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走到客人身邊：“老板說，最低十三萬五，最低價了，您要是感覺高，您在轉轉。”
    客人看著我，噗呲笑了：“你們老板說最低十三，你怎麽還給漲五千啊？”
    我看著客人，心裏不由得佩服，這麽遠的距離，聲音還那麽小，竟然聽清楚了？雖然被戳穿了，但我並沒有變現的慌張，笑著說：“您說笑了，十三萬五。”
    客人點點頭：“就憑你臉不紅，這五千我拿了，你給我包上吧。”
    我笑笑說道：“成，櫃台結賬，我給您打包。”
    將罐子放進錦盒，隨後放在櫃台上：“您看看，打包好了。”
    客人看了我一眼，隨後對花姐說：“你們鋪子這個夥計，很有意思，說謊都不害羞。”
    花姐笑著說：“嗯，他是我們家最會賣貨的夥計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拎著錦盒走了，花姐見人出了鋪子，轉頭看向我：“老公，怎麽了？”
    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這人做什麽的，很厲害，咱倆聊天她竟然聽清楚了，我私自多加五千，我要了十三萬五，她說你要十三。”
    花姐表現並不是那麽驚訝，對我說：“這也是一門絕活，至於什麽流派不清楚，我也是聽說，在安靜的環境裏，能聽到二十米外的耳語，不知真假，也有可能看得懂唇語。”
    看懂唇語的人很多，我也認識一個，不管多遠，用望遠鏡看到對方的口型，就知道對方說什麽，前提要和這個人交流一下，看有沒有口音，說的是不是地方話。
    或者聽過對方聲音，離一百多米，用望遠鏡看，就知道對方說什麽了，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很厲害的一個人。
    我剛繞過櫃台，準備偷懶，結果客人又來了，我直皺眉，沒辦法隻能就行接待，來到一對小情侶麵前：“兩位喜歡什麽，我拿下來你們看看。”
    兩個人看了我一眼，隻是笑了笑，隨後開始逛，時不時看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的，始終沒有目標，我試探著問：“二位，有什麽想法， 您可以說，我給您出出主意。”
    男人說：“第一次去老丈家，老丈人喜歡這些瓶瓶罐罐的，我心思買一個，送給老丈人。”
    “謔，這可不得了，第一次見老丈人要選對的，不能選貴的。”我看向女人：“您父親喜歡什麽樣的物件，什麽職業，我給你選一個。”
    女人想了想說：“家裏都是碗，我父親喜歡彩色的碗。”
    我點點頭：“有價位要求麽？”
    女人看向男人，男人說：“沒有，隻要東西好就行，你們這裏保真吧？”
    “當然，您在我們鋪子要是找到一件假貨，東西您隨便挑。”
    “那行，你幫幫忙，選個碗。”
    男人對女人說：“你去那麵休息，我看看。”
    女人點點頭，轉身去休息了，我站在原地看了看，指著一件釉裏紅纏枝牡丹紋碗：“您看那個釉裏紅的碗可以麽，明洪武的。”
    男人看了一眼問：“多少錢？”
    “我看您送老丈人，咱們麵子要足，這個碗您給二百萬就行。”
    男人瞪大眼睛看著我：“多少？兩百萬？”
    女人聽到聲音，起身往這麵走：“怎麽了？”
    男人連忙解釋：“沒事兒，你去休息吧。”
    女人點點頭走了，男人小聲說：“兄弟，這個太貴了。”
    “我剛才問您有沒有一個區間，您說沒有，我當然可好的給您選啊。”
    男人尷尬的撓撓頭：“這樣，您給我找個彩色的，二十萬以內的。”
    “您要是這麽說，我就心裏就有數了。”我看了看，指著一個五彩胡人進寶龍紋碗：“你看那個碗怎麽樣？”
    男人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看：“挺好看的，多少錢？”
    “這個價格低，但是寓意好，看您喜歡，這樣吧，您給十萬塊錢就行。”
    聽我說的價格，男人心也放下了：“那拿下來看看吧。”
    我將碗拿了下來，隨後走到桌子前，將碗放下：“您看看，這是萬曆胡人進寶龍紋小碗，寓意非常好，您去見老丈人，不就是去獻寶麽。”
    女人拿起來看了看，隨後說：“我看行。”
    男人見女人說話了：“這個碗有什麽說法麽？”
    “就是故事唄，我教您說一遍，您記住就行。”我將碗拿在手裏，對男人說：“到了老丈家，你把這個碗最後拿出來，然後對老丈人說，第一次來，知道您喜歡古董，就送您一件萬曆的胡人進寶龍紋碗。”
    “這碗專業的說法是：胎壁厚薄適中，胎體圓潤豐滿，碗心繪五彩正麵翼龍紋，外壁口沿繪折枝靈芝紋，碗腹通景繪胡人獻寶故事圖。
    圖中胡人或赤膊，或著高帽禮服，手捧異寶，興步前行，其中一黃色斑點麋鹿身駝雜寶，其間靈煙嫋繞，古木參天，底足“大明萬曆年製”青花楷書款。”
    您對老丈人說：“這碗寓意四方來儀，吉祥長壽，希望伯父您四方來儀，吉祥長壽。”
    我觀察女人的臉色，沒發現什麽異常，繼續說：“您這麽說，您老丈人絕對認可您啊。”
    男人點點頭：“那行，那就給我包起來，我去哪裏結賬？”
    我指著櫃台：“那裏結賬，我給您包好。”
    我將碗包好，放在櫃台上：“您看看。”
    男人和女人看都沒看，拿著錦盒就走了，兩個人還挺恩愛，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走了，我看走出鋪子，笑著說：“還是送禮的好忽悠。”
    花姐說：“我聽著要見老丈人？”
    我點點頭：“嗯，雙方見家長。”
    我回到櫃台前，躺在休息，花姐說：“二樓有個瓶子，你給客人送一下，那麵著急要。”
    “可以啊，你給我寫個地址，我現在就去送。”
    來到二樓，茶台上放著一件灑藍釉描金團花紋荸薺瓶，將瓶子裝好，下樓找到花姐，花姐遞給我一個紙條，寫著地址。
    我問花姐：“用收錢麽？”
    “不用，錢已經打過來了，你到了打電話就行。”
    “好，那我現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