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怕是那老家夥蛻下來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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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怕是那老家夥蛻下來的皮
    薄從懷站在門口環顧了一下,然後幾道藍色火焰竄起,點燃了鑲嵌在牆壁上的燭台。
    燭台亮起,密室環境頓然一覽無遺。
    相比著後方建築的密室和前方的大殿,這間密室顯得樸素許多,少了頂天立地的柱子和一塵不染的地磚,單單隻有水泥材質的牆壁和地麵。
    薄從懷側身讓我進入,然後在暗門探出頭,四下裏看了看,最終將暗門帶上。
    密室規模並不大,隻有一間普通臥室大小,方方正正,靠著牆擺放著一張實木羅漢床。
    床榻之前的空地上有幾團灰撲撲的物事,並不能分辨出是什麽,一團一團分布隨意。
    除了搖曳的藍色火焰,密室之中似乎還有縷縷從外投進的夜色,隻是此時淺薄得幾乎看不見。
    可是密室隻有一道暗門與外連接,並未設置窗戶。
    薄從懷視力很好,比我要早一些發現了這一點,他的手指撫摸上牆壁。
    沿著牆壁轉了一圈,最終在一處停下,冷笑一聲,“真是好機關”。
    我疑惑地走過去,看他收回了手,同樣發現了夜色的來源。
    在我們麵前,是一麵單麵鏡,正是能看到外麵大殿的情形,正中是那尊巨大金像的後背。
    夜色正是從這麵玻璃似的大鏡子透進來。
    “他,在這裏看人叩拜上香?”
    薄從懷向側後方退了幾步,轉頭看了看設在牆根下的羅漢床,又轉回看了看單麵鏡外,
    “從那張羅漢床的角度看過去,正巧能看到金像之前的蒲團。”
    我聽著他的話,也找尋了角度試了試,果真如此。
    原來平日裏,前來拜孕神的夫妻在大殿之中虔誠叩拜,成老就在大殿之後的密室中以不可見人的形象接受著叩拜。
    突然一陣毛骨悚然,我下意識往旁邊撤出一步,小腿碰上了一團半柔軟的東西。
    低頭向腳邊看去,在燈光照耀下,那團看不清認不出的東西表麵顯出肌膚紋理。
    薄從懷立刻將我帶入懷中,一轉身,將我放在他身後,正是將我與那團東西隔離開來。
    我懷疑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但是那質感又不得不讓我懷疑,“那是什麽?”
    薄從懷一手護著我,朝著那團東西看了看,“怕是那老家夥蛻下來的皮。”
    一股惡心直衝頭頂,我立刻彎下腰幹嘔起來。
    薄從懷輕輕拍打我的背替我順氣,“不該讓你進來的。”
    直直幹嘔了近一分鍾我才擺著手虛弱地直起身,“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還蛻皮。”
    薄從懷早就將那團東西一腳踢飛,“我也不甚清楚,也許是修煉妖術的副作用吧。”
    密室之中,粗略數數,已經有不下十個團成一團的人皮。
    我和薄從懷出了密室,呼吸到冰冷的新鮮空氣,我感覺難以抑製的惡心感稍稍消退了幾分。
    薄從懷擔心我難受,又見後方是禪房,我們不熟悉地形,貿然前往容易被人發覺不說,也沒什麽搜尋的價值,於是我們準備回去與莫少祺商討後再做打算。
    遛著牆根順著原路返回,頭頂一處雲正巧遮蓋了彎月,四處伸手不見五指。
    薄從懷在前領了一段,剛剛走到外牆之下,卻是停了腳步。
    他在前停住,我在後也跟著停了,一手被他握著,一手拽著他的袖子,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去問。
    旁邊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像是有活物在樹叢之後伺機而動。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雙眸子,發著精光,趴伏在灌木叢下。
    咽了口唾沫,我貼近薄從懷,心裏開始七上八下地打鼓。
    薄從懷壓低聲音說,“別怕,是隻野貓。”
    野貓靈活謹慎,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我和薄從懷,嗓子裏發出不善的“嗚嗚”聲。
    薄從懷的眸子亮光一閃即逝,又是一陣急切的窸窣之聲,野貓的雙眼已然不知蹤影。
    回到祈靈宮,已是半夜,而在密室之中的驚鴻一瞥讓我心中恐慌,毫無睡意。
    和薄從懷經過正浩殿,殿內書房燈火通明,看來莫少祺也是未睡。
    門口侍衛見過我和薄從懷出入莫少祺的書房,當下先讓我們在門口等候,其中一人進去通傳。
    過了半分鍾,侍衛回來,將我和薄從懷帶到書房門口。
    門已經推開了一道小縫,我和薄從懷也沒有再敲門,推開直接進了裏麵。
    原來不僅莫少祺,莫少謙也在,兩人一個坐在書桌之後,一個半坐半躺在羅漢床上,胳膊下墊著軟墊,看著懶洋洋的。
    見我們進來,莫少祺放下手中書本,眉眼盡顯疲態,“從懷,沈小姐,你們還沒睡?”
    我衝他微笑打了個招呼,然後再也控製不住,餓虎撲食一般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仰頭一飲而盡。
    莫少祺看著我急不可耐的動作,有些驚詫,“沈小姐這是?”
    薄從懷十分自然地接過了我手中的空杯子,給我續了一杯,有些責怪地低聲囑咐,“慢些喝。”
    我“哦”了一聲,一杯涼茶下肚,徹底衝散了剩餘的惡心感,十分舒適。
    薄從懷放下茶壺,看向莫少祺,“我們去了孕神廟。”
    莫少謙壓製著哈欠從羅漢床上起身走了過來,“你們去求子了?”
    然後伸長胳膊正欲鬆懈筋骨,薄從懷雙指並攏,抬起淩空一揮,莫少謙的雙唇上下緊閉,卻是被他手動閉麥。
    莫少謙瞪圓了眼睛,手摸了摸自己的薄唇,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薄從懷的側影。
    薄從懷目光依舊是看著莫少祺,話卻是警告莫少謙,“如果再說風涼話,就讓你變成啞巴。”
    說著,雙指再一揮,莫少謙恢複正常,登時氣憤上前想要和薄從懷議論爭辯一番。
    莫少祺則是衝著莫少謙一露手掌,“少謙,先聽聽從懷怎麽說。”
    莫少謙像是個受氣包,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回了羅漢床邊。
    莫少祺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多久沒睡覺了,雙目已然布滿縷縷紅絲,“從懷,你們有什麽發現?”
    薄從懷麵色嚴肅,“供人祭拜的大殿之後有密室,密室與大殿相連的牆是麵單麵鏡,那老道平日裏就是透過那麵鏡子吸收大殿叩拜之人的念力,”
    “還真是好算計”,莫少祺譏諷地笑笑,低頭搖了搖。
    薄從懷雙手按上書桌桌麵,俯低身子,一字一句,“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