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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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擁有了兩件契合命格的法器加成,徐山山原本灰敗慘淡的臉色以肉眼的速度好轉起來。
    這神奇的一幕令嘉善跟池江東心中的懷疑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看來她這一次並沒有撒謊,此法於她有救。
    “無論你們做什麽都沒用了!”
    吳大師在旁就像一個陰祟又得意的老鼠,他樂於見他們的垂死掙紮,這於他而言會有一種報仇的快感。
    尤其是他篤定自己必能手刃仇人。
    他從黑色的鬥篷內扔出了一隻死貓入陣。
    這隻死貓被人挖了眼睛、牙被敲碎、開膛破肚,死相極其淒慘。
    當這隻死貓血淋淋地摔在天燈陣裏,隻見四周的頭骨燈色便開始變異,螢綠逐漸加深,呈現出一種黯紅色,如同腐爛屍體內流出的濃稠黏液,既惡心又恐怖。
    當怨念呈實質性地蜿蜒開來時,他們隻覺得仿佛聽見了淒厲的貓叫聲,尖長刺耳,頭暈腦漲,意識開始不清。
    同時,心底一股不明的煩躁戾氣油然而生。
    “他這是想做什麽?”
    池江東眉頭皺得死緊,努力控製心神,卻感覺再繼續這樣下去不太妙啊。
    他看著徐山山,腦中不斷翻湧著她過往種種事跡,越看越覺得其麵目可憎!
    徐山山倒是不受影響,她猜測:“不外乎是加強陣法的邪性,加速我們消亡的速度。”
    見她老神在在,池江東總覺得她肯定有辦法,隻是藏著掖著。
    “你現在好多了,能破了這鬼陣法吧?”
    “應當是……不難。”她撫了撫腕間溫潤紫氣獻瑞的念珠。
    “你懂?”嘉善觀她神色。
    徐山山老實說:“第一次見。”
    一聽這話,池江東臉都綠了:“生死攸關,你還在這裏跟我們打趣逗玩?”
    徐山山見他真急了,念在他無需她費功夫便將法器贈予她的大方份上,遂收起了散漫的神色。
    “不過,隻要殺了布陣之人,想必這陣法就能自行破除。”
    池江東先前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他們被困於天燈陣中,根本就碰不到那個邪師一根手指頭,如何殺他?
    她的辦法果然不出嘉善所料,直接了當,一殺了之,果斷幹脆,從不行迂回路。
    “你打算怎麽做?”
    她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就這麽……做啊。”
    一個小紙人不知何時貼在了吳大師的肩膀處,它搖搖晃晃站起了身,它輕盈得就像一捧空氣,令人防不甚防,毫無察覺。
    徐山山手指輕輕一動,它便像一個惡作劇的頑童朝前一撲,“啪”一下就死死地粘住了吳大師的口鼻。
    吳大師陰毒快意的神色一滯,當即呼吸困難,他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將他的口鼻封住了,隻能滿心恐慌地抓扒。
    “嗚嗚嗚嗚——”
    是什麽東西?!
    可無論他怎麽用力,哪怕指甲將臉扣得全是血條,依舊沒能將封住他口鼻的東西扯拽下來。
    他滿地打滾,分不清是求救還是痛苦,他將一隻手伸向天燈內,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色青紫,雙眼凸起,最終窒息而亡。
    吳大師一死,紙人便無火自燃,化為了灰榍。
    “那是你的紙人?為什麽紙人會動,還會殺人?”池江東都傻眼了。
    她隨口敷衍道:“不過一些江湖術士的小把戲罷了。”
    池江東不信,江湖術士他見得多了,之前的“徐山山”不就是,光說不練一身假把式,十足的騙子,可她現在怎麽突然間開竅了?
    難道是……死了師父又加上失戀的雙重打擊,令她決心重新做人,順便還打通了她體內的奇經八脈?
    太古怪了。
    怪到……他都懷疑她是不是借屍還魂,其實根本就不是原本的徐山山了。
    不行,他得想辦法好好試一試她!
    他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種叫易容術的換臉之法,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不過現在還是先等安全了再說,他以為吳大師死了,這天燈陣自然而然能破,可他發現一切還是沒有改變。
    “為什麽陣還未破?!”
    徐山山一時竟也有些沉默了。
    她一直以來都是離群索居在高高在神廟中,一介世外之人,倒沒與外界的邪師打過交道。
    卻不知道,這些個不起眼的小陣法,還能人死陣還在?
    麵對一雙怒熾星辰的眸子,一雙期待又靜候佳的眸子。
    徐山山生平第一次,稍微感受到了一點良心上的壓力。
    “山,你剛拿完人家的法器,要是救不出他們,他們會不會要回去啊?”毛毛緊張道。
    徐山山:“……那不能吧。”
    但為了謹慎起見,她還是認真了起來,直接將毛毛朝陣外一扔,隻見它就像一隻憤怒的小鳥,“咻”地一下就穿破了出去。
    它腦袋尖托,雙翅並攏,一個來回旋轉,便威武霸氣將外麵那些個頭蓋骨給全部掀翻了。
    天燈陣被破壞,自然陣術潰散。
    嘉善跟池江東都怔住了。
    “你什麽時候養了這麽一隻凶悍的鳥?”
    不對,是為什麽這隻鳥可以突破陣法去到外邊?
    束縛他們的天燈陣一破除,周圍的光線就一下黯淡了下來,池江東嚐試著能不能自由走動,突地,他腳下踩了一物,尖銳無比。
    徐山山聽他“嘶”了一聲,腳下似有些不對勁,定睛一看,卻冷下了臉。
    嘉善見她神色不對,問道:“怎麽了?”
    徐山山沒回他話,隻問池江東:“一直以來,你是不是運氣都很好?”
    池江東忍著疼痛,奇怪地看向她:“是啊,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近來一段時間內,你們最好都在家中靜心養神,不要輕易外出。”
    這個吳大師應該是來自一個邪師門派,在他死了之後,身體瞬間跟被抽幹了似的“枯萎”,全部的修為都被剝奪走了。
    這表示他身上早就被人下了毒咒,而是自願的。
    而方才池江東踩到的東西叫“怨骨”,是吳大師活著時生折斷取下來,再通過煉製而成的一種邪器。
    若他身死,這一截指骨就會如同怨魂一樣纏在害死他的人身上。
    她如今已被吳大師的“指骨”鎖定了。
    他會煉製“怨骨”,想必是認定他若出事,那邪門的教派會出動替他報仇。
    若是如此,隻怕不久邪派將會尋腥而來。
    而池江東呢……算是比較倒黴吧,恰好踩到了“怨骨”。
    原本他們就在天燈中精氣神受了折損,五旺進入了衰退期,必會在氣運、健康方麵都低迷一段時間,偏偏他還被“怨骨”的陰氣入體……
    嘉善疑惑道:“為何?”
    池江東也一副完全不明白事態嚴重的茫然。
    徐山山盡量用不嚇人的口吻道:“因為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將會……很倒黴。”
    池江東聞言,呆了一下,然後不理解道:“倒黴?為什麽會倒黴,有多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