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阿汐,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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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斕警覺地湊過去看了看書頁上的內容,然後抬眸看向薄從懷,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得意,“什麽意思?”
    薄從懷垂眸挑眉,“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阿斕抬起下巴,“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不是自有判斷嗎?”
    阿斕沉默了,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氣定神閑不是偽裝的,是真是偽,她心中真的明白。
    信守承諾,她給了薄從懷一個半個巴掌大的木盒,木盒之中隻有一顆解藥,“喏,給你解藥。”
    薄從懷伸手接過,他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阿斕的手背。
    這一瞬,薄從懷毫不在意,甚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但是落在阿斕心中,一石激起千層浪。
    直到薄從懷攥緊木盒,扶著大樹站起身,她還舉著手愣在原地。
    手指在空氣中聚攏,她看著薄從懷離去的背影,鬆懈緊繃的身體,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父母,沒有同性密友,沒有人告訴她心動是什麽感覺。
    但在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心的悸動。
    薄從懷回到祈靈宮,站在無人處整理了一番,保證自己的體內有蠱毒這件事不會被任何人看出破綻,包括與他最親近的,我。
    將熟睡的我抱回房間,他將木盒中的解藥喂我服下,然後坐在床邊感受著體內翻湧的疼痛。
    離那巫女越遠,疼痛感越輕,他轉頭看著我睡容,竟然感覺幸福大於疼痛。
    因為幸福,來源於那顆被我服下的解藥。
    他不怕解藥隻有一顆,他隻怕我無藥可解。
    至此,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羞愧難當,我心痛至極,“你體內的毒……”
    薄從懷按了按胸口,“無礙,阿斕死了,也許她施下的毒也不會起任何作用。”
    莫少祺和莫少謙也同樣緊皺眉頭,看著薄從懷,表情複雜,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是好。
    薄從懷抬手拂去我奪眶而出的淚,然後探過身子輕吻我的眼,“別哭。”
    將我完全摟進懷中,我聽到他在我肩頭說,
    “從成道才蔑視阿斕的性命就能看出,他根本沒把阿斕當成人,所以我想,阿斕轉念殺了他,也情有可原。”
    成為一個工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成為一個工具。
    莫少祺歎了一聲,“她也算可憐。”
    莫少謙冷著一張麵孔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莫少祺頷首,頓了頓,又抬眸看了薄從懷,“我會找禦醫,想辦法根除你體內的蠱毒。”
    我咬著下唇看他,心中慌亂導致口不擇言,“我們去找陳最,找虞晚,我去求靈花靈草,我......”
    薄從懷笑著勾了勾我的鼻尖,“傻瓜,我是上神,區區蠱毒,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明明身受其苦的人是他,但是也是他雲淡風輕地來安慰我。
    莫少祺咳了兩聲,“為何我會無恙?”
    薄從懷收回目光,“也許阿斕給你的是顆假藥,不會致死,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假象。”
    這樣說也有理,不過阿斕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莫少祺的身體恢複得很快,也許他服下的藥根本毫無毒性,第二天,他便身著便裝自如行走。
    一個周後,薄從懷又去了一趟東泱海,接回了薄顏汐。
    這短短幾天的時間對於薄顏汐來說很是難熬,我看到她又瘦了一些,這對孕婦來說是個很不樂觀的跡象。
    和莫少祺對麵相望,薄顏汐紅了眼眶,嘴唇動了動,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莫少祺講,但最後,她開口,隻是淡淡的一句“你還好嗎”。
    莫少祺強忍著情緒,大步向前,將薄顏汐摟入懷中。
    抱著她單薄的身子,莫少祺的聲音夾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有些沙啞有些顫抖,“阿汐,我好想你。”
    薄顏汐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落,她抬起胳膊回抱了他,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我也是。”
    兩人相擁在盛放的鳳凰樹下,火紅的鳳凰花見證了兩人對彼此壓抑在心中的濃烈愛意,隨著山頂微風,飄向看不見的遠方。
    我和薄從懷回到盼尋院時,阿琮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他向薄從懷道了謝,也說清了他盼尋院求救的原委。
    和薄從懷料想的差不多,他是在受薄顏汐所托下山的途中受到莫少彬的襲擊的,強撐著一口氣,他最終到了盼尋院外。
    聽到祈靈宮一切無恙,他也放心了不少,幾日後便告辭離開。
    一切事情都回到了正軌,盛夏也終於在這場驚心動魄的中秀山之旅後度過了。
    鳴訴玉自從吸收了靈秀草的靈氣後就變得穩定了許多,我的身體也好轉了許多,閑來無事,我就和薄從懷商量回學校上課。
    薄從懷拿著本書,慢慢地讀著,聽到我的話,他放下書看向我,“你要是想去,我沒意見。”
    窗外一閃而過陳最如鬼似魅的身影,快得好像一縷煙,然後一叢花後傳來他的聲音,“放她回學校和放虎歸山有什麽區別?”
    我猛然轉頭,四處尋找陳最,有時候真想給他的嗓子按一個開關,讓他在毒舌的時候發不出聲,憋死他。
    沒抓到他,我失落地回過頭,卻又聽到他陰魂不散的聲音,“我勸你還是想清楚,畢竟現在這位小公主可值錢得很。”
    我再次回頭,依舊是抓了個空,我懷疑他是不是修煉了什麽變小術或者隱身術。
    薄從懷再次拾起了書,漫不經心地翻動書頁,同時開口,“難道讓訴訴一輩子不出盼尋院?”
    我眯起眼睛,不肯放過窗外任何一個角落,但是仍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多少妖魔鬼怪覬覦她脖子上的東西,一個兩個你能防,十個八個呢?”
    我一下握住胸前的鳴訴玉,同時心中疑惑——出了鬼了,他在哪呢?
    我正左顧右盼看得仔細,突然一顆頭從下而上出現在窗外,正是陳最。
    他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遍,然後抬起手,手上正是握著小水壺。
    淅淅瀝瀝地給窗邊一排花草澆了水,他一邊沿著花架向前走一邊嘟囔,“要死咯,站窗邊嚇死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