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你個人工智障！”白欽氣得直跺腳，手指幾乎要戳進全息投影的虛擬麵孔裏，臉頰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
    “嗚～你罵我！”投影突然像被欺負的小姑娘一樣，雙腿一彎做出標準的鴨子坐姿勢，虛擬的雙手在眼睛位置來回擺動，發出抽抽搭搭的啜泣聲。
    更誇張的是，它周圍還飄起了幾片虛擬的櫻花花瓣，營造出淒美的氛圍。
    萬誌懿的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他機械地轉向齊詩語：“你們的門禁係統都這麽......”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感情豐富的嗎？”
    “我......我也不知道啊，”齊詩語困惑地撓著頭，幾縷發絲被弄得翹了起來，“帝國《人工智能管理條例》明確規定ai不得過度擬人化。能有這種表現力的，隻可能是‘靈’了。”
    “‘靈’？”萬誌懿眼睛一亮，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那是什麽高級ai嗎？”
    “不是ai，”齊詩語壓低聲音，像是怕被投影聽見，“是將死的九階或以上能力者，在生命盡頭自願將意識上傳到神機係統的特殊存在。不過......”她突然意識到什麽，警惕地看了眼還在和白欽鬥嘴的投影，“數量極其稀少，整個帝國也不超過一萬個。”
    “這麽機密的情報就這樣告訴我？”萬誌懿挑了挑眉毛。
    齊詩語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這算什麽機密？帝國小學課本裏都有寫啊。”
    正在和投影鬥嘴的白欽突然僵住了。
    她緩緩轉過頭，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好啊！那群該死的謎語人！連小學生都知道的情報都不告訴我！
    她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等回去一定要把西娜的零食櫃清空！
    與此同時，虛界中——
    “啊嚏！”正在和梔進行虛擬格鬥的西娜突然打了個噴嚏，手一抖按錯了鍵。
    屏幕上立刻跳出“sash”的血紅字樣。
    “不是，姐們，”西娜揉著發紅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盯著屏幕，“梔姐你耍賴！趁我打噴嚏偷襲！”
    梔慵懶地靠在懸浮椅上，指尖轉著一縷銀發：“嗬嗬，你就說贏沒贏吧。”
    “......”西娜咬牙切齒地認輸，總覺得後背莫名發涼,“你贏了。”
    視角回到機庫前——
    “我懶得和你吵，”白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著緊閉的大門，“既然認證通過了，那就立刻把門打開！”
    “我不！”投影突然切換成傲嬌模式，虛擬的小臉一揚，還“哼”地別過頭去，“你自己說你不是神主大人的～”
    ?? ?
    白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拳頭已經捏得發白。
    如果不是投影沒有實體，她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齊詩語眯起眼睛，麵前出現一個屏幕閃過一串分析數據，“普通門禁係統絕不可能有這麽強的個性模擬能力。”
    “你是說......”萬誌懿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肌肉緊繃，“這個門被動了手腳？”
    “問題比那嚴重多了！”齊詩語的聲音有些發抖。
    如果是混沌就更糟了！
    白欽終於爆發了：“我最後問一遍！”她的聲音裏帶著危險的寒意，“是你乖乖開門，還是我把你拆成零件再開門？”
    “咦！”投影被嚇得一個激靈，虛擬形象閃爍了幾下，連忙鞠躬道歉：“對、對不起神主大人！我這就開！”
    哢嚓——呲啦——
    厚重的合金大門緩緩滑開，內部的感應燈逐一亮起，將機庫內部照得如同白晝。
    “跟我鬥？”白欽得意地抱起雙臂，朝投影做了個鬼臉，“小樣兒～”
    三人走進機庫，萬誌懿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突然，齊詩語發出一聲慘叫：
    “完蛋！怎麽全是盧修斯訓練機型啊？！”
    隻見六台方頭方腦的機兵整齊排列，灰撲撲的外殼毫無特色，活像幾個巨大的金屬餅幹盒。
    最要命的是，它們胸前還印著大大的“訓練專用”字樣。
    “這玩意兒打蟲子？”萬誌懿敲了敲最近一台機兵的腿部裝甲，發出空心的“咚咚”聲，“怕是連工兵蟲都打不過吧？”
    “是這樣的。”齊詩語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肩膀垮了下來，但隨即又挺直腰板，攥緊拳頭在空中狠狠揮舞了幾下，“等我活著回去，我一定要上報最高指令部！非得查查這個畜生行星總督到底貪了多少軍費！這些訓練機兵連給蟲子當玩具都不夠格！”
    她氣得在原地直轉圈，軍靴在地麵上踏出沉悶的聲響。
    萬誌懿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想開口勸慰，卻被白欽打斷了。
    “你先別急，”白欽眯起眼睛，敏銳的目光越過那些笨重的訓練機兵，落在機庫最深處的一麵金屬牆上，“那裏還有一台黑色的，藏在隔板後麵。”
    “黑色的？”齊詩語猛地停下腳步，順著白欽手指的方向望去，卻隻看到一麵光禿禿的金屬牆麵，“哪有什麽黑色機兵？你是不是看錯了？”
    白欽沒有回答，徑直走向那麵金屬牆。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機庫裏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來到牆前，她仰頭打量了片刻，突然提高音量：“人工智障！給我出來把這個暗門打開！”
    空氣中泛起一陣數據流的波紋，那個全息投影不情不願地浮現出來，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著白欽：“你都罵我了我為什麽還要幫你！我才不要！”
    白欽的額角暴起一根青筋，她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火：“你這混蛋，現在整個星球都快被蟲群攻陷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跟我耍脾氣？！”
    她的聲音在機庫裏炸開，震得天花板的灰塵簌簌落下。
    “我......”投影突然瑟縮了一下，虛擬形象閃爍不定。
    白欽敏銳地注意到，那張由光線構成的麵容上，竟然流露出一絲真實的恐懼——那不是一個ai程序該有的表情。
    “明白了就趕緊打開它。”白欽冷冷地說道，絲毫沒有因為投影的示弱而動容。
    她向來信奉一個原則：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投影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在空中劃出一道指令光痕。
    隨著一陣機械運轉的轟鳴聲，那麵看似普通的金屬牆緩緩向兩側滑開，露出隱藏在後麵的漆黑機體......
    “這是......重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