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小啞巴,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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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闖入的兩個人圍了上來,靜靜地站在我身側身後。
    我感受到兩道熾熱的目光,但是我的眼裏隻有傀妒一人。
    傀妒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臉,突然,他的身體猛地弓起來,他噴出一口鮮血。
    我抱著傀妒的頭,眼淚落下來。
    傀妒的掌心沾滿血汙,不肯觸碰我,轉而用還算潔淨的手背貼了貼我的麵頰,“小啞巴。”
    我衝他不住地點頭,“我在,我在的。”
    傀妒咳了兩聲,“小啞巴,你的聲音還是這麽好聽。”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我們回家,我扶你回家。”
    傀妒仰麵朝天,歎了口氣,“還是太短了,我還沒和你待夠呢。”
    他的眸子轉了轉,看了身邊站著的兩人,又看向我,“小啞巴,對不起。”
    眼淚模糊視線,我感覺麵前的傀妒越來越遠,一股恐慌湧上心頭,“不要,不要對不起,傀妒,我們回家,好不好?”
    傀妒慢慢地朝我伸出手,我一下意識就想去握住。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他的手掌的時候,他的掌心突然睜開一隻眼,瞳仁漆黑如墨,不帶一絲生機。
    我的心神一下就被定住了,看著那隻眼睛移不開目光。
    傀妒飽含愧疚和難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仿佛來自天堂,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大夢初醒,你會忘記一切...”
    “我數完三個數,你就會進入睡眠...”
    “現在,三...”
    “二...”
    “一...”
    “小啞巴,對不起,一定要,忘了我……”
    我眼前一黑,人向後仰倒,摔入了一個有力且溫暖的懷抱。
    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像是進入了時光隧道,我分不清虛實,卻感覺真實的心痛。
    “…姐姐,我是傀妒,下次不要忘記了…”
    “...姐姐,以後就做我的小啞巴吧…”
    “...你是小啞巴,我是嘮叨怪…”
    “…小啞巴,不要不理我…”
    “…小啞巴,我以為你不記得我了…”
    “…小啞巴,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離開了…”
    “…小啞巴,拉緊我的手…”
    “…小啞巴,你叫我的名字了…”
    “…小啞巴,忘了我…”
    “不要!”
    我猛地睜眼,滿臉都是淚水,悵然若失,心髒還在一下一下地抽疼。
    薄從懷在身邊直起身子,緊張地湊上前,表情有些不自然,“訴訴,你還好嗎?”
    我捂著心口,眼淚止不住地流。
    薄從懷深吸一口氣,將我摟入懷中,“做噩夢了是不是?”
    我啜泣著,緊緊拽緊他的衣服,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停止哭泣。
    是這個夢太真實了嗎?
    為什麽會痛,我夢到了什麽?
    仿佛就在眨眼間,我已經遺忘了夢裏的一切,徒留心髒的悶痛。
    大概過去十多分鍾,我終於在薄從懷的安撫下緩平了心神,紅著眼眶看他。
    薄從懷有些憔悴,又瘦了一些,眼圈下有著淡淡的烏青,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我憐惜地撫摸他的麵頰,感覺拇指下有些紮人的觸感——他又長小胡茬了。
    我抿唇微笑,戲謔道,“薄大少爺,太想我的時候會長小胡子?”
    薄從懷似乎很依戀我的撫摸,貼著我的手掌低著頭,他的聲音低低的,“是的。”
    我感受著他的眷戀和依賴,“我不是就在這兒嘛?”
    “嗯”,薄從懷答應一聲,“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肉麻”,我想要把手抽回來,薄從懷卻伸手貼住我的手背,“訴訴,就這樣別動,陪我一會兒。”
    我自上而下看著他消瘦的麵孔,愣住了。
    我不就是睡了一覺嘛,他怎麽表現得好像剛經曆過生離死別似的。
    薄從懷抽了抽鼻子,像是平複了心情,“訴訴,其實我也做了個噩夢。”
    我來了興致,“什麽噩夢?”
    薄從懷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你不要我了,你推我你打我,你還說你不記得我了。”
    “啊…”,雖然這是我在他夢裏的行為,嚴格來說並不能追究到我本人,但是看在他如此傷心的份上,我還是鄭重其事地向他做出了辯解,
    “阿懷,我怎麽可能不記得你呢?”
    薄從懷摟住我的腰,帶著霸道的強勢和不舍的憐惜,“可是你就是不記得我了。”
    “好吧好吧”,我拍拍他的脊背,“我錯了我錯了。”
    睡了好久,還做了個奇怪的夢,我有些餓。
    薄從懷驚喜地亮了眼睛,“我去找陳最給你煮麵。”
    “好啊好啊”,我衝他點點頭,在他離開房間的時候,我有些無聊地撒著拖鞋想出門透口氣。
    剛走到門前,寒冷刺骨的空氣讓我瞬間打了個冷戰。
    不是剛下初雪嗎,怎麽這麽冷?
    薄從懷幾乎就在瞬間回到了我麵前,緊張地給我裹上外套,“你怎麽起來了?”
    我還在看門外的冰天雪地,“有些悶,我想出來透透氣。”
    薄從懷“哦”了一聲,鬆了口氣。
    我指著院子裏的積雪,“這是昨晚下的雪嗎?”
    記得那場雪並不算大,初雪嘛,隻是飄飄蕩蕩一些小雪花而已,怎麽可能積這麽厚的雪?
    薄從懷支支吾吾地應付過去,我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有些疑惑,“阿懷,你在隱瞞什麽嗎?”
    薄從懷條件反射般地搖頭,斬釘截鐵地否認,“沒有。”
    我站在門前,看著平鋪滿地的白雪,突然回想起什麽,“嘶——”
    薄從懷立刻緊張起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還是冷了?”
    我沒有理他,轉身走向床榻去找尋我的手機。
    薄從懷在我身後亦步亦趨,時刻關注著我的一舉一動,“訴訴,你找什麽?”
    我沒有回頭,翻開枕頭,卻沒見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呢?”
    “手機……手機沒電了,我放那邊充電了。”
    我將枕頭隨手摔到床上,轉身一屁股坐下,滿臉鬱悶。
    薄從懷彎下腰,舔了舔嘴唇,“訴訴,怎麽了?”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陷入自己的思索,“不對啊,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們一塊去給欣欣捧場,然後,然後……”
    之後的記憶有一些零碎和模糊,但我還是努力將它們串聯起來,
    “然後,她給我打電話說有東西給我,我來到後台,房間裏沒有開燈,然後……”
    我皺起眉,有些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涼氣,“好像,有一把刀,刺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