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五個你排第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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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水水在一旁,用盡他全部的人生經驗與能力來衡量、評估著衛蒼灝,他脆生生問道:“你就是我未來的二姐夫?”
    衛蒼灝十分陌生這個稱呼,他看向徐水水。
    徐家姐弟,徐姍姍是老大,此子想必是那徐家幼子。
    他仔細一觀察,發現徐家姐弟與徐山山並不像。
    嗯!
    外表不錯,俊美的外表如稀世珍寶一般,實屬罕見,比之前大姐的那個慫包未婚婚好太多了。
    能力好似也不錯,背著一把很是厲害的弓箭,不是文弱不堪,不能背負責任的那種。
    聽說還是個什麽大當家的,還有兵馬,有船,想必也還有財……
    “我二姐說了,她有五個未婚夫,二姐夫,那你排第幾啊?”徐水水天真無邪的問道。
    有時候孩子的話像春風,童言趣語,逗笑連連,但有時候孩子的話就像把軟刀子,他們用最稚嫩的語氣來……創死所有人。
    嘶——徐姍姍雖然眼急手快,但還是不夠“手快”,等她緊緊捂住徐水水的嘴巴時,他已經脫口而出了。
    全場一下安靜得落針有聲,所有人都在心底都瘋狂呐喊——啊啊啊啊——什麽情況?!五、個、未、婚、夫?!
    衛蒼灝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被一眾異樣眼神盯著的他,雖然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但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悄然攥緊。
    這也是他無論如何無法接受這樁婚姻的最大梗節。
    “小、小孩子胡說……”
    徐姍姍清了清嗓子,不得不硬著頭皮:“都是小孩子胡說的,二妹她……”
    她並不知道當時徐山山張嘴就來的五個未婚夫,是真是假,但總歸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此事,有傷衛大當家的男性自尊顏麵。
    “向來公正,哪來的排位,嗬嗬……”幹笑一聲完結。
    衛蒼灝視線落在徐山山身上,顯得凝重而肅然。
    她竟將這等私密之事宣之於眾,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要享這齊人之福?可她不是還有一個心心相念的人嗎?
    徐山山是在場唯一麵不改色的人。
    她環顧一周,眾人竟在她的目光下一一垂下的視線,不敢直白地打量了。
    “我已猜到樓明霄所在了,一塊兒過去吧。”
    她以正事打斷私事,以正題消彌八卦,暫且將這個驚天動地的“驚爆話題”給壓了下去。
    衛蒼灝雖擁有足夠開闊的心胸,他不會與一個孩子的童言稚語計較,但此事,他卻打定主意與徐山山計較一番了。
    但正事要緊,緩後再議亦不遲。
    “走!”
    徐山山留下了人照料房英傑,她則帶著衛蒼灝一幹人等,從斜坡一路往下,濕滑的岩體陡立,漫灘旁出現一條暗河。
    前方有打鬥的聲響,舉著火把趕過去時,情況卻出乎了他們意料。
    誰都沒想到,本就身受重傷還瞎了一隻眼睛的樓明霄,竟最終反殺了廖文昌。
    廖文昌的屍首正浸泡在暗河之中,被河中透明的魚類啃咬著,但樓明霄則被其它人團團圍住,他雖奮力反抗抵擋,但身中數刀,儼然也快歸西了。
    衛蒼灝當即喚人上前,雙方搏鬥,樓明霄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卻是朝著這方氣若遊絲地喊了一聲:“姍姍……”
    正大步上前,準備將衛祈耀頭上黑罩取下的衛蒼灝動作一頓。
    山山?
    他叫的“haha”是此山山,還是彼姍姍?
    徐山山知道樓明霄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先前那一麵,她便看出他麵帶死氣,命不久矣,是以殺與不殺皆可。
    “姍姍姐,樓明霄乃晉王血脈,在他死前,讓他透露出晉王最大的秘密。”
    徐姍姍聞言秒懂。
    她原本冷漠堅硬的神色,一下變得複雜萬千,小心越過打鬥的範圍,她走到了樓明霄的跟前。
    “樓明霄,你想說什麽?”徐姍姍問他。
    樓明霄一隻眼睛結了血痂,唯剩一隻眼睛如狼一般始終狠厲,他看著徐姍姍,用力問道:“你恨我,對嗎?”
    徐姍姍靜靜地看著他。
    恨,當然恨。
    他對她做了什麽,他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從一開始的身體折磨,到後麵的靈魂折磨,她不知道他對她是什麽樣的感情,但她對他,從來都隻有恨。
    但思及徐山山的交待,徐姍姍沒有在最後的時刻對他“落井下石。”
    “……我會留下這個孩子的。”她知道他想聽什麽。
    這孩子有她的骨血,亦有樓明霄的骨血,她既愛又恨,既然山山覺得他(她)該活下來,那她便生下來,但這本與他樓明霄的意願無關。
    果然,樓明霄灰黯幽戾的眼眸一下就亮了起來。
    “姍姍,我……”
    徐姍姍並不想聽他的任何言語,無論是坦白內心,還是訴說衷揚,或是悔恨歉意,這些她通通都無法接受。
    “告訴我,晉王為何會派人來殺你,你知道些重大秘密,對嗎?晉王與我徐家滅門之案有莫大的關係,你若不想我與孩子將來出事,你便將你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訴我。”
    樓明霄一震。
    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幾度變幻,似震驚,似憤恨又似難過。
    原來她連對他最後的“憐憫”都帶著恨意。
    “……好。”
    沙啞艱難的聲音。
    他示意她低下頭來,與她低聲耳語了幾句,最後,他自嘲又深情地凝視著她冷漠豔麗的側臉,輕輕印下一吻。
    最後一偏身,與之錯過,便永久地倒在了地上。
    徐姍姍倏地睜大眼睛,偽裝的平和與冷靜一下就破功了,她使勁擦拭著臉頰,咬緊牙關,再深吸一口氣起身。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再回頭看過樓明霄的屍體一眼。
    待回到徐山山的身邊,她仍舊氣息不穩,腳步虛浮,卻聽到:“你與他之孽緣,源自你幼時的一番善舉,雖是孽,卻並非災,人死即緣滅,你該釋懷了。”
    徐姍姍聽了這話,猛地看向徐山山。
    這才明白自己與樓明霄這一樁孽緣的來源。
    幼時的善舉?
    她努力回想,終於有些印象了,她小時候常被父母教導要乖巧懂事,樂於助人,有一次她在自家牆垣外,救助過一個渾身是傷的小男孩。
    他當時穿著非富則貴,但偏偏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可憐的模樣一下就誘發了她那一顆剛發芽的善心。
    而當時結的緣,卻未修成正果,最終演變成了如今的“孽”。
    “原來是這樣啊。”徐姍姍緊繃的臉鬆垮了下來,她的手按在腹部,卻是無聲在垂淚:“二妹,人還是不能這麽傻啊,什麽人都去救……”
    徐山山瞥了她一眼:“你當年若不救他,現在的你已經是一具被所有人糟蹋完、拋之大海的無名女屍了。”
    徐姍姍的淚當即一下就凝在眼眶中了:“……”
    她剛興起的自憐自艾,下一秒就被徐山山一句大實話給無情地打散了。
    樓明霄跟徐姍姍的故事,請參考古早虐心虐身的那類食用,隻是結局咱姍姐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