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雲聽到淩婉兒的話語也不由困窘了一瞬。
    淩修元更是想把方塵拉出來鞭屍。
    叫這小子天天胡說八道。
    接著，施以雲對著淩婉兒道“方塵……的確是十分厲害，但你爹爹的修為和方塵沒關係，你爹爹的確是大乘巔峰，你若是覺得離奇的話，可以現在讓人過來作證。”
    淩修元覺得也不錯，隨便叫個空閑的祖師或者長老過來就行。
    “哦……所以跟方師兄沒關係……”淩婉兒露出幾分思索，接著道“爹，娘，你們不用叫人過來作證，我是你們的女兒，你們說什麽我都相信！我隻是覺得有些發懵而已。”
    她認為淩修元和施以雲都不會騙她。
    但真要她馬上接受這個事實，那是胡說八道。
    淩修元與施以雲對視一眼“嗯……”
    淩婉兒這副嘴上相信的樣子，很顯然心裏還是認為這個事實是假的。
    “你們可能體會不到我的感受，這種感覺就好像……”而淩婉兒見二人神色，沉吟片刻後道“我知道了，我也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你們了。”
    二人一愣“什麽事情？”
    淩婉兒說道“我成功修煉了上古神軀。”
    淩修元“？？？”
    施以雲“？？？”
    淩婉兒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怎麽樣？是不是也覺得很懵？這就是我的感覺。”
    二人“……”
    接著，施以雲扶額苦笑。
    二人在這一刻突然能奇妙地和淩婉兒共情了。
    ……
    ……
    淩修元和施以雲花了些許時間，給淩婉兒解釋清楚了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首先說清楚的問題就是，為何淩修元會變成“凡人”。
    淩修元對此的說法就是去療傷。
    他先前為了幫助厲伏和方塵，封鎮了界劫在自己的身體裏，正因如此，他修為大損。
    所以，在傷勢痊愈回到澹然宗之後，他選擇在處理完邵隱的事情後，和施以雲出外遊曆，化凡彌補己身之道。
    化凡化凡，就是化作凡人。
    這是【歲月道】必不可免的一環。
    這裏的“化凡”並不是指真的要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凡人，而是要去體驗和經曆。
    如果隻是要單純地當個凡人，那淩修元也就不至於搞出那麽多修煉方法五花八門的各種分身了。
    尋常修仙者的時間都隻會在修煉裏耗去。
    許多人活了幾百年上千年，但實際上心智可能還不如一個普通的三十歲凡人。
    而【歲月道】講究的便是用經曆去淬煉心智，打磨自身。
    人能活得有底氣，在於有經曆。
    第一次出外遊曆，不熟悉的道路、陌生的麵孔、不同的風土人情，都會讓你陌生緊張，但第十次遊曆，你已經有了一套身處在陌生環境要如何處理各種事情的行為方法。
    第一次殺敵，敵人猙獰的模樣，揮動的兵器，飛濺的鮮血，炸開的碎肉都會令你恐懼，但第十次殺敵的時候，你已經習慣。
    你對殺戮已然習以為常，這就是經曆帶來的底氣。
    而化凡，對於淩修元來說就是一種彌補道心，彌補力量的最好方法。
    而那一次，他化凡的對象，就是【父親】。
    偶然得到淩婉兒，對淩修元來說是天大的喜訊，也是他修行之路的重要一環。
    當上父親之後，淩修元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也正是成為了父親，他才更能體會到何謂剛柔並濟，喜怒哀樂的情緒被前所未有地放大。
    父親會想要給自己的女兒整個世界，用整個世界去承托女兒的成長。
    眾生亦是如此。
    沒有一個世界承載著他們，他們如何能夠生存？
    這也是他能領悟到並成功運用秘境本源承載他的權柄，圓滿他的權柄的關鍵。
    當然。
    這些事關與界劫搏鬥的事情，淩修元沒有直接說。
    他隻是對淩婉兒說，他在塢城療傷，然後碰巧就有了她，然後就生了下來，結果因為蕭天夜撒謊的原因，他才迫不得已繼續瞞騙下去。
    否則，在淩婉兒剛入澹然宗的時候，他就會將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
    而聽完這番話之後，淩婉兒沉思片刻後，突然抬頭看向施以雲，道“那娘，你呢？你是什麽修為？”
    施以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也是大乘，但沒有你爹這麽厲害。”
    淩婉兒又沉默了，沉默半晌後，她問道“那爹爹，你到底有多厲害？”
    淩修元道“大乘巔峰……”
    他頓了頓，補充道“最厲害的。”
    淩婉兒好奇道“比方師兄還厲害嗎？他們都叫方師兄為界主了。”
    淩修元沒正麵回應這個問題“收徒。”
    喊出仙號的同時，淩修元揮手，直接讓方塵的聲音能夠出現在淩雲峰上。
    他身旁立刻有方塵笑嘻嘻的聲音出現“淩祖師，叫我做什麽？！要弟子陪你去跟婉兒解釋嗎？”
    說話的時候，方塵發現自己的神識被淩修元遮擋了。
    一般來說，喊出仙號的時候是能夠看到對方的情況的。
    但現在沒辦法。
    不過，方塵也不奇怪，淩祖師估計躲在哪個角落在跟他加密通話。
    其實方塵也很想跟過來，他非常樂意見到這種“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們相處，但……不裝了。”戲碼。
    但可惜了……
    而此刻，聽到自然而然，熟練至極的“淩祖師”的稱呼，淩婉兒的瞳孔立刻一震——
    這一刻，那種不真實的虛幻感立刻全麵驅散。
    實際上，她從剛剛到現在，都處於一種做夢的感覺，淩修元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帶上什麽力量，她很難有切身的感受。
    但，當如今被人稱為方界主的方塵剛露聲音，然後開口就是一句不假思索的“淩祖師”時，她就全信了……
    淩婉兒可是清楚地知道，現在除了正道的大乘巔峰之外，其餘所有的大乘巔峰想跟方塵互稱一聲道友都難。
    但這樣強大的方塵，卻依舊叫自己的爹爹為淩祖師……
    她突然有一種眩暈感。
    一旁的淩修元見到淩婉兒這個樣子，不由伸手扶住淩婉兒，同時心裏苦笑——
    早知道方塵這麽好使，還廢那麽多話幹嘛？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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