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院子裏很隨意放著的瓷器一眼：“沒問題，一會兒我朋友會過來，然後我們兩個給你估價，我先看看，您忙著。”
    客人指揮搬家去了，我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瓷器，東西還不錯，官窯雖然沒有，但是很多都是民窯細路，不乏很多一眼假的瓷器。
    我挑挑揀揀的將老物件都放在一起，總共十七件東西，我起身，就見李老板走了進來，我招了招手，李老板小跑著過來：“小宇，來掏窩子來了？”
    掏窩子，有這個說法，就是發現要搬家，家裏東西很多，通過買賣，來人家家裏收貨得意思。
    “差不多，主動找上門的，有兩把明代的黃花梨南官帽椅，東西不錯，價格可不低，剩下就是這些瓷器了。”
    李老板看著我：“就這麽幾件東西，你喊我幹嘛，你自己收了就行了。”
    “大哥，我也不知道多少東西，你看一地的瓷器，我以為都是真物件呢，結果都是西貝貨。”
    “那我也不能白來，我轉圈看看。”
    “去吧，我和客人談價。”
    “大哥，這兩把椅子，不錯，還有地上那一小堆的瓷器，我收了，你看要什麽價？”
    客人看著椅子：“我也不太懂，但是以前有人來看過，椅子給了五萬塊錢，我沒賣，這椅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我這搬家，沒辦法才賣。”
    “那瓷器呢？”
    “小夥子，這樣吧，兩把椅子，加上瓷器，你給我十萬塊錢。”
    “十萬，大哥，椅子五萬塊錢沒問題，瓷器都是普通瓷器，沒有好瓷器，價格真的給不到那麽多，這樣吧，瓷器估價的話，能給你兩萬塊錢，一共七萬塊錢吧。”
    客人想了想說：“不行，差三萬呢，你看我也著急，八萬塊錢，不行的話，我就不賣了。”
    我裝作為難：“成，那一會兒你跟我去鋪子取。”
    “沒問題。”
    李老板湊了過來，耳語道：“小宇客廳有一幅字畫，我看是真的，想辦法收了。”
    我點點頭：“帶錢了麽？”
    “帶了十萬塊錢。”
    “給我八萬。”
    李老板衝著客人笑了笑，隨後上車，將錢遞給了我，我將錢拆開，遞給客人：“八萬塊錢，您數數。”
    客人數了數，隨意的抽出幾張看了看：“沒問題，東西你拉走吧。”
    我笑著說：“大哥，我看看還有什麽物件沒，反正你搬家，在搬丟了。”
    “行啊，你隨便看，要是你相中的，咱們在商量價。”
    我不懂字畫，也吃不準，我帶著李老板在院子裏東瞧瞧西看看的，繞了一圈，沒什麽好東西，最後進了客廳，我用餘光看了一眼，客人並沒有跟著。
    我小聲問：“李哥，這字畫你確定是真的嗎？”
    “小宇，我仔細看了，是張大千的畫，價格可不低。”
    “能值多少錢？”
    李老板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嗯？你逗我麽？”
    “真沒有，我敢確定，字畫是真的，但是不知道多少錢。”
    “擦， 要是拿不準，咱倆就別碰了，在玩砸了。”
    李老板嘿嘿的笑：“我是這麽想的，就當咱去洗澡了，洗一年的澡。”
    “我試探著問問，要是太高了，咱倆就別碰了。”
    “成。”
    我倆將房間看了一遍，就一幅畫，我看著兩邊的字：“那個字呢？那個不值錢，紙都是現代的。”
    “那我沒看出來。”
    我回頭看向李老板：“你靠譜不？”
    “小宇，你還不知道我麽，咱們四個，誰懂字畫啊，我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你別總說我，大不了賠了，要是真跡，那也算是撿漏。”
    我撓撓頭：“我信你一次，咱倆賭一把，一人一半，要是假的，咱們想辦法讓王胖子和林楠請咱倆洗一年的澡。”
    “成啊，咱倆必須一致對外啊。”
    我走出房間，找到客戶：“老板，我看你客廳掛著一幅畫，什麽價格？”
    “那個畫是以前我父親求來的，我不打算賣。”
    我看著客人，笑著說：“我那個哥們，最喜歡就是字畫了，剛才看到了，喜歡的不行，他知道值不了多少錢，就是喜歡而已，你看看，能不能勻給我那個哥們？”
    客人走到客廳，看著字畫，又看了看李老板，李老板嘿嘿的笑，客人說：“這樣吧，湊個整，椅子還有瓷器不是八萬塊錢麽，這幅畫，兩萬塊錢。”
    我準備再講講價，結果李老板直接給人家兩萬，我看著李老板這麽痛快，心裏好像有底了。
    整個院子也沒有東西了，我出了胡同，叫了一個蹬三輪的，要了三十塊錢，把椅子送到鋪子。
    我在前麵開，李老板在後麵，將三輪車夾在中間，也就走出一公裏，李老板就尿嘰了，給我打電話：“不行叫個貨車呢，這也太慢了吧？”
    “大哥，這不是沒有車麽，要是有我不知道找車？”
    “你等著，我先走找，這個蹬的太慢了。”
    李老板一腳油就衝出去了，我跟在三輪車後麵，騎出去一公裏，李老板找了個麵包車回來了，李老板從下車，嘴裏就沒閑著：“小宇，你知道收椅子，也不叫個車，這多方便，蹬三輪的趕上我爸大了，能蹬的動麽？”
    蹬三輪的大爺不開心了：“小夥子我跟你講，換成你，還沒我蹬的快麽。”
    李老板看著大爺：“嘚嘚嘚，您老好好休息吧，這裏五十塊錢，你拿著吧。”
    大爺瞪了李老板一眼，蹬著三輪走了，李老板的嘴閑不住了，也不知道是撞邪了還是怎麽了：“這車多好，兩個椅子，輕鬆裝下了。”
    我也煩他墨跡：“怎麽說？你被黃鼠狼迷住了？”
    李老板看著我：“騎的賊慢，我一腳刹車，盤子碎了一個，煩死我了。”
    我倆什麽都沒帶，瓷器我擔心碎了，分兩輛車裝，結果還是碎了一個，李老板因為盤子碎了，自己生悶氣。
    我笑著說：“哎呀，碎就碎了，也不值錢，咱倆撿漏還不夠麽？”
    “跟撿漏不撿漏的沒關係，挺好的物件碎了，鬧心，下次你在收東西，我給我打個報告，時間，地點，天氣什麽的都告訴我。”
    “好嘞，我在給你寫一份一千字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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