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沒有回答翼凶的問題。
    他正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與族譜的連接。
    先前眾大乘把姓名記入族譜之時，方塵其實並沒有過多地去體會與族譜之間的連接。
    那時的方塵，實力還未抵達大乘巔峰，所以，在以淩瑰為首的一眾大乘將名字載入族譜之時，方塵就立馬被澎湃襲來的力量衝擊得七葷八素。
    事實上，如果不是方塵的道心因多次生死曆練而變得足夠堅韌，恐怕當時的方塵一時之間難以承受這麽多力量。
    若是換做其他人，隻怕現在還在躺著。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也無法與起源仙譜綁定。
    而此刻，方塵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大乘巔峰中的巔峰，他能感受到的細節已經比以前多了許多。
    正因如此，在翼凶將名字寫入族譜之時，他立刻感覺到了與先前天差地別的變化。
    第一便是，族譜帶來的力量雖然有增長，但這份力量太少了。
    以翼凶如今的境界，能為方塵的修為帶來的變化微乎其微。
    這一點，不怪翼凶。
    第二，方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修為、權柄之力比先前提升了許多，所以，他對族譜的感覺空前清晰。
    許多之前未曾察覺的細節，此刻也一一倒映在心海之中。
    現在，在他的感應之中，自己身體裏的每一絲靈力，實際上都與族譜相連。
    他的靈力，並不是他自己修煉得來的。
    嚴格來說，是族譜修煉好了給他的。
    打個比方來說，方塵的靈根不能修煉，就等於吃東西的時候沒有牙齒。
    而靈氣就相當於一顆蘋果，沒牙齒的方塵很難啃食蘋果。
    但現在，族譜就相當於幫方塵把蘋果打成蘋果汁，直接灌方塵嘴裏。
    不過，這個“蘋果汁”並不是一次到胃的。
    它會被一道無形的規則之力，切割成了一千多份。
    這就是在界劫的限製下，係統立下的五年分期付款規則。
    所有通過方家族譜提供的力量，都會經由五年分期的方式，反饋到方塵的身上。
    但是……
    替方塵修煉，並不是方家族譜最大的作用。
    凝練道韻才是！
    起源仙譜一開始的機製就是在寫下仙號之後，記下仙號之人的修為境界就會被整合到起源仙譜之中，再反饋到綁定了起源仙譜的人身上。
    而因最初的仙號設定是人祖與妖祖為飛升者指定的“道”的反饋。
    所以，每一名在起源仙譜上寫下仙號的人，實際上是在將自己修煉了極長時間的“道韻”凝聚在仙譜之中，再集中到綁定了起源仙譜的人身上。
    但這些“道韻”並不是為了讓綁定者直接掌握“道”，而是為了加快塑造仙帝之身的進程。
    比如說，淩瑰在仙譜上記下自己的名字之後，方塵並沒有得到淩瑰的“道”和具體的招式。
    但是，淩瑰的“道韻”為方塵塑造了能夠繼承人祖權柄的仙帝之身。
    通過大量人族強者的“道韻”，塑造繼承人祖權柄的仙帝之身。
    從這一方麵來說，人祖分化為萬千人族，仙譜的做法就是將萬千人族合成人祖。
    同理，厲布身為妖獸，他的“道韻”也幫方塵塑造了妖祖之身。
    而提供修為，反倒是起源仙譜最微不足道的功能了。
    畢竟，剛通過仙界之門，就有入門的新手福利——
    九十九重絕絕子靈力暴風灌頂。
    所以，仙譜提供的修為，實際上並不是關鍵。
    此刻。
    在翼凶記下名字之後，方塵的實力並沒有明顯的增長。
    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丹田角落裏，似乎多出了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容器”。
    它雖無形無質，但方塵卻能感覺得到他的存在。
    這個容器，乃是以方家族譜上的大妖之道、翼凶的虎祖之道所造就，可以用來安置他體內蘊靈樹虛影上的各種道念、萬妖祖源血脈……
    方塵心念一動——
    看來，這就是妖祖權柄之身！
    方塵嚐試將自己的蘊靈樹虛影挪到了妖祖權柄之身的所在之處……
    唰！
    蘊靈樹虛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一根樹幹竟然方塵心中生出了一種搖曳之感，仿佛被注入靈魂了……
    方塵又將其挪開，就發現蘊靈樹虛影立刻失去靈魂，恢複先前的沉悶之貌。
    見到這一幕，方塵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
    誒！
    我有一個不錯的想法！
    下一刻。
    方塵體內立時有一團死亡權柄之力冒了出來，並鑽向妖祖權柄之身所在的位置，但令方塵意外的是，死亡權柄之力鑽不進去……
    方塵：“？”
    他操縱著這團權柄之力，繞著權柄之身兜了個圈，發現無論如何，它都進不去……
    見到這一幕，方塵不由撓了撓頭。
    看來，兩個權柄不能相融啊？
    他還想著說，權柄之間可以靠互相吞噬變強，比如界劫想吞噬人祖妖祖的權柄變強，師尊拿走了界劫的權柄之力幫助俞起變強……
    所以，自己說不定還能讓自己體內的權柄互相搞一搞，互相增強，激活內循環的。
    “也對，這是承載妖祖權柄的容器，不是權柄之力，不能相融也正常……”
    方塵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
    但他心裏有些犯嘀咕——
    那要是這麽玩的話，豈不是代表自己未來有可能擁有兩個權柄？
    雙權仙帝？
    如果兩個權柄可以的話，那再來一個也不過分吧？
    三權合一大集權不比三權分立爽？！
    ……
    接著，方塵收攝沒什麽卵用的念頭，看向翼凶，說道：“翼凶，你很棒！”
    正在等待方塵變化的翼凶驟聞感謝之言，不由眼睛一亮：“所以是有幫助嗎？”
    方塵緩緩點頭：“對。”
    “你的虎祖權柄，幫助我擁有了能夠承繼妖祖權柄的仙帝之身，我能很明顯地感覺……”
    翼凶沒等方塵說完就立刻打斷，興衝衝道：“別說那些沒用的，我要玩手機。”
    方塵：“？”
    ……
    翼凶沒玩到手機，大手掌倒是挨了一發。
    挨了一發愛的撫摸之後，翼凶就老老實實趴在地上捂著頭。
    方塵則是在加快吸納巍城城郊的灰流。
    等吸納灰流結束之後，方塵便帶著翼凶，馬不停蹄地趕往下一個荒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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