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白欽望著眼前這張異常堅決的臉龐，緩緩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她能感覺到白熙的指尖在輕微顫抖，那是後怕的表現。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嘴角已經掛上了熟悉的溫柔笑意。
    她握住白熙的雙手，歪著頭說：“好啦，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白熙整張臉瞬間亮了起來，嘴角幾乎要咧到耳根，眼睛裏閃爍的光芒簡直能把“想親”兩個大字寫在臉上。
    “哈...哈...哈...”白熙突然開始急促地喘息，臉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直勾勾地盯著白欽的嘴唇。
    “小...小熙？你沒事吧？”白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後背已經悄悄往床頭挪了幾寸。
    這種表情她太熟悉了——以前她發電時也是這樣！
    就在白熙的臉以驚人速度逼近的瞬間，一隻潔白的手突然橫插進來，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整張臉。
    “你給我適可而止！”琳不知何時出現在床邊，單手就把白熙推離了半米遠，紫羅蘭色的眼睛裏跳動著危險的火焰，目光還時不時瞟向白欽的嘴唇，“我都沒親過呢！”
    “哈？？？”白欽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
    “你個銀色老太婆幹什麽！”白熙一把打掉琳的手，跳起來指著對方鼻尖叫嚷，活像隻炸毛的貓。
    琳危險地眯起眼睛：“哈？！你想造反啊？”
    “我現在可是九階了，會怕你？”白熙周身突然爆發出驚人的魔力波動，病房裏的醫療器械開始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角落裏的周琴默默按下了緊急靜音按鈕。
    看著眼前一觸即發的修羅場，周琴回頭給了一個眼神，暗刃的其他成員非常識趣地開始往門外撤退。
    歐陽卿甚至貼心地將他們帶的果籃放在了進門的櫃子上。
    周琴仍然背著手站著標準的軍姿在門口，沒有出去。
    幾人退到了走廊上。
    “隊長真是越來越威武了，”歐陽卿壓低聲音，眼睛卻興奮地發亮，“你們說，我們暗刃會不會獨立起來啊？”
    歐陽月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家哥哥一個爆栗：“想什麽呢你！我們還是要靠夜辰司的資源的。”
    嘴上這麽說，但她偷瞄病房的眼神裏也帶著幾分期待。
    “還是在外麵等老大吧。”歐陽卿揉著後腦勺，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舉起手機晃了晃，“要來一局嗎？”<”兩個字母。
    與此同時，病房裏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打鬥聲，然後被瞬間壓了下來，緊接著是白欽無奈的喊聲：“要打出去打啊！這裏是醫院啊！”
    走廊裏的眾人默契地又往外挪了五米，同時給那些看過來的醫生點頭道歉。
    “真是的，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怎麽能這樣？”白欽雙手叉腰，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她居高臨下地瞪著麵前跪坐在地的兩人，額前的碎發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大家都是朋友，應該和和氣氣的。你們知道剛才差點就把醫院都炸了嗎？”
    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白色地磚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白熙的製服袖口還冒著焦黑的煙，琳的長袍則被冰霜凍出了一圈冰晶。
    兩人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膝蓋下的地磚被他們跪得發燙。
    “不要打架，不要打架。聽明白了嗎？”白欽的聲音突然拔高，嚇得窗台上的綠植葉子都抖了抖，“我這沒有金坷垃！”
    “是，我們知道了……”白熙的聲音細如蚊呐，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
    旁邊的琳雖然同樣低著頭，但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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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牆角的周琴拚命咬著下唇，背在身後的手指已經把自己後背掐得生疼。
    她強迫自己回想上周打翻的珍貴藥劑、上個月弄丟的實驗室鑰匙，甚至童年時養死的第一隻寵物——任何能阻止她笑出聲的悲慘回憶都在腦海中輪番上演。
    “唉，真不讓人省心。”白欽長歎一聲，突然卸了力氣般跌坐在病床上。
    彈簧床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她隨意地翹起二郎腿，病號服褲管下露出纖細的腳踝。
    “現在我說一下正事。”
    地上的兩人聞言同時抬頭，動作整齊得像是排練過。
    白熙的呆毛因為突然的動作晃了晃，琳的銀發則像瀑布般垂落在地。
    他們誰都沒敢站起來，隻是用困惑的眼神望向白欽。
    “你們都是九階。”白欽雙手抱胸，指尖輕輕敲打著手臂，“那個感覺……琳老師你應該更清楚。”她的目光轉向琳，“那種卡在九階的感受。”
    琳的瞳孔微微收縮，翡翠般的眼眸泛起回憶的波瀾。
    “是的，”她的聲音忽然變得遙遠，“在舊大陸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九階滿級了。整整一百年……”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腰間的法杖，“就像站在一扇打不開的門前。”
    “那是因為宇宙的法則。”白欽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
    她轉述著從帝國情報處獲得的消息時，窗外的雲層正巧遮住了陽光，病房突然暗了下來。
    “所以……”琳的身體前傾，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
    她緊盯著白欽的眼睛，仿佛要看穿對方的靈魂。
    “嗯。”白欽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我會想辦法給你們找來引子，突破這個限製。當然，你們最好是用自己的意誌和力量突破。”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卷著發尾，“會先給老師你找的，小熙你先鞏固現階段。”
    “嗚！”白熙鼓起臉頰，活像隻炸毛的貓貓。
    當她扭頭看見琳臉上那抹勝利者的微笑時，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實體化。
    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空氣中仿佛迸濺出無形的火花。
    送走戀戀不舍的兩人後，白欽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滑倒在病床上。
    枕頭被她扯過來蒙在臉上，發出一聲悶悶的哀嚎。
    當她再次抬頭時，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暮色中的雲層被夕陽染成血色，幾隻飛鳥劃過天際。
    “都晚上了啊，引子該去哪找呢……”她的低語消散在漸濃的夜色中，手也無意識的拿出了玄給她的那枚勳章。
    徽章上麵的獨角獸熠熠生輝，仿佛在回應著她的困惑。
    “去問問祂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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