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嫡係長子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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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攏袖朝外走去。
“你去哪?”
眾人見她一聲不吭便朝外走,趕忙跟上,那亦步亦趨的緊隨模樣,像極了離不開家長的“孩童”。
她頓步,回首掃過他們一眼,盈著笑,不輕不重。
他們當即停下,但眼神卻十分忠誠且堅定地回視著她,勢要與她同進退。
這鬼地方如此的嚇人,叫他們片刻都不安心。
“應天書院內應該有隴東的輿圖。”她道。
古月伽容的理解力向來是滿分的,他最先反應過來,便道:“確有,在東場的書樓內,路有些繞,我帶你去吧。”
這理由倒是正當。
徐山山應:“嗯。”
“我也去吧。”徐姍姍眼巴巴,可她擠不出理由,隻能囫圇道:“反正多一個人也不礙事吧。”
莫寒低聲道:“我也去。”
衛祈耀抄起手,趾高氣昂道:“他們都去,那我也要去。”
徐山山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的雷風,又望了一眼外麵的“黑燈瞎火”,道:“我隻能帶一人護著,你們全都離開了這間房,若口舌煞發動,便隻能自己熬著扛過去。”
徐姍姍與衛祈耀頓時滿臉幽怨地看著她:“……”她方才答應了古月伽容隨行,這句話擺明就是在“勸退”他們的跟隨。
莫寒卻是對古月伽容十分好奇,陰晦不住的打量著。
在兩人走後,衛祈耀這暴脾氣一下發作,沒徐山山鎮著,他一腳便踢翻了桌子,上麵的器皿茶器“劈裏啪啦”摔個徹底。
見他一臉戾氣不滿,徐姍姍趕緊避之一旁。
而莫寒一介書生,且第一次入島便被他與一眾爪牙抓走威嚇過一場,若非當時徐山山在,隻怕也是非死即傷。
是以莫寒對衛祈耀感官既厭惡又避之不及。
“你要想跟,就跟上去啊?擱我們麵前發什麽脾氣……不過,那人是誰啊?”徐姍姍一離了徐山山,便是一個冷顏。
衛祈耀睨她:“你是她姐姐,她難道沒告訴過你,那男人也是她的未婚夫嗎?”
徐姍姍頓時怔住了:“她……她的未婚夫?!”
是了,除了衛蒼灝之外,她還另外四個……敢情她還真不是在開玩笑,還真婚配了五位男子!
“古月君是徐姑娘的未婚夫?”莫寒也是一副吃驚樣。
“你認識他?什麽古月君?”徐姍姍趕忙向莫寒打探消息。
莫寒深吸一口氣,神色恍惚,半晌後,才慢慢道來:“古月家是南方一股勢力,家學淵源,九洲內數得出的名家、著名學者,不是出自古月家所辦私塾,便是與官方合辦的書院,古月上祖開創了的白鷺洲書院,可是景國各大學生趨之若鶩的文壇聖地。”
“甚至不少門閥世家子弟為能獲得古月家指點學術道路,不惜千金奉上,然而古月家上至老祖下至兒孫,皆生活簡樸,所有榮光皆付諸於學業深耕之上,視錢財如糞土。”
聽起來,這個古月家族好似也不簡單啊。
“那這古月君是古月家哪一支血脈?”
一般在這種大家族中,除嫡係以外的,還有父係直係血親組成的小家族、和父係旁係血親組成的小家族。
莫寒看向她,眼神中有一種難以理解的凝重:“嫡係長子。”
徐姍姍倒吸一口氣。
“嫡、嫡長子?”
本來以為一個衛家的族長衛蒼灝已經叫人吃驚了,沒想到連名門古月家嫡長子也是徐山山的未婚夫……之一,他們都是這種了不得的身份了,一人婚配一個高門妻都不為過,為何願意五男供侍一女呢?
想不通,搞不明白。
不是徐姍姍覺得徐山山不配,隻是……這也太癲瘋了吧?前所未見,前所未聞。
莫寒也不太能理解,隻能道:“或許,徐姑娘不是一般人。”
徐姍姍與徐山山從小一塊兒長大,老實說,在如今這個徐山山去黑島之前,“徐山山”這個人在徐姍姍眼裏,就是一個自私自利、愚蠢貪婪的女子。
可短短兩年不見,她再次出現,不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也是脫胎換骨的模樣,除了模樣,哪哪都不一樣了。
但那又如何?
徐姍姍無所謂眼下這個“徐山山”究竟是誰,她隻記得對方所施的大恩情。
被棄於亂葬崗的爹娘屍骸,是她每夜都痛徹心扉的恨與傷,她不敢想,也不敢去念。
就憑徐山山敢頂著徐家人的名,為她父母入斂風光大葬,她徐姍姍這一輩子都記她這個情。
還有他們姐弟的命,也是徐山山撿回來的,隻要不是狼心狗肺,徐姍姍就絕不背刺徐山山,她就認定徐山山這個二妹。
“沒錯。”徐姍姍也想通了,她灑脫一笑道:“雖然與一般的男婚女嫁不同,但反正他們自己樂意就行了。”
衛祈耀倒是知道一些內幕情況,但他犯不著跟這倆人說,他覺著氣悶,扯了扯衣襟,隻撂下一句話,“這婚結不結得成還另說”,便疾風一般掠去。
徐姍姍也是經曆過男女癡纏一事的過來人,她哪能看不懂這衛祈耀對自己的未來嫂子有了別樣心思。
“莫寒,你千萬別與衛祈耀一樣犯糊塗啊,我二妹一看就不是耽於情愛之人,不相幹的人注定一腔春水付諸東流。”
莫寒眉頭皺成“川”字,沉聲道:“你與我說這些做甚,我對徐姑娘……隻是敬仰罷了。”
徐姍姍不置可否:“隻是提醒一句罷了,若說錯了,你便當我多管閑事,胡言亂語好了。”
徐姍姍還懷著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時間,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皮下垂,便挑了一個軟榻窩了進去,打算趁徐山山沒回來之前,先休憩一下。
莫寒瞥了她一眼,然後彎腰將翻倒的桌、椅小聲地扶起,再蹲下慢慢收拾著一地的細碎瓷片,他捏著一塊碎片,指腹用力,直到有血滲出。
“我對她……隻是敬仰罷了。”
——
古月伽容與徐山山安靜地走著,之前兩人一個不知其身份,一個心知肚明卻隱瞞著,相處和諧而言談輕鬆。
但一旦恢複了那一層尷尬的身份之後,古月伽容卻是拘謹揣測著,而徐山山則依舊如常,不知其想法。
“先生,快撞樹了。”
一句提醒,叫古月伽容刹時回神,他一抬頭,卻見自己挨著牆壁走著,天色昏暗,險些撞到前方的景觀樹上。
“先生在想些什麽,想得如此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