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邪師團炸窩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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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靈符”圍繞在徐山山周身,那這一片小天地之內,空間被壓縮成無盡的刀劍絞殺開來,一股可怕的波動——
她眼倏地睜亮,在無盡的玄妙變化當中,光華流轉,那些紅黑符紋被盡數碾碎成粉沫,化作一道長虹爆發——
而“靈符”則如巨龍躍騰而起,呼嘯轉穿於整艘船內,房內一聲短促又驚恐的慘叫響起。
那滌蕩開來的瑩白氣浪,頃刻間將船艙的一切邪祟之物洗除了幹淨,飄蕩的“陰煞”消失了,陰魂重歸入**,渾渾噩噩的人軟癱倒地。
天空中,銀月高懸,灑下一片朦朧的銀光,將整片海域映照得神秘而不可捉摸。
懸崖峭壁間,古樹參天,枝繁葉茂,一白發老者似感知到了什麽,掐指一算,神色驟變:亂了,真要大亂了啊……
在凡人難以踏足的神廟領域裏,一座龐大的古建築矗立在山巔之上,那是一座充滿著神秘色彩的神殿,千百年來,它一直不為人知,卻默默地守護著天下蒼生。
“大國師”正在參悟靈符,突地隻覺血液逆流,乍寒還暖,心慌難耐。
她趕緊站了起來,朝著東方的天空望去,隻見那一片祥雲綺彩,但內裏詭電凶險,卻叫人一時辨別不清究竟是運道獻瑞,還是天生異端……
“那是什麽?”她怔然失神。
這時謝羽瑾匆匆而來,他一把將渾身發顫的大國師擁入懷中,安撫道:“莫怕,怎麽了?是感應到什麽了嗎?”
“在東方……有對我威脅的東西在東方,他在不斷地成長,飛快地變化著——”
可憐見的,連語言都開始混亂不堪了。
大國師一把抓住謝羽瑾的手臂,指甲都掐入了他的肉裏,但她一無所察,隻惶恐地瞪大眼睛:“羽瑾,必須在他還沒有徹底變成龐然大物之前,殺了他!”
冥冥中有一道聲音在催促著她,在警告著她,在提醒著她,想要活下去,安穩而強大的活下去,想要繼續擁有著現在這偉大而尊貴的一切,她必須——消滅所有威脅的存在!
盡管她還並不知道那深切而恐怖的威脅究竟是什麽。
謝羽瑾望向她,探尋她眼底恐懼的真實原因:“在東方?”
“對!就在東邊,再確切一點,應該是在東邊的海域方向。”大國師連連點頭。
隴東?
他拂開她額上汗濕的碎發,溫柔道:“莫擔憂,那我便親自去看一看吧……”
“我與你一道。”
“你要離開神廟?”
“對,我得去幫你,我近來已經記起了許多的能力了,我能預知,也能畫符,你帶上我,我會有用的。”她信誓旦旦道。
謝羽瑾失笑:“別這麽說,你是大國師,你當然有用啊。”
“那你會帶我一起下山嗎?”
見大國師目光懇切,手指緊緊地攥緊他的衣袖一角,忐忑又緊張地等待著他的決定。
他衡量了一下,方道:“大國師下山,需得嶽帝的手諭,我先去替你求來。”
“啊,太好了,終於可以下山了!”大國師就像一個雀躍的小姑娘,歡喜地抱住了謝羽瑾:“羽瑾,謝謝你,你待我真好,你以後都會一直待我這麽好嗎?”
“你是大國師,是我的師尊,是自小教養我長大的人,我自然會待你好的。”謝羽瑾彎唇一笑,春風怡人,連那看不真切的神色都如繁花浮雲端,美好得不真實。
——
衛蒼灝身上的小紙人被撕了下來,他能動了,卻久久未動。
衛蒼灝向來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形不改色之人,他向來內斂自持,但這一次他著實是被震驚住了。
這便是那神算子留下的手段嗎?
可這麽厲害的人,會這麽輕易就死了嗎?
說起這個,他又想起了與徐山山婚約一事。
之前他從不信因果報應,但求問心無愧,行事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是以長輩們訂下的婚約一事……他不認。
因為他絕不會娶一個品性不佳,行事乖張自私的女人成為衛家主母。
這於整個衛家,於衛家後代,百害而無一利。
但假如這神算子如此神通廣大,他若執意退婚,是否會令整個衛家受婚契反噬,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衛主!”
“大當家的!”
船上一眾清醒過來的人捂著快炸裂的腦袋,環顧四周,卻見前方他們家衛主與一個姑娘站在一間房前。
房門大敞,裏麵仰倒著一個死相難看的奇裝異服男子。
“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啊。”
徐山山似感應到什麽,倏地轉過身來,音聲如魂:“噤聲。”
令行禁止。
所有嘈雜的聲音瞬間便消失了。
而剛剛才清醒過來,什麽都還沒理清楚,卻又發現自己的聲音沒了的一眾,臉當場都嚇白了!
他們捂著喉嚨,使勁跟周圍人示意——老子啞了呀。
有人張嘴大喊——誰毒啞了我?
中邪了一定中邪了!船主跟船副說不出話來,隻能做著口型,比著手勢。
衛蒼灝深吸一口氣,瞥過那群慌亂的船員,心道,罷了,傻就傻了吧,至少人都安然無恙“活”了過來。
“怎麽了?”
好在他還能張口說話。
衛蒼灝見徐山山越過擁擠的船艙,朝甲板加速走去,當即甩下其它人快步跟上。
眼見被衛主忽略、又被拋下的一眾,心涼得緊,又怕得緊,趕緊無聲呐喊,“噠噠噠”一串人緊隨其後。
這鬼地方邪呼得緊,他們是一秒都不敢再待下去了。
徐山山道:“剩下的五個邪師與廖文昌等人登岸了。”
衛祈耀也被一並帶走了。
衛蒼灝並非對廖文昌等人的目的一無所知,他見識過徐山山今日的神奇之處,也暫時放下了彼此之間的罅隙過往,通力合作。
“他們入島,是為了殺樓明霄。”
“我見過樓明霄,他麵相非富則貴,但命運卻坎坷多舛,最主要他分明是晉王的血脈,為何晉王卻要致他於死地?”
見她還懂“相麵”,這本事是越挖越多,秘密也是越抖越多了。
但此時也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衛蒼灝隻是簡潔地解釋了一句。
“他掌握了晉王一件性命攸關的秘密。”
至於是什麽秘密,衛蒼灝卻沒有過多詳說。
——
哢擦!
“是誰!”
房英傑一驚,第一時間便拔出了鋒利的配刀,朝岩石後的陰影處,厲聲大喝道:“趕緊出來——”
卻見一道纖瘦穩重的身影,步入月光清輝之下,其身著白色囚服,神色溫淡含笑,卻是下午入海失蹤了幾個時辰的徐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