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話從口出,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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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是看向我時,嬰婪的目光停住了,但是目光中並不是詢問,而是理所當然,我甚至還看出了強硬和威脅。
    這一次,我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傀妒開口,說話前快速地轉頭看了一眼我的反應,“大哥,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夜長夢多”,話雖然是回答傀妒的,但是嬰婪還是在看著我,“我想,你也不想這寶貴的機會丟失吧。”
    傀妒一時之間沒再言語,我頂著嬰婪目光的巨大壓力,深吸一口氣,“我不同意。”
    嬰婪似乎早就預料到我會拒絕,我話語剛落的瞬間,他冷冰冰地開口,“容不得你不同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生出的勇氣,毫不猶豫地直言開懟,“怎麽?你們妖界還強搶民女,逼迫就範嗎?”
    傀妒有些吃驚,但還是第一時間護住我,向嬰婪解釋道,
    “大哥你別生氣,這事太突然了,姐姐反應不及罷了。”
    嬰婪從鼻端哼出一聲冷笑,“很不幸,妖界的規矩,我說了算。”
    這明顯就是要耍無賴了,我脾氣的強勁也被激發了出來,梗著脖子就要和他繼續理論。
    嬰婪並不準備跟我過多爭辯拉扯,直接站起了身。
    他高大威猛,本來坐著的時候因為是平視,所以氣勢上並沒有那麽強硬的壓迫感。
    但此刻,他站起來俯視著我,如同一座大山,我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大半。
    “不論如何,你們婚事已定,我會找人考察天象計算日期。”
    說完,他拂袖離場,走到門口,他又停住,微微偏過頭,
    “再有異議,你的父母親人,命將休矣。”
    他的語氣冰冷至極,仿佛他就是地獄的閻羅。
    可我忘了,他連弑父奪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還會在乎我想不想嫁給他的弟弟。
    嬰婪走後,傀妒抬手驅散了屋內侍從,包間的門被關上,隻剩我們二人和滿桌佳肴。
    我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睛無神地落在某處,突然很想披頭散發地撒潑打滾一番。
    這時,傀妒開口了,語氣悲涼失望,“姐姐,你就那麽厭惡嫁給我。”
    我雙目漆紅,滿腔的怒火都從雙眼中迸發而出,惡狠狠地緊盯著他,“你也要逼我?”
    傀妒沒有看我,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沒有回答我。
    我突然起身,將麵前他為我夾的一盤菜端起摔在地上,瓷盤摔成碎片,發出刺耳的響聲,瓷片四濺。
    我摔著眼前能看到的一切,直到房間內一片狼藉。
    “你們兄弟二人是強盜嗎,這個,剛剛威脅我要替換掉我所有的記憶,那個,又通知讓我嫁給一個我根本就不想嫁的人。”
    我惱怒之下口不擇言,幾乎將所有惡毒難聽的話都吼了出來。
    什麽禮義廉恥,什麽道德禮貌,全都被我拋之腦後,連最後一絲理智都不曾剩下。
    如果這個鬼地方沒有剝奪我的靈力,我想我一定會調動全身力氣,凝出一個大火球將這裏燒成一片灰燼。
    吼到最後,我力竭,又無可奈何,看著一言不發隻是紅著眼眶看著我的傀妒,就像看著一個血淋淋的惡魔,隻覺得一陣惡心。
    我向後退去,隻想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
    這裏的一切我都不喜歡,所有的漂亮衣服華貴頭飾,所有的高大建築美味佳肴,對於我而言都是枷鎖。
    我現在的願望和訴求非常簡單,讓我回盼尋院,遠離這個瘋狂的是非之地。
    腳下一絆,我向後一摔,雙手的手掌條件反射地支撐向地麵。
    突然手掌一陣刺痛,我痛呼,抬起手才發現是原來摔在地上的瓷片刺進了掌心,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手掌邊緣滴在裙擺和地麵。
    疼痛讓我的理智慢慢回攏,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氣憤都說了什麽。
    又驚又怕地抬起頭,卻看到傀妒坐在原處,垂著眸與我對視。
    他此刻周身籠罩著一層濃重的悲傷氣息,雙眼透露出無神,仿佛一片孤寂的死水。
    我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肯定傷了他的心,雖然那大部分的確是我的真實想法,但是在叢凝向薄從懷報信他找到我營救我之前,我都不得以要和傀妒相處。
    如果惹惱了他,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將威脅我的話都成真呢?
    我的手還在流血,掌心一抽一抽著疼,但是我已經顧不上疼痛,隻是擔憂且驚恐地盯著傀妒。
    時間流逝,他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
    我很累,身心俱疲,甚至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這是我來到妖界的第二天,發生的一切太快太猛烈,我甚至難以好好思考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怎樣度過,局麵就被我搞砸成了這樣。
    最後,傀妒有了反應。
    他不像我想象中的激動,反而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拉開了門,對著門外的侍從低聲吩咐了什麽。
    再折返回來的時候,他手裏提著一個類似醫藥箱的小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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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我麵前蹲下,一言不發地握住我的手腕,用鑷子將刺入掌心的瓷片小心取出,然後開始給我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還是十分輕柔,額前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遮擋了他的眉眼。
    “傀妒”,我有些無措地開口叫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些什麽。
    話從口出,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我對他造成的傷害同樣難以收回。
    他對我的呼喚毫無回應,隻是專心為我包紮傷口。
    他將紗布一圈一圈纏在我的手掌,最後係成小結,模樣比薄從懷的熊掌式包紮好看了許多。
    包紮好後,他將醫藥箱收拾整齊,然後站起身,沉默著離開了。
    等我意識到他是真的離開了之後,巨大的失落和恐懼包裹了我的全身。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跟著走出了包間,但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門口站著兩個侍從低頭等候,見我出來,其中一個恭敬地說,“小姐,妒王爺吩咐將您送回房間休息。”
    我不死心地左顧右盼,“他人呢?”
    侍從搖頭不語。
    我跟著他們往外走,這才發現參加宴席的人早就離開了,這場宴席早就在我發瘋地時候結束了。
    走出大門,天已經亮了,原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我鬧了一晚,傀妒也陪了我一晚,最後什麽也沒說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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