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刺耳的警報聲在重錘駕駛艙內炸響，齊詩語猛地踩下製動踏板，機甲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滑行數米才完全停住。
    與此同時，後方車隊的所有懸浮卡車也在艾爾的遠程控製下整齊劃一地刹停。
    “這裏是西文思城防軍第三巡邏隊，未知機兵請立即表明身份！”公共頻道裏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齊詩語剛想開口回應，艾爾的投影突然出現在控製台上方，抬手阻止了她：“讓我來。”
    她抬手示意齊詩語保持沉默。
    “我是艾爾·梅卡洛斯。”艾爾的聲線突然變得異常冰冷，每個音節都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們應該很清楚這個名字的分量。”
    通訊頻道那頭頓時陷入死寂，隻能聽到背景雜音中隱約傳來的慌亂腳步聲。
    大約一分鍾後，一個更為沉穩的男聲接入了通訊：“這裏是行星防禦部隊總指揮蔣平。很榮幸您還活著，艾爾大人。”
    盡管措辭恭敬，但語氣中卻透著一絲微妙的抵觸。
    艾爾沒有寒暄的意思，直截了當地下令：“準備接收我這數百名帝國公民，同時立即準備一間最高規格的醫療艙。”
    通訊器裏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蔣平沉默了幾秒才回應：“很遺憾，艾爾大人。根據《戰時管理條例》，我們隻能接收您和這台重錘機甲，平民必須留在隔離區外。”
    “你再說一遍？”艾爾的紅瞳驟然收縮，投影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你知道拒絕帝國公民入城意味著什麽嗎？”
    蔣平顯然早有準備，不卑不亢地回答：“這是為了要塞七百萬居民的安全考慮。我們無法確認這些平民是否攜帶蟲群的病毒。”
    “那如果我用靈的權限呢？”艾爾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危險的顫音。
    通訊頻道再次陷入沉默。
    這次等待的時間更長，足足三分十二秒後，蔣平才艱難地開口：“......我明白了，艾爾大人。”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卑微，“城門將在五分鍾後開啟，請按照引導路線前進。”
    齊詩語看著全息屏幕上解除鎖定的提示，長舒一口氣。
    她推動操縱杆，重錘再次啟動，但她的眉頭卻始終緊鎖。
    ......
    指揮中心內，看到艾爾的投影消失，蔣平一拳砸在合金桌麵上，震翻了數個數據板。
    “該死的表子！”他咬牙切齒地咒罵道，額角青筋暴起。
    “總指揮，慎言！”副官慌忙壓低聲音提醒，“靈能隨時監聽所有的帝國設備......”
    蔣平猛地抬頭環顧四周，仿佛那些監控攝像頭都變成了艾爾的眼睛。
    他強壓下怒火，對身旁的士兵下令：“開啟3號工業電梯，把那些平民全部隔離到z區。至於那台重錘......”他眯起眼睛，“等他們一進城就立即繳械。”
    然而他並不知道，此刻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了重錘的駕駛艙。
    “這個混蛋！”齊詩語氣得渾身發抖，拳頭重重砸在控製台上。
    艾爾的投影靜靜地懸浮在一旁，紅瞳中數據流如瀑布般閃爍。
    經過0.37秒的演算後，她輕聲自語：“看來必須采取些......非常手段了。”她的聲音很輕，卻讓駕駛艙內的溫度驟降。
    “蔑視帝國尊嚴，違抗帝皇的命令，私自修改戰時條例......”艾爾每說一個詞，投影就變得更亮一分，“蔣指揮官似乎需要重新學習一下，什麽叫做階級秩序。”
    全息地圖上，代表要塞防禦係統的圖標一個接一個變成刺目的紅色——那是被遠程接管的標誌。
    艾爾轉頭看向齊詩語，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準備好見證一場小小的......權力示範了嗎？”
    齊詩語看著全息屏幕上不斷變紅的防禦係統圖標，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下意識握緊了操縱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艾爾，你確定要這麽做嗎？”她聲音有些發顫，“這可是要塞都市的防禦係統......”
    艾爾的投影突然實體化，冰冷的機械手指輕撫過齊詩語的臉頰：“小齊同學，你以為帝國憑什麽能統治上億個星係？”她的紅瞳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就是因為所有人都清楚，違抗帝皇意誌的下場。”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突然傳來蔣平驚慌失措的聲音：“等等！你不能怎麽做——”
    “太遲了。”艾爾輕聲打斷，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要塞城牆上的炮台突然齊刷刷調轉方向，全部對準了指揮中心。
    城防軍的機甲部隊同時僵在原地，操作界麵全部變成刺目的紅色警告。
    “現在，聽好了。”艾爾的聲音通過全城廣播係統傳出，在每台設備上回蕩，“第一，立即準備接收所有平民入城。第二，準備最高規格的醫療團隊。第三......”她頓了頓，“蔣指揮官，請你親自到門口跪迎。”
    整個要塞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齊詩語從監視器看到，城牆上的士兵們全都僵在原地，臉上寫滿恐懼。
    “你......你不能這樣！”蔣平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已經帶著哭腔，“我是行星總督任命的——”
    “行星總督？”艾爾輕笑一聲，“他現在應該正在接收我的問責通訊。”她打了個響指，“啊，剛剛收到回複，他同意即刻解除你的職務。”
    齊詩語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短短幾分鍾內，一個邊境要塞的指揮體係就這樣被徹底控製。
    她突然意識到，這才是帝國真正的力量——不是那些機兵，而是絕對的控製權。
    “走吧。”艾爾收起冷笑，投影重新變得柔和，“該去接收我們的勝利果實了。”
    重錘緩緩啟動，向著降下的升降機開去。
    “哇，真大啊，比深淵守望的城牆還高還高級。”蘇鵬探出頭打量著這個要塞。
    “而且還有更多的武裝。”沈永順看著一個個小平台上的炮，補充道。
    周邊全是蟲子的屍體，看樣子是已經擊退很多次蟲子的進攻了，隻是這些屍體中怎麽沒看到那些大家夥的身影呢？全是小蟲。
    想到這，他不禁皺起眉頭。
    重錘走出升降梯，來到了一個平台上。
    齊詩語從監視器看到，蔣平果然如艾爾所說，正跪在門口，臉色慘白如紙。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艾爾之前說的話——在帝國，帝皇的意誌就是一切。
    而靈，就是帝皇的意誌。
    車隊緩緩駛出升降梯的門，齊詩語透過監視器看到道路兩旁跪倒的士兵們。
    他們的表情混雜著恐懼與敬畏，連頭都不敢抬起。
    “醫療區已準備就緒。”通訊器中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所......所有平民都會被妥善安置。”
    艾爾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現在，我們去見那位前指揮官吧。”
    重錘停在一座白色建築前。
    當艙門打開時，齊詩語看到蔣平被兩名士兵押著，跪在台階下。
    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指揮官此刻麵如死灰，製服上還沾著泥土。
    他旁邊還有一臉諂笑的行星總督。
    “艾爾大人......”他的聲音嘶啞，“我請求......”
    “閉嘴。”艾爾冷冷地打斷他，“你的命運將由軍事法庭決定。”她轉向齊詩語，後者背上背著昏迷的白欽，“現在，該讓我們去救這個家夥了。”
    走進醫療中心，齊詩語終於鬆了口氣。
    至少在這裏，她看到了帝國製度的另一麵——先進的醫療設備，專業的醫護人員，以及為受傷平民準備的整潔床位。
    “情況怎麽樣了？”蘇鵬帶著沈永順等人快步走到艾爾和齊詩語身旁，語氣中透著焦急。
    他們圍在醫療艙外，透過玻璃能看到裏麵躺著的白欽。
    艾爾的投影微微閃爍，“已經在進行細胞修複治療了，別擔心，我會全程協助醫生的。”
    話音剛落，投影就像被風吹散的煙霧般漸漸淡去，隻留下空氣中細微的電子嗡鳴。
    “現在該怎麽辦？”萬誌懿轉向齊詩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自己的手臂。
    齊詩語攥緊了衣角，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也不知道......”
    她盯著自己的鞋尖，仿佛那裏寫著答案。
    失去了行動方向的眾人默默來到休息區。
    這個高科技基地的休息室布置得很像星戰風格，但處處透著違和感。
    蘇鵬盯著手中那碗平整的像塊磚的紫色糊糊，用勺子戳了戳，“我們該怎麽回去啊？”他抱怨道，“這東西看起來像嘔吐物。”
    沈永順正在研究一個會自動變形的袋裝飲品，聞言聳了聳肩：“巧克力味的，要嚐嚐嗎？”他吸了一口，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至少包裝上是這麽寫的。”
    “你說老白真的知道回去的方法嗎？”蘇鵬勉強咽下一勺糊糊，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她要是知道，為什麽不在我們剛掉進這個鬼地方時就帶我們回去？”
    沈永順仰頭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發光紋路。
    他慢悠悠地吸著飲料，直到發出空袋的“嘶嘶”聲才開口：“也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秘密吧。”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想想你之前癡漢的樣子，活像個變態。換作我是老白，我也不會告訴你。”
    蘇鵬正要反駁，休息室的燈光突然變成了警示的紅色，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響徹整個走廊。
    “蟲子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