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是想剜他的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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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8章 是想剜他的心嗎?
    我沉默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選。
    薄從懷苦笑著抬眸看向我,“我如果再心狠一點,現在就可以拿著這張和離書帶阿姐離開這裏。”
    我剛想開口說“那阿姐怎麽辦”,就聽到薄從懷繼續喃喃,“可是我知道,憑借著阿姐對莫少祺的深情,他死了阿姐也活不了。”
    我的眼皮一跳,原來他都知道,包括薄顏汐對莫少祺淳厚的感情。
    隨即他頹廢地坐下,緩緩地搖頭,“其實,莫大哥以前對我很好的。”
    雖然他不善於表達,但是相處這麽久了我知道他是個重感情的人。
    如果不是出於會威脅到薄顏汐性命的詛咒,他一定會出於真心地祝福他倆的。
    一滴粘稠的淚從他左眼滑落,滴在他交握的雙手上,凝結成一小灘,像一滴無色的蠟燭。
    我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將他摟入懷中,輕輕拍打著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慰一隻無助又恐慌的小獸。
    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和離書上,三個字寫的清秀,雋秀的字體與“和離書”三個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見寫字的人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努力給這段感情一個還算完美的結局。
    我雖為局外人,但是還是隨著心痛了,有什麽辦法能夠破除目前的死局呢?
    如果一切都是因為孕神廟中那個老而不死的老妖怪在作怪,或許他可以是我們破除當前局麵的突破口。
    回想到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我的身體不自覺地一顫,心理的衝擊已經上升到了生理性的厭惡和恐懼。
    人人都知中秀山上有一座靈驗無比的孕神廟,可沒人知道孕神並非神,而是一個佝僂在暗處的幹枯老朽。
    我的眼睛眯了眯,一個疑惑湧上心頭——
    這位老道當真是得道成仙,還是用了什麽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卑鄙手段獲得的長壽,甚至於永生呢?
    想必他一定是有一定手段和能力的,否則身為上神的莫少彬為何要恭敬地稱他一聲“成老”,還卑微到了極點地言聽計從。
    既然鳴訴玉讓我們在一切走向悲劇之前看到了事情的隱情,我們一定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莫少彬,我又厭惡地一撇嘴,真是一個卑鄙小人,竟然和外人狼狽為奸算計自己的親哥和嫂子。
    是為權為勢還是為情?
    我心中滿是疑問,想到破解之法還需搞清楚莫少彬和成老合作的條件是什麽。
    薄從懷此時也整理好了情緒,隻是麵頰貼在我的小腹上,戀戀著不肯離開。
    我輕輕一推他的肩膀,沒推動,“阿懷,起來呀。”
    薄從懷雙手環住我的腰,聽我叫他摟得更緊,聲音悶悶的,“我真想抱著你賴一整天。”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等這一切解決完,我們回盼尋院什麽都不幹賴一整天。”
    說這話時我已經想象到陳最叉著腰站在窗外怒氣衝衝的樣子,他一定會說,“喂你們兩個沒良心的,飯做好了不出來吃還要我喂嘴裏呀!”
    我噗嗤一笑,薄從懷也直起了腰,眼睛恢複了亮晶晶的樣子,嘴角蓄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甜蜜笑意,“好。”
    和他交換了想法,我們一致認為先去找莫少祺將看到的一切與他坦白。
    莫少祺是祈靈宮的太子,現如今的麒麟王上身體不好,很多政務都交由莫少祺來代為處理。
    他本人清廉端正,生活中友善平和,朝政上果斷利落,不管是中秀山的生靈、祈靈宮的宮仆,還是朝上的各位政客都對他十分認同。
    正因為如此,麒麟王上也動了早早隱退收山、調養生息、安享晚年的心思。
    這是整個祈靈宮上下都知道的事實。
    薄從懷向我說這些時也不僅感慨,“不僅是麒麟一族的子民,連父王也同我說過,莫少祺會是一個很好的君王。”
    這也是薄從懷同意將一切先與莫少祺商討的原因之一。
    穿過一條甬道,我們來到莫少祺處理政務、修煉靈力的地方——正浩殿。
    門口兩個挺拔的侍衛把守,一身黑色勁服,腰間插著一把黑金長刀,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利落帥氣。
    薄從懷帶著我在門口站定,先是往院內看了看,隨即問道,“你們太子呢?”
    “太子殿下正在房內處理政務,玄珩上神去而複返有何貴幹?”
    是莫少謙的聲音,下一秒他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麵色不善地看著薄從懷。
    “我們找莫大哥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為了彰顯事態緊急,我豎起一根手指不住地點著。
    莫少謙頂腮冷笑,一隻手向後摸了摸插在後腰的弓,“沈姑娘一直善於欺騙嗎?”
    薄從懷咬牙切齒,“莫少謙,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莫少謙一挑眉毛,“是嗎?難道之前在祈靈宮外,沈姑娘沒有欺騙我?”
    我瞪著一雙眼睛,感覺自己即將上演一場竇娥冤,“我騙你什麽?”
    莫少謙一言不發,定定地凝視我。
    片刻,薄從懷跨出一步擋住了他的目光,“莫少謙,你我的恩怨暫且放一放,我和訴訴來的確有要緊事要同你哥商議。”
    莫少謙一對濃眉皺起,“你想要的東西都逼著我大哥寫好給你了,這次是想剜他的心嗎?”
    我從薄從懷身後伸出一顆腦袋,“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少謙還想開口爭辯,莫少祺出現在他身後,眉宇之間盡顯疲態,“少謙,不得無禮。”
    莫少謙聽話地往後退了一步,正把莫少祺顯露在我二人麵前,“玄珩,你還有什麽事嗎?”
    “能救你命的大事。”
    莫少祺疲憊地眨了一下眼睛,“救我的命?”
    薄從懷鄭重地點了頭,“是,所言非虛。”
    莫少祺思考了幾秒,然後轉身向後走,“少謙,帶他倆進來。”
    莫少謙咬了咬下唇,雖然不解且不服,但是還是聽話地伸了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隻是禮節也是為了應付了事,手剛伸直就放下了,同時冷眼轉頭跟著莫少祺離開了。
    我和薄從懷對視一眼,他的表情有些難看,但還是抿唇對我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我們跟著前方兩兄弟的背影向偏殿走,隻剩下殿外兩個侍衛依舊八風不動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