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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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1995!
    三分!!!
    紅色靶子是打中鋒的!!!
    不得不說,紅色靶子太悲摧了。本來沒啥事兒,偏偏被王銳給激出火兒來了。他哪是兒投三分的料啊!他塊頭夠大速度夠快,放在籃球場上簡直就一凶器,可是偏偏不會投三分!
    王銳看著靶子十投九不中,自己上場了,秦桑樂顛顛跑過去撿球。投到五十幾個,王銳停手了“餓了,沒力氣投不動了。”
    秦桑主動幫人擦汗“中午我請你吃飯,去你家你做。”
    王銳黑著手就往秦桑臉上抹。
    紅色靶子從呆滯中反應過來,衝上去扯過王銳就跑,直接把人扯到了他教練麵前。後麵跟了一群一班男生。
    “教練,這小子剛一口氣投了五十幾個三分!”紅色靶子激動了。跑得快三分準,要是隊裏有這麽一個人……
    教練一看,樂了。這小子有印象,五千米比體育生跑得都快,好幾個體育老師已經牙癢手癢想給底下學生增加訓練量呢!
    王銳他們班班長氣還沒喘勻,拖著兩條麵條腿擠進人群,一手拉王銳一手推眼鏡“今早月考成績出來了,我們家王銳全校第一。體育班想要人,先問過我們老於再說!”
    “我呢我呢?”秦桑趕緊問。
    “差一分。”班長很同情。
    秦桑拉著王銳胳膊的手轉拉為掐為擰。一分啊,一分啊!表叔說要是考過王銳就送他車模的!
    王銳被秦桑和班長一左一右給拖了回去。老於給了王銳一個眼神“獎你100,晚上把鍋給我送回去!”
    王銳怒瞪那天去蹭飯的一串男生。班長和體委心虛狀望天。於是王銳知道,鍋是被他倆藏起來的。
    王銳跑了第一。班長和體委跑完還是整個的。副班長和學委一跑完就趴下了,現在還躺在班級後麵墊子上喘氣兒呢!
    王銳挪了過去,戳戳副班長帶著高原紅的臉“副班長,有空來家吃飯啊!”
    副班長扭頭“饞死也不去!”
    “下回咱偷偷的,不帶別人兒!”王銳誘惑。
    副班長明顯猶豫了,很快又堅定起來“不去,他們會吃了我的!”
    王銳失望歎氣。那手抓羊肉,那紅燒牛肉,那大盤雞,實在是太地道了啊!
    “真不來?”王銳不死心。
    “不來!”副班長寧死不屈。
    秦桑走過來,蹲旁邊摳墊子,一邊摳一邊看副班長,一眼又一眼。
    “你做的紅燒牛肉真好吃。”秦桑眨巴著眼睛看副班長。
    “……”副班長。
    “還想吃。”秦桑。
    “……”副班長。
    “還想吃!”秦桑。
    “……給你做!”副班長。
    “你真好,你是好人!”秦桑感動的抱了副班長一下,得意地看王銳一眼,樂顛顛跑遠了。
    王銳咬牙切齒,一個又一個白眼免費送了過去。
    副班長再次扭頭“桑桑比你可愛!”
    “誰準你叫桑桑了!”王銳大怒。
    副班長懷疑狀“王銳,其實秦桑是你生的吧?”
    王銳直接上腳踹“我還小,生不出那麽大的兒子!你個沒文化的,回去初中上生理課吧你!”
    “……”副班長沒語言了,幹脆裝死。
    躺另一邊的學習委員笑抽了“哎呦,可逗死我了!我一直以為一班肯定都是書呆子的,沒成想都這麽好玩,可真逗死了!二班三班就比咱班安靜多了,那可是真正的手不釋卷啊!”
    下午女子三千。一班上去五個,五圈之內下來五個。
    運動會結束,發獎品。
    王銳是高一組第一名,領了三百塊錢,一張獎狀,一塊香皂,兩條毛巾,一個筆記本,還有兩個不鏽鋼保溫杯子。上麵通通蓋了紅色的“獎”字,杯子底下還印著“95年秋季運動會男子五千米第一名”。
    王銳把一個杯子給了秦桑。另一個杯子在第一名後麵用小刀刻上自己大名,雙手捧著獻給了老於。
    老於胡子上都帶了笑,毫不客氣收下了。
    班長爆料“老於家有一個櫃子,專門放學生送的獎品之類的,我看過,大多是競賽類,運動會第一名這是唯一一個!”
    整個秋天和冬天,高一一班班主任手裏都拿著一個不鏽鋼杯子,裏麵泡著他最愛喝的香片,直到來年春季運動會以新換舊……
    揣著兜裏四張百元大鈔,王銳飄飄然了。四百塊啊!老於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啊,這才95年,教師還沒張工資呢!
    興奮之餘,王銳想起了被介紹給蓮花叔的兵哥。大棚還沒徹底收拾利索,煙道他抽時間修了一半,接著還得架竹片上塑料買草簾子呢!等周末過去看看好了。
    晚上無事,一個人進了農場。倉庫裏的蔬菜水果都還沒吃多少,王銳上次進來就全都種了曼珠沙華,紅豔豔的一片,美不勝收。
    來到牧場,看著倉庫裏的羊毛又起了心思了。這羊毛又白又軟,質量上佳,要是能紡成線織毛衣就好了。商場裏好點的純毛衣都幾千塊呢!大毛好像說過他大姨以前給生產隊放過羊,不知道有沒有薅過社會主義羊毛……不過家裏老人兒大多手上都有點手藝的,比如王銳他奶奶,紡線織布就是一把好手。
    周日一早,還沒等王銳過去看兵哥,蓮花叔先坐不住了。
    他是來找人切磋的。練了幾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手上也有勁兒了,蓮花叔就想起當日那個把他當不花錢沙包一樣砰砰往地上摔的小男生了……
    “兵哥呢?我找他收拾大棚。”王銳問。
    “今天放假。我幫你收拾唄,我啥都會幹!”蓮花叔拍胸脯保證。
    王銳看了白鴻昌一會兒,搖搖頭笑了。這輩子他沒想過當和尚,卻也不想再談感情。談感情太累,很容易傷筋動骨。上輩子和那人在一起七年,最後隻剩下疲憊。不愛嗎?愛,很愛。正因為愛,才會累。他最好的年華都陪在那個人身邊,他所有的成長都有那個人的參與。可是,他們卻始終沒有出櫃的勇氣。年輕的時候可以拖,過了三十歲又怎麽拖呢?兩個老人都有高血壓,長年隨身攜帶降壓藥。高血壓,受刺激會要命的啊!
    王銳說我負擔不起別人的生命,我隻能對我自己負責。
    說分手的時候很疼。那個三十歲的大男人抱著他哭得像個孩子,卻死也不願意放他走。
    不放手,又能如何?
    死去又活來六七個月,晚間卻從沒夢到過那人,一次也沒有。也從沒想過要去見那人一麵。明明那個人所在的城市,距離自己這裏不過兩三個小時車程!
    對於那個人來說,若是從沒遇見過自己,會活得更輕鬆更恣意吧!
    王銳從來都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性子。這輩子,他隻為自己活,隻想活得放肆一點,再放肆一點!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光棍兒,還是有好處的!
    至於白鴻昌,在人家開學典禮上對著灰撲撲的小男生都能起反應的人,這種節操,好吧,其實王銳隻是稍稍有點小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