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屍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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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上開始彌漫冰霜,顯然羅子鴛並不滿意。

    我趕忙改口:“半個月!十天?七天?”

    冰霜繼續蔓延。

    我這下真的想哭了:“五天!真的不能再少了,你找了他幾百年都沒找到啊,你把我逼死了,誰還有本事幫你呢?對不對?”

    冰霜終於停止蔓延,我眨了眨眼,羅子鴛也從鏡中消失了。

    我虛脫的坐在馬桶上,感覺生不如死。

    洗漱完叫了個外賣,我打開從密室帶回來的行李箱,重點是羅子鴛的骨灰。

    我壯著膽子打開,湊近聞了聞,還是那股淡淡的香氣。

    正常人的骨灰會是香的嗎?

    我看了眼平安符,符壯慫人膽,從家裏翻出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取了一點骨灰出來。

    我密切關注著平安符,果然看見平安符又黑了一點。

    還在可控範圍內,我仔細研究麵前的骨灰,突然發現它似乎有些黏?好似受潮了一般。

    受潮?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把骨灰放好,從廚房翻出八百年前買的麵粉,又到了一點食用油進去,用力攪拌了一會後,我瞪著麵前和骨灰形狀幾乎一樣的麵粉。

    裏麵不會摻了屍油吧?

    我心裏肯定了這個猜測,把骨灰放回去,又去看那顆心髒。

    看著看著,我突然發現了什麽。

    伸手在心髒上摁了摁,果然觸摸到一處不尋常。

    有一就有二,我帶上手套輕輕掰開心髒,果然在裏麵看到了一個小拇指大的木偶。

    或許是這心髒做過特殊處理,木偶上居然沒多少血肉組織,我拿著仔細觀摩,突然發現木偶底座下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我摘下右手手套,拿手機各個角度拍了照,這才把木偶歸位。

    把行李箱重新關上,平安符已經黑了一半了。

    我心虛的撓了撓鼻子,把照片發給了陸知君。

    陸知君幾乎是秒回:“這是什麽?”

    我簡單的說了來曆,哪知陸知君比我想象的敏感許多:“你身上的平安符拍給我看看。”

    我心虛的要死,磨蹭了好久,找了個發黑麵積最小的角度拍給了陸知君。

    陸知君沒回複我。

    就在我忐忑不安,幾乎要以死謝罪跟他道歉的時候,家裏門鈴突然響了。

    我嚇了一大跳,打開門卻看到了麵若寒霜的陸知君。

    我腦子宕機了。

    陸知君看我這幅樣子,冷哼一聲反手關上門。

    玄關並不大,他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注視著我,我感覺自己好像巨人麵前的小螞蟻。

    “你”

    “戴上。”

    我和陸知君同時開口,他手心躺著一枚全新的平安符。

    我的心髒又開始不爭氣的蹦迪了。

    我抬手結果平安符,指尖意外碰到了陸知君的掌心。

    一瞬間,一股電流躥進了我的心裏。

    我手一抖,平安符從指尖滑落,眼看就要落在地上,陸知君卻反手握住了我的手,連同平安符牢牢扣在我手心。

    世界轟鳴。

    我呆呆的看著他,對上了一雙深邃溫柔的眼眸。

    時間緩慢滑過,我如夢初醒掙脫開他的手,臉頰爆紅:“噢,噢,好,我知道了。”

    陸知君眸中似乎閃過了什麽,隻可惜我根本不敢抬頭看,後退小跑離開玄關,到了相對寬敞的客廳才敢大口呼吸。

    身後突然傳來櫃子響聲,我回頭看去,陸知君很熟練的拿出一次性拖鞋換上。

    我腦子成了漿糊,居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對,轉身進屋拖出來行李箱,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陸知君。

    陸知君拿起小木偶仔細看了看,將照片發給了某個人。

    沒過一會兒,他手機響了,陸知君看完眉心微蹙:“我們得去一趟東南亞。”

    “我有個朋友專門研究這些奇門歪道,巧了,三年前他曾經在一個老收藏家那裏見過類似的木偶,他剛剛聯係了那位老收藏家,對方也很感興趣。”

    “隻是那位年事已高,隻能我們親自跑一趟。”

    我當即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要買票卻被陸知君攔住了:“不用急,那位老收藏家住的地方很偏,他會派私人飛機來接我們。”

    我滿腦子漿糊被壕無人性徹底洗清醒了,隻剩下滿腔羨慕嫉妒恨。

    有那位老者安排,我和陸知君當天晚上就抵達了對方家裏。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對方是個極和氣的老夫人,氣質優雅大方,一身古著,就連屋內的擺設家具也都是民國時期的東西,處處充滿著古老的回憶。

    老夫人人姓陳,和我們簡單寒暄過後就拿出了一個小木偶,我忙取出我們這邊的木偶,放在一起對比,果然一模一樣。

    陳老夫人讚歎一聲,便詢問我們可否割愛,價錢隨便開。

    陸知君笑著拒絕了:“生死攸關,實在抱歉。”

    陳老夫人臉上閃過遺憾,卻沒有半分不悅,她喝了口茶便和我們講述那木偶的來曆。

    “說來,這木偶是我先生機緣巧合得到的。”

    “當時他還在南洋倒賣貨物,那時候世道亂,河裏海裏時不時就會有屍體,他們這些走南闖北的,都會在身上帶些驅邪的東西。”

    陳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憶那段時光:“有一天,我先生晚上裝完貨,下船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船艙裏有動靜,可他明明剛檢查過,裏麵別說人,就是個活物都沒有。”

    “我先生是個膽小惜命的人,他沒有絲毫好奇心,頭也不回一路狂奔回家,可等他到家之後,兜裏卻多出來這個木偶。”

    “他嚇壞了,好幾次想把木偶扔掉,甚至讓我去扔,可無論我們扔多遠,第二天這個木偶都會精準回到我先生兜裏。”

    “日久天長的,家裏居然也沒有發生任何事,甚至我先生的生意反而越做越好了,我們也就慢慢接受了這個木偶。”

    陳老夫人歎了口氣,她的語調平靜沉穩,在這充滿民國氣息的屋子裏,仿佛在念誦一本誌怪。

    “木偶就像一個福星,自從它到來,我們家越來越好,可唯獨沒有子嗣,我和先生都很遺憾,也看了無數名醫,都無功而返。”

    “就在我們以為日子會這樣過下去的時候,我先生卻在他三十五歲生日那天再沒有醒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