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天翻地覆慨而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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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薑靈還沒有來夷州島之前,陳琦就曾猜測過夷州島上的土地情況會是什麽樣子。
而隻有薑靈知道,夷州島上的實際情況,和陳琦的猜測幾無二致。
陳琦在提出自己猜測的時候,就曾說過,他的處理意見,而薑靈在看到現實情況與陳琦所說差不多之後,對於陳琦就更信服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聽從陳琦的建議,對夷州府進行改革。
所以當薑靈著手處理夷州島上那些作威作福的貴族們時,他不僅成功鏟除了這些夷州島上的毒瘤,還順勢將原本握在貴族們手中的大量土地統統收回到了官府的名下。
當所有與貴族相關的棘手問題都被圓滿處理完畢之後,薑靈開始認真考慮如何能夠更好地改善民生狀況。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采納陳琦所提出的建議,即將手中掌握的全部土地,通過官府的正式渠道,出租給廣大的老百姓們耕種。
這一舉措猶如一場及時雨,使得眾多原本無地可耕的老百姓們欣喜若狂。
然而,薑靈並未就此止步,他通過和陳琦的探討,非常深入的了解到了提高農業生產效率的重要性,那是光有土地還遠遠不夠的。
優質的農具以及得力的畜力工具同樣是不可或缺的。
於是,薑靈便親自給陳琦寫信,希望陳琦可以支援夷州府一些金屬農具和畜力,如果可能的話,陳琦最好是還能支援夷州府一些農業方麵的專業人士,來夷州府指導一下夷州府百姓們如何使用農具和如何使用畜力。
對於薑靈的請求,陳琦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了,他命司馬笙與夷州府方向的來人對接,盡可能多的給夷州府提供金屬農具和畜力。
陳琦還從蘭園農科坊中,抽調了二十位精研農事的學子,派他們跟隨返回夷州府的船隊,一同前往夷州府,幫助夷州刺史薑靈教化夷州百姓。
此後的兩年時間裏,陳琦又陸陸續續的送了近五千人前往夷州府,這些人都是四府一驛中,有強烈移民意願的中元帝國百姓。
他們這些人,因為種種原因,不被家鄉人接納,被迫無奈選擇了遠離故土,重新找一個地方,更名改姓的重新做人。
而夷州府,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他們的上天應許之地。
當然,這些移民夷州府的百姓們,還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熟悉農事,不僅可以自己耕作,還能教授那些夷州府的百姓們如何高效的耕作。
薑靈並沒有將那些金屬農具和畜力一股腦的送給老百姓們使用,這一點還是陳琦提醒他的。
陳琦隻是給薑靈講了一個澀果的故事,薑靈就明白了陳琦的用意。
【某山隅有村,村中有少年名喚阿福。村之北,有一幽林,林中有果樹,每至季夏,果滿枝頭,色青而形美。】
【一日,阿福與群童嬉於林畔,聞果香四溢,遂入林探尋。見滿樹青果,阿福大喜,徑取其一,急咬之,然味酸澀不堪,頓覺失望,啐而棄之,且與諸童戲耍林中,以拋果為樂,將天賜之果肆意糟踐。】
【未幾,天有不測風雲,大旱驟至。數月無雨,田畝龜裂,稼穡盡枯,村人皆苦饑饉。阿福家中糧米漸罄,每日食不果腹,形容漸瘦。】
【一日,阿福於舊倉尋物,於旮旯處見一青果,雖已幹癟,然正是昔日所棄之果。】
【阿福凝視良久,腹中饑餓難耐,終是拾起,輕輕拭去塵土,緩緩咬下一口。】
【彼時,雖酸澀依舊,然阿福卻覺此果滋味非凡,每一口皆細嚼慢咽,倍加珍惜。】
【經此一難,阿福方悟:易得之物,人恒輕之;唯曆經艱難,付出代價,方知往昔所棄者,實乃珍貴。】
【自此,阿福倍加珍惜諸般事物,不再肆意揮霍。】
於是,明白了陳琦用意的薑靈,選擇將那些金屬農具和健壯的牲畜,也同樣是以官家的名義出借給老百姓們使用。
為了確保老百姓們能夠熟練運用這些新工具和牲畜,薑靈專門組織了一批經驗豐富的人員,配合陳琦派來的農業專家們,耐心細致地教導大家正確的使用方法。
從如何操作複雜的金屬農具到怎樣合理驅使牲畜勞作,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老百姓們對於薑靈的善舉感激涕零,紛紛表示一定會倍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而根據薑靈製定的政策,老百姓們隻需在收獲的時節,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比例,向官府繳納租用土地、農具以及牲畜所需的相應費用便可。
這種互利共贏的模式既減輕了老百姓們的負擔,又保障了官府的收益,可謂一舉兩得。
薑靈在夷州府,實施十稅一的稅收政策。
要知道,這一稅率相較於中元帝國通行的二十稅一以及陳琦在其四府一驛所執行的三十稅一而言,的確是高了很多。
然而,若將目光投向夷州府往昔的狀況,便會發現如今薑靈定下的十稅一著實算不上苛刻。
在此前,那些貪婪無度的貴族們對當地百姓展開了極其殘忍的剝削壓榨,老百姓們耕作上一年,到頭來連個飽飯都吃不上,挨餓幾乎就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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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貴族們可不管你稅率是多少,也不管你收獲了多少,他們從百姓們手中奪走糧食的數量,完全就是看他們的心情。
他們心情好了,會多給百姓們留個一兩升的米;他們要是心情不好了,別說給百姓們留米了,不從老百姓們身上割兩塊肉下來,都算是他們格外開恩了。
相比之下,薑靈在夷州府所施行的政策可以說是相當仁慈和寬厚了。
別忘了,老百姓們耕作所用的土地、種子、農具乃至牲畜等生產資料皆由官府統一租借的,而且老百姓們隻需辛勤勞作並揮灑汗水,便能收獲足夠的糧食作物以換取衣食無憂的生活。
如此優厚的條件對於曾經長期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來說,簡直如同夢幻一般美好,甚至是連做夢都未曾敢想象過的事情。
正因如此,薑靈的政策在夷州府推行開後,在夷州府的反響極其熱烈,那些長久以來飽受苦難折磨的老百姓們,在薑靈的政策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幸福的希望。
於是乎,那些夷州府的百姓們就更加不遺餘力努力發展生產,想要通過自己的勞動,改變自己的生活了。
薑靈的改革,很快就見到了成效。
在薑靈完成土地改革的第一個年頭,夷州府就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不論是官倉還是私倉,不論是官府還是百姓家中,都有了餘糧;這種情形,是多少夷州府的老百姓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望著那堆積如山的穀物、蔬果以及膘肥體壯的家畜家禽,薑靈這位肩負著治理夷州府重任的刺史大人,幸福的留下了眼淚。
心中那塊名曰壓力的巨石總算安然落地,再也無需為此事煩憂苦惱啦。
此後的時間裏,薑靈又對夷州府的其他方麵進行了改革,並且都有了不錯的成效。
現如今的夷州府,可謂是政通人和,朝氣蓬勃,老百姓們的日子過的是越來越好了,薑靈這個夷州刺史,也是成就滿滿。
隻不過,唯一可惜的就是,整個中元帝國,知道薑靈這位夷州刺史的人,滿打滿算都不超過二十個。
在朝堂中,更是隻有皇帝陛下陳伽羅,太子陳環,右相柳毅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中元帝國已經拿下了夷州島,並且派遣了原齊州刺史薑靈前往了夷州府,任夷州刺史的這個事情。
這倒不是說陳伽羅他們故意刁難薑靈,不願意承認薑靈的優秀;而是陳琦出於地緣政治的考量,想要將夷州府當做一張秘密的王牌,留作後用的。
既然是秘密的王牌,自然就不能廣而告之,更不便為外人道了。
這也就導致了,薑靈這位夷州刺史,雖然說在夷州的所作所為,足以受到陳伽羅的嘉獎,加官進爵了;可是礙於要保密的緣故,薑靈的功績至今都不便為外人得知。
薑靈至今還隻是一個正三品的夷州府刺史,沒有任何的封號和爵位加身。
就連這個正三品的夷州府刺史,在吏部哪裏都是沒有備案的,到目前為止,薑靈的所有俸祿,都是陳琦這個王爺代替朝廷發放的,國庫中是沒有這一筆支出記錄的。
換句話說,如果那天朝廷耍賴,不認他這個正三品了,薑靈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噔噔噔噔噔’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身穿皂吏服侍的中年人從城牆處朝著薑靈跑了過來。
皂吏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薑靈,薑靈看著跑來的皂吏,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些希冀,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希冀些什麽東西。
“報!”皂吏來到薑靈麵前,單膝跪地道:“報刺史大人,楚王府使者來到,此時正在刺史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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