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方塵站在大樹中央，站在仙俞的身旁，目光望著眼前被微風吹皺的湖麵，神識卻探到了天驕森林的地底下。
    天驕森林下，是一堆沒了靈力的極品靈石，也可以說是普通石頭或者熬夜加班石。
    “看來師尊不在……”
    方塵左看看右看看後，發覺無人後，隻得搖了搖頭。
    他來天驕森林，第一件事是找厲伏，他要和師尊對齊一下顆粒度，看看師尊有沒有發覺靈界各地的異常，但可惜厲伏不見蹤影。
    而他的第二件事就是看看天驕森林有無破洞。
    在神識掃蕩全靈界的時候，方塵發現了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破洞。
    巍城的城郊、仙陽城回龍宗方塵居住過的小院、龍口城、龍足穀……
    這些地方全部都出現了和地泉穀相似的破洞。
    隻是不同的是，他們的破洞大小不一罷了。
    而方塵歸納總結一番之後，這些地方的規律就是——
    他去過。
    而且在那裏待了一段時間並發生了一些事情。
    如巍城城郊，有方光譽秘境，淩修元和他一起去過，還在那裏陪閆正德演了一場戲騙方槐逼著方槐去了丹鼎天。
    如仙陽城回龍宗，方塵在那裏從戮厄手裏拿了金絕天魔，還和擁有戀功癖的田山柳相遇了……
    再比如……
    方塵原先覺得，可能是界劫采取了一種寧殺錯不放過的計謀。
    它擔心自己去到哪裏，哪裏可能就會有偷偷埋下的伏筆，所以，它選擇了毀掉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路。
    但後來，方塵在每一個地方的破洞附近分析了一番後，才發覺並不是如此。
    他從虛空之中的亂流氣息之中分辨得出來，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之前自己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夠長，黑芒停留的時間也會變得很久，那塊區域就相當於被一大群天魔給汙染過一樣。
    而若是界劫沒在外侵蝕靈界的話，那塊區域時間久了還會自愈，但因界劫還在外不斷地侵蝕，讓靈界“持續失血”，因此，這些被黑芒停留過的區域便是界內第一批破損的地方。
    但是，唯獨有一些地方出現了例外，它們同樣是方塵去過並停留挺長時間的，但它們沒有出現破洞。
    那就是沒有食壁之力的地方！
    無論是臻道始論所在的周氏商行地底擂台那一塊區域，即冰鏡城，還是在紀元殿附近、萬劍平原附近……
    它們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那麽，很顯然，黑芒抽走了界劫吸附在那塊區域的食壁之力後，就相當於把那塊區域解放了。
    正因如此，一直在思考未來該如何安置凡人的方塵才回到了天驕森林。
    方塵心裏清楚，天驕森林、若月穀這一整塊區域，便是整個靈界被界劫抽走食壁之力，解放得最大最徹底的地區。
    若是能想出一個辦法，將那些普通人安置在這裏，那最好不過。
    方塵心裏清楚，早晚有一天界劫會徹底將界壁蠶食殆盡，到時候，地泉穀的情況將會在每一個角落上演。
    地泉穀這些方塵去過的地方出現破洞，雖來得猝不及防，但卻讓方塵極為慶幸，還好有它們“提醒”了自己。
    而此刻，方塵站於天驕森林中央，神識掃蕩四方，找不到任何破洞存在的跡象。
    換言之，這偌大一片的天驕森林以及外頭的大乘妙法閣，一大塊區域都是安全的。
    方塵微微點頭，旋即略略沉吟：“隻是……怎麽安頓得了那麽多人？”
    靈界很大，全部住得下。
    但要是想聚集在澹然宗這一塊地方，那是做夢。
    按照澹然宗往常的情況，突然遇到這麽多人要安頓，要麽就是啟用空間術法，耗費力量搭建一個臨時空間，且還需要數名大乘修士看管維係，要麽就是直接搬個秘境過來。
    但因界劫入侵迫在眉睫，方塵已然打算將所有的秘境先統統收到真塵球再說了，至於空間術法，則是被界劫給堵死了。
    畢竟，界劫的侵蝕，首先遭受破壞的就是虛空，虛空混亂程度更甚，需要消耗的力量更多，而一下子住進來那麽多人，就算是大乘巔峰齊齊出手，恐怕也無法維係……
    方塵皺眉，望向四周——
    難不成，要在這建一個巨大的億層高樓樓盤嗎？
    那到時候，這裏就會變成頂級小區。
    奢華尊貴，臻品質感，理想之城，悅享無限，一切盡在澹然映光府，位於靈界中心區，臨湖景攬山光，頂尖優質學區房，臨靠映光湖山、內門百峰與重點赤尊山、頂級學府大乘妙法閣……
    什麽亂七八糟的。
    方塵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修為高了就是這點不好，神魂強橫，念頭如海，心分萬用而萬念齊發。
    他的念頭可以同時操控百餘道分身，自然也可以順便玩抽象。
    隨即，方塵停止胡思亂想，離開了大乘妙法閣，到了若月穀。
    建小區的事情，確實可以考慮。
    不過還需要考察一下……
    而這次方塵沒有從若月穀正門進入，而是站在暗中，神識在沒有驚動所有人的前提下掃過了整個若月穀。
    嚴格來說，若月穀大致的景色與之前沒什麽兩樣，但很多細微的地方都因為淩修元的修改而產生了變化。
    神識掃過若月穀的時候，方塵還能從其上感受到淩修元的氣息……
    而此刻，方塵才真正體會到淩修元的用心。
    水墨本是含著縹緲之意的，但淩修元落在若月穀上的筆觸，卻是充滿了力量，那一道道水墨痕跡化作的建築與樹木比任何一種天材地寶還要堅固，平日裏沒有什麽影響，但若有敵襲，那若月穀就會堅不可摧，固若金湯。
    在方塵看來，若月穀像是銅牆鐵壁，但他又能從堅硬的筆觸感受到淩修元對澹然宗弟子們的溫柔。
    方塵微微呼出一口氣，眼神略微閃爍——
    淩祖師，再等等。
    再等一等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
    方塵體內驟然有一股力量湧了出來，並發出微弱的嗡鳴聲……
    嗡！
    下一刻。
    整個若月穀的每一寸角落，每一顆沙粒，每一株樹木都在此刻驟然瑩瑩生輝。
    見到亮光突現，方塵明顯一怔。
    這是什麽力量？！
    淩祖師留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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