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你的朋友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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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我在陳最和奶奶精心配置的藥膳之下恢複得很快。
    期間,我給程文欣回了電話,為了不要她愧疚,我隻說生了場小病,近期已經痊愈。
    日子也慢慢到了年根。
    “今年我們一起在盼尋院過年。”
    做出這個決定後,最開心的莫過於我和小雲,張羅著出去采買瓜果零食。
    薄從懷拗不過我,隻能任勞任怨地充當司機。
    這段時間裏,我見了胡鄰一次,他握著一把傘站在大雪之中,鼻尖和耳根都有些紅。
    “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沒事了,我就放心了。”
    一段時間沒見,胡鄰身上多了一絲羸弱的病氣,他的眉宇之間充斥著憂傷。
    我將雙手插在大衣兜裏,衝著他笑,呼出一片白霧,“謝謝你的解憂花。”
    “玄珩都跟你說了。”
    我點點頭,“還有...血契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胡鄰短促地歎了口氣,然後抿唇苦笑,“對不起,瞞了你這麽久。”
    “是在陶旻的那時候吧?”
    胡鄰愣了愣,輕輕地“嗯”了一聲,“當時我急於返回南憂,隻能出此下策。”
    我透過密集的雪花看他的臉,一如當初,“現在解開,還來得及。”
    “結下血契,我就沒打算解開。”
    他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樣。
    “你現在是狐族的王,你不能有軟肋,這對你的子民來說也不公平。”
    胡鄰看著我,眼眸之中混雜了我看不清的情緒。
    沉默了片刻,他揮手道別。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於大雪之中,我還站在原地,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頭,“訴訴,桂婆婆她們在等你了。”
    我回過神來,收回失落的目光,跟著薄從懷回了盼尋院。
    很久很久的以後,也是這樣一場大雪,我恍然大悟——
    胡鄰當時的目光,是在向我道別。
    而當我領悟到這一點時,一切似乎已經太晚了。
    盼尋院被布置得喜氣洋洋,到處可見紅色的貼畫、掛件,看得陳最一片眼暈,
    “我的姑奶奶們啊,你們也太誇張了吧?”
    我衝他皺皺鼻子,“這還誇張?你是沒見過農村過年的樣子吧,比這喜慶多了,我還覺得不夠呢。”
    陳最扶額,“薄從懷,這你不管管?”
    薄從懷正在和奶奶貼窗花,聽到陳最叫他,笑著轉過頭,“啊?”
    陳最石化了……
    除夕夜當晚,我們幾個圍坐一桌,共慶良宵。
    天邊綻放一朵朵煙花,小雲帶著圍巾手套,非要拉著奐脊到前院開闊處放焰火。
    奶奶看了一陣熱鬧,便回了屋。
    陳最怕冷,幾乎把所有衣物都套在身上,他的頭發隨著溫度顯出一頭幹枯。
    我斜眼看他,“這麽怕冷就回屋啊。”
    陳最用鼻子哼出一聲,哆哆嗦嗦著嘴硬,“你管我。”
    我使壞地往薄從懷懷裏縮了縮,夾著嗓子說,“我好冷啊,抱緊我,從懷君~”
    陳最重重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回屋了,順便將房門“咚”一聲關上。
    惡作劇成功,我“嘿嘿”對著薄從懷呲牙一笑,他則當真摟緊了幾分。
    我的後背貼在他的懷中,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頭頂。
    一朵煙花在我們頭頂炸開,璀璨奪目,薄從懷捂著我的耳朵,輕吻了我的頭頂,“訴訴,新年快樂。”
    我仰著頭去看五顏六色的煙花,同時在心裏回複,“你也是,阿懷。”
    過了年沒有幾天,奶奶就收拾行李回了落花村,我和薄從懷送行。
    站在熟悉的小院門口,我依依不舍地抱著奶奶撒嬌,“盼尋院也住得下,幹嘛非要回來住嘛~”
    奶奶無奈又寵溺地摸著我的頭發,“我一個老婆子清靜慣了,幹嘛還在那麻煩小最給我做飯?”
    正在我耍賴著不願鬆手時,兜裏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我拿出一看,竟然是程文欣。
    我笑著接起電話,“喂,欣欣——”
    對麵竟然不是程文欣一貫活潑的嗓音,而是帶著極度恐懼的嘶吼,“訴訴,救我!”
    我和薄從懷對視一眼,“欣欣,你在哪,發生什麽事了?”
    “咳咳”,電話似乎被另一個拿走,背景音中還有程文欣的哭泣,“是我呀,訴,訴~~~”
    我轉過身走遠了一些,皺眉分辨著這個嫵媚的聲線,怒火在胸腔中堆積,“宮念。”
    電話那頭的女人輕笑一聲,“你真的是好聰明啊,這都能聽出來。”
    我握著手機的手收緊,不自覺地咬住下唇,聲音沉到了地底,“你到底要幹嘛?”
    “記得嗎,你說你的運氣很好,因為你有薄從懷護著,但是看來,你的朋友運氣就沒有那麽好了。”
    我急促地呼吸著,但還是壓不下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傷害別人。”
    雖然我並不清楚什麽時候惹到了這位宮念小姐,但還是不希望她傷害程文欣。
    相比於我而言,程文欣更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
    這樣的陣仗,一定會嚇到她。
    我顫抖的聲音取悅了宮念,“那好啊,你來救她,就你一個人來。”
    隨後,她給我報出一個地址,笑嘻嘻地掛斷了電話。
    我雙目猩紅,來不及跟奶奶告別,直奔上車,眼淚落下,又被我拂去,“阿懷,開車。”
    薄從懷對奶奶說了句什麽,發動汽車,“訴訴,不要衝動。”
    “我怎麽冷靜,裏邊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我知道,但是宮念明顯是設好了圈套,你現在過去,正中她下懷。”
    我直著眼睛看前方,“就算是圈套,我也要去,一切都是我的錯,文欣不應該被卷進來。”
    “一會我陪你進去”,薄從懷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待在龍骨鐲裏,不會被她發現。”
    我沉默地點點頭,心裏無比煩躁。
    車如離弦之箭一般在馬路上飛馳,我看著倒退的行道樹,突然問出一句,“關於妖界的異動,你們打算如何應對?”
    薄從懷正在撥弄空調按鈕,聽到我的話,手上動作一停,“父王已經向其餘四族發送神函商討此事。”
    我回過頭看他,“難道妖界隻在東泱海動了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的。”
    我陷入沉思,薄從懷一邊開車一邊抽空看我,“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沒什麽,隻是心裏有些不舒服。”
    薄從懷握住我的手,“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我收回目光,宮念突然性情大變對我身邊的人動手,總讓我覺得這件事和妖界的異動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