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淩修元麵色微微一動。
    蘊靈樹想要進入方塵的丹田？
    那……是不是意味著方塵要控製蘊靈樹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
    那如此看來，方塵在金瓊洞府裏的突破的確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不僅僅讓方塵達到了神嬰巔峰的境界，還讓方塵擁有了厲伏看到自然之祖的記憶，並悟出了自然之祖的氣息。
    而若不是這股自然之祖的氣息，方塵就不能從仙妖戰場之中捕獲那麽多的大妖道念。
    沒有大妖道念，方塵的蘊靈樹就不會突破。
    方塵的蘊靈樹沒有突破，這蘊靈樹的光點也就不會想要進入方塵的身軀之中了……
    淩修元之所以堅定地認為是自然之祖幫助了方塵，也是因為其他修煉蘊靈樹的修士進入巨龍樹森林的時候，沒有碰見蘊靈樹光點主動靠近，這肯定就是自然之祖起到了作用。
    再說了，就算不提別人，就拿方塵自己來對比，都看得出來。
    方塵兩天前經過這裏的時候，蘊靈樹光點可沒有這麽主動。
    由此可見，必定是那自然之祖的氣息起到了作用。
    讓這小子拿到一次大機緣了！
    不過，這也是這小子強大的天賦使然。
    但，淩修元心裏雖然想著這是大機緣，不過他卻沒有著急忙慌地讓方塵去開放丹田，迎接蘊靈樹進入，他轉而說道：“那你能感覺得出來這蘊靈樹光點的真假與否嗎？”
    “這是我曾經見過的蘊靈樹前輩。”
    說著話，淩修元抬手，雙手並起，靈力揮灑，化作數種顏色，在半空之中勾勒出一株巨大的綠樹。
    綠樹身上點綴著五光十色，樣式繁多的光點，高高大大，影影綽綽，似是在仙霧縹緲的深山之中生長的參天巨樹一般，窺不得全貌，但那股強盛澎湃的法寶氣息卻傳遞了出來……
    趙元生身上也有法寶氣息。
    但方塵細品了一下，發覺可以這麽說，趙元生是身上掛滿了一堆的三a大作成品以及氪金遊戲，這棵樹上掛滿的則是一堆的建模和代碼……
    而，這就是蘊靈樹的母樹！
    淩修元釋放母樹的氣息，為的就是求穩。
    他對這顆光點毫無感覺，且光點氣息偏弱，頂多算個和厚德懷憫平級的大乘。
    實在是不能讓淩修元那麽容易地將其和真正的蘊靈樹聯係起來。
    所以，他隻能增加多一些東西給參考，讓方塵自己感受並做出決定——
    要不要讓蘊靈樹現在進入他的身體裏。
    見到這一幕，方塵細品了一下，再看看這顆光點，接著沉聲道：“淩祖師，我認為這就是蘊靈樹的氣息，不過，這應該是殘缺的一縷神魂，或者道念。”
    “我能感覺得到，它的氣息正在減弱！”
    聽到這話，淩修元神識先發，掃過光點，察覺不出任何變化，再垂首看了一眼，驚咦一聲：“沒有吧？”
    趙元生聞聲也湊了過來，看了一眼，也沒發現有問題。
    這光點，看起來依舊如常，五光十色，黃豆粒大小，熠熠生輝，氣息澎湃激蕩，與剛剛散發求助情緒之時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這使得二人有些奇怪地看向方塵。
    方塵這是怎麽看出蘊靈樹光點有問題的？
    而方塵迎著二人的眼神，也不禁一愣，對啊……
    自己是怎麽知道對方在減弱的？！
    緊跟著。
    方塵的臉色突然一陣抽搐，腦海之中驟然擠進了什麽畫麵一樣，再接著，他便猛然感覺到，自己通過了眼前的光點，似和九天之上的某處存在建立了聯係……
    意識到這一點後，方塵麵色頓時一變，立刻伸手，將蘊靈樹光點一把抓住……
    唰！！！
    當方塵伸手抓住蘊靈樹光點的那一刻，淩修元的第一反應是想要阻攔，未徹底確認情況之前，他擔心方塵被光點所迷惑。
    但看到方塵的神色變得有些失神後，他便知道，方塵恐怕是又領悟到什麽了。
    正常人悟道的時候，他的神色就會變得有些失神且茫然，就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但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可以發現對方和失心瘋的不同的，那就是雙瞳。
    正常情況下，悟道的人的雙瞳……
    會閉起來！
    不過，淩修元知道，方塵不正常。
    有時候，方塵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同時就悟道了。
    但現在……
    方塵便是閉著雙眼，神色恍惚，臉上的肌肉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狀態，身周氣息呈韻意玄奧之感。
    上古神軀控製力極為強大，現在連麵部肌肉都控製不好的話，很顯然就是方塵進入了全新狀態。
    正因如此，淩修元放棄阻攔，立時讓方塵將蘊靈樹光點攝走。
    而當方塵抓住蘊靈樹光點之後，蘊靈樹光點沒了阻攔，便絲滑地溶入到了方塵的皮膚之中，緊跟著，方塵身軀的顏色便以極快的速度再度變化，迅速地變成了之前五光十色的樹幹。
    不過，有一點和之前不一樣，此刻這棵樹幹上的頭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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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紅色，不是擁有神將道骨的赤色神將鎧才能擁有的紅，而是萬妖祖源血脈的紅。
    而此刻，淩修元和趙元生盯著方塵所化的樹幹，目不轉睛。
    按理來說，方塵的樹幹有大量的大妖道念代表的光點點綴，混進去一顆光點應該就像是水混進大海一樣，沒那麽容易分辨出來。
    但是，此刻淩修元和趙元生卻能清晰地看到，蘊靈樹所代表的光點在迅速地上升，那些大妖道念與蘊靈樹光點之間，就好像是水火一般，涇渭分明，互相排斥，蘊靈樹光點上升之時，那些大妖道念要麽試圖衝上去，要麽迅速後撤，看起來排斥之意極重。
    見狀，淩修元和趙元生都不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蘊靈樹本來就和妖族的仇恨極大！
    即便是都被方塵吸納了，想要共融，也沒那麽簡單。
    但緊接著，淩修元便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從前沒覺得蘊靈樹是世界樹，隻認為蘊靈樹是仿照世界樹創造出來的存在，所以也沒把蘊靈樹當妖族看待。
    但如今通過方塵的“溯源”後，他也知道了蘊靈樹是妖族，那按理來說蘊靈樹應該和大妖道念可以相融才對，這樣才能獲取更多的力量，達到當年自然之祖的高度……
    但蘊靈樹，偏偏不能拿妖族的力量補充自己！
    至於，理由是什麽，也不用猜了。
    淩修元皺著眉頭道：“界劫確實是做得很到位，被重傷後無法直接滅世便徐徐圖之，若不是有厲伏這樣連徒弟都蒙騙的人當他的對手，恐怕這個世界早完了。”
    從某種方麵來說，淩修元是比較能理解界劫麵對厲伏時的感受的。
    厲伏從仙界回來的這些年，每天都在招搖撞騙。
    淩修元曾經說過他拿過厲伏給的普通石頭參悟了年餘光景，就可以見得淩修元一開始被騙得多慘。
    而淩修元至少是能堅定地相信厲伏是自己的生死之交的，所以，無論厲伏怎麽搞，他也不怕厲伏搞事。
    但界劫不同。
    他仔細想想，方塵說人祖能一擊把界劫搞得在往後餘生之中都是以謹慎穩妥為主，那他該不會因為厲伏而搞得以瘋癲為主了吧？
    這時，趙元生忍不住補了一句：“為了戰略目的蒙騙徒弟沒什麽，就怕厲伏經常是為了蒙騙徒弟而蒙騙。”
    淩修元：“……是這個道理。”
    與此同時。
    方塵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僵硬得就跟木頭一樣。
    此刻的他，神識已經去到了一個全新的地方……
    他本來是想來知道自己是怎麽發現蘊靈樹光點在減弱的事情的，但來到這裏之後，他卻什麽也沒發現。
    他隻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像飄蕩在雲端之上，這裏很高，很大，就好像在雲端之上。
    而他的神識“俯瞰”下去，能夠發現，下方是一處巨大的世界。
    就好像是一個世界的縮略圖一樣。
    整個世界呈現不規則的形狀，左半邊比右半邊小一點，在中間一條長長的裂縫，這條裂縫的形狀和“メ”差不多。
    而看著這個縮略圖，方塵略略一驚。
    這……
    這不就是靈界、妖界和仙妖戰場嗎？
    方塵看過仙妖戰場的地圖，人家的形狀就和“メ”差不多。
    這左半邊的輪廓很顯然就是靈界的地圖，他也看過。
    見狀，方塵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處在了一個什麽樣的高度。
    這是縱覽兩界之位的高度啊！
    和頂級存在合為一體，就是容易站到平時站不到的高度，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那這裏是哪裏？”
    “是不是仙界啊？！”
    方塵有些疑惑。
    能有這樣的高度，還能讓他感覺到自己在九天之上的，隻能是仙界了吧？
    但方塵看向四周，卻發現四周沒有看見自己的“巨大分身”，也沒看見方槐提過的“我在仙界很想你”的牌子，四周隻有空蕩蕩的空間。
    方塵見狀，更加疑惑了。
    牌子也沒有，分身也沒有……
    那這裏不是仙界？！
    念及此處，方塵忍不住將自己的關注力全部放向仙妖戰場，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一樣……
    他在想，自己都在這個高度了，能不能透視整個仙妖戰場，看清局勢變化？！
    但讓他失望的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仙妖戰場時，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連自己、淩修元和趙元生的具體位置都沒有感應到。
    “這是在搞什麽……”
    正當方塵疑惑之時，突然，他發現仙妖戰場上忽而浮現出了數個五光十色的光點。
    這些光點，分為兩個大小。
    小光點大概是黃豆粒大小，僅有一個。
    大光點大概是葡萄大小，竟然有六個。
    見到有新情況發現，方塵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
    這些光點，有什麽用？
    該不會是自己點擊一下，馬上傳送吧？
    不過，方塵不敢貿貿然去嚐試，因為仙妖戰場現在比較危險，他要是貿然傳送，容易引起戰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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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馬將注意力放到其他位置去，看看能不能和仙妖戰場一樣，也同樣發現這麽多光點。
    念及此處，方塵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到了他曾經去過的萬年火山以及炎光城。
    但令方塵失望的是，萬年火山和炎光城毛都沒有一根。
    緊跟著，他又馬不停蹄地將注意力放在澹然宗所在的位置。
    他在想，是不是炎光城居住的修士太弱了？
    澹然宗強者如雲，說不定有許多光點。
    但令方塵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澹然宗的確有光點生成。
    但……
    澹然宗僅有一個大光點。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方塵見狀，不禁一愣。
    一個大光點？！
    那……
    澹然宗有大光點，其他宗門有沒有？
    方塵的神識立即轉頭衝去關係最好的丹鼎天。
    但……
    丹鼎天有一個大光點。
    接著，是惟劍山莊……
    惟劍山莊有一個小光點。
    方塵：“啊？”
    這究竟是有什麽規律？
    接著便是融神天……
    但。
    融神天沒有光點。
    方塵不禁疑惑：“融神天被孤立了？”
    再接著，方塵的神識衝向魔淵，這個地方有不少大乘修士。
    而……魔淵有三個大光點。
    最後，方塵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衝向蘊靈洞天……
    本來不想來的，因為大家不熟。
    但想到大家上次對抗界劫的時候沒帶上蘊靈洞天已經不太好了，這次不能冷落了……
    而當方塵的神識降臨到蘊靈洞天所在的位置，並開始聚焦關注的半晌後。
    一幕令方塵目瞪口呆的畫麵出現了……
    唰唰唰！
    這一刻，隻見蘊靈洞天的位置上，有許多個大光點噴現而出……
    這一個個大光點，狀若葡萄大小。
    因為方塵所在的位置很高，顯得蘊靈洞天很小，但這些大光點又是葡萄大小，所以就把整個蘊靈洞天的小地圖給堆得滿滿的，亮亮的。
    方塵見狀，愣住了，旋即他的腦海裏閃過了數個念頭結合之前聽過的傳聞……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光點是什麽了。
    他也突然意識到這裏是什麽位置了。
    方塵喃喃道：“這裏不是仙界。”
    “這裏是靈界。”
    “我這個視角，是蘊靈樹的視角……”
    緊跟著。
    他立刻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澹然宗上，接著用自己的神識去輕輕地觸碰澹然宗的大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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