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暴利的醫療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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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嘛,都七個月了,胖得像個糯米團子!”袁曉琪快步走向嬰兒房,小心翼翼抱出繈褓中的孩子。
    小家夥正咂著嘴酣睡,粉嫩小臉肉嘟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劉東伸手輕輕戳了戳孩子的小肉手,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眼底泛起笑意:“隨姐的眉眼,長大肯定是個俊小子。這小拳頭攥得緊,將來保準有把子力氣。”
    “都說小子隨媽,可別隨你姐夫那個憨憨的傻樣”袁曉琪笑著說道。
    “我這樣咋了,我這不也是一表人才麽?”張天亮不服氣的挺了挺胸,惹得兩人一陣大笑。
    劉東收回觸摸孩子的手,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轉向張天亮:“姐夫,一會得去省軍區借用一下保密電話,有些事得盡快聯係上級。”
    “好,要不現在我們就去”。張天亮急忙說道。
    “也不急那一會,等上班的,這個點我們頭沒準還睡覺呢”,劉東連忙按住了張天亮。
    “對,如果實在不急的話就吃了飯再去,我現在給你們做飯”,袁曉琪急忙放下孩子,沒想到孩子剛一放下就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姐,你快別忙了,不行我和姐夫出去吃一口”,劉東急忙伸手攔住了袁曉琪。
    “咦,你又受傷了?”
    袁曉琪瞥見劉東伸出胳膊露出的鞭痕,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問道。
    “沒事姐,皮外傷”,劉東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行,我看看”,袁曉琪一把掀開劉東的衣領,不由得眉頭一皺,忙又掀起他的衣服,眼光所見更是觸目驚心——身上累累的鞭痕,胸口還留著結痂的燙傷疤痕。
    “這都是怎麽弄的?!”袁曉琪聲音發顫,指尖撫過那些猙獰的傷口,淚水突然決堤。
    “沒事姐,這不是家常便飯麽?”劉東笑嗬嗬的說道。
    而張天亮看了看低頭沉默不語,軍情口的工作是最危險的,尤其是劉東這樣的外勤,每次都是出生入死,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回不來了。
    袁曉琪哽咽著拽住劉東的衣角,“別在軍情口幹了好不好?不行讓你姐夫托托關係把你調出來......”
    劉東望著袁曉琪泛紅的眼眶,喉頭發緊,這是一種真摯的姐弟之情。窗外晨光爬上袁曉琪眼角的細紋,就如母親的叮嚀細語滴在他最柔軟的心上。
    他拍了拍袁曉琪的手笑著說“姐,你就放心吧,你弟弟我命硬著呢,閻王爺都懶得看我一眼”。
    “去你的,一天油腔滑調的,沒個正經的,有你後悔的一天,跟你姐夫從軍區回來趕緊滾到醫院去,我好好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這個燙傷鬧不好要落疤痕”。
    “落就落吧,就是把這隻龍眼遮住了,有點不好看”,劉東嬉皮笑臉的說道。
    “一天天沒個正形”,孩子哇哇的哭,袁曉琪隻能又把他抱在懷裏,背著劉東掀起衣服給孩子喂奶。
    省軍區的灰色建築在陽光中顯得格外肅穆,門口的衛兵持槍而立,眼神銳利如鷹,看到張天亮帶著劉東過來“唰”的一下敬了個持槍禮。
    省軍區劉東來過好幾回,也算比較熟悉了。來到電訊處,他深吸一口氣,拿起聽筒按下開關。
    線路接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著細微的電流雜音。他報出一串數字代碼,接線員的聲音冷靜而專業:"請稍等,正在為您轉接。"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長。劉東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食指關節處的老繭,那是常年握槍留下的痕跡。窗外傳來遠處訓練場上的口號聲,恍惚間與記憶中金蘭灣的海浪聲重疊在一起。
    "喂?我是李懷安,請問哪位?"電話那頭突然響起李懷安熟悉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電磁幹擾。
    "處長,是我,劉東。"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盡管知道這是絕對安全的線路。
    "你小子終於回來了,情況怎麽樣?"李懷安的聲音陡然提高,"金蘭灣那邊——"
    "那五名戰士犧牲了。"劉東打斷道,喉嚨發緊。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劉東能想象李懷安此刻的表情——那雙總是銳利如鷹的眼睛會突然失去焦點,握著電話的手背暴起青筋。
    "詳細說。"最終傳來的三個字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劉東閉上眼睛,潮濕悶熱的熱帶海洋氣息仿佛又撲麵而來,他把從登上芽莊開始一直到被俘,最後反殺而回的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唉……”,李懷安長歎一聲感慨道“連個屍首也沒有留下來,我們愧對他們的家人呢”。
    “處長,他們都是英雄”,劉東低聲說道。
    “你匯報的情況我會立即上報,你就地休整,在滇南養養傷,別的先不用管了”,李懷安簡潔的命令道。
    “是,處長”,劉東掛斷電話,呆立在電訊處窗前,陽光將他身上的傷痕照得愈發清晰。
    “走吧,你姐讓我必須把你帶到醫院檢查一下”等在外麵的張天亮不由分說的拽著劉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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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夫,我姐不得在家照看孩子麽?”劉東詫異的問道。
    “白天雇了個保姆,隻要按時回家喂奶就行”,張天亮邊說邊發動了吉普車。
    消毒水的氣味混著窗外飄來的玉蘭香在走廊裏彌漫,袁曉琪正等在門口,看見他倆來了才放下心來。
    “真沒事,姐。”劉東被按在檢查床上,看著袁曉琪正和醫生說著話,陸軍總院一直有他的檔案和病曆,倒也省了麻煩。
    脫下衣服,他的傷口暴露在白熾燈下,紅腫的鞭痕與猙獰的燙傷交錯,連見慣傷情的醫生都倒抽冷氣。
    這主要是劉東身上重重疊疊的傷痕太多了,可見經曆過的事情有多凶險,是真正的行走在刀尖上的人。
    “姐,我真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閉嘴!”袁曉琪猛地轉身,凶巴巴地說道,“你總說沒事,都感染了知不知道?”她舉起鑷子的手還在發抖,“這次讓張醫生給你做全身檢查,拍x光片、查血常規,還有你胸口的燙傷,要是留疤……”
    “留疤多酷,當軍功章。”劉東嬉笑著想緩和氣氛,卻被袁曉琪用棉球堵住嘴。冰涼的碘伏順著傷口蔓延,刺痛混著姐姐指尖的溫度,竟讓他想起小時候發燒,媽媽也是這樣整夜守在床邊,用涼毛巾一遍遍給他擦額頭。
    全身檢查持續了近兩個小時。ct室裏,機器運轉的嗡鳴中,劉東盯著頭頂的指示燈,突然想起金蘭灣的月光。那時他被綁在那,麵前也是一盞白熾燈,他也是這樣盯著天花板上的黴斑,算計著逃生的時機。
    如今躺在安全的醫院,傷口的疼痛卻比那時更清晰——或許是因為,他終於能安心地卸下防備。
    檢查結果顯示,除了外傷,他還因長期暴曬和營養不良出現輕微脫水與貧血,其他的倒沒什麽。
    “你怎麽會貧血?”袁曉琪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噢,去年執行任務時失血過多,可能一直沒補回來吧”,劉東想起在北韓的那次戰鬥,他和洛筱都因失血過多而休克。
    “你在這樣下去身體可就垮了”,袁曉琪埋怨著說道。
    “姐,我自己會注意”,劉東默默的點了點頭,他也不想這樣,可是實在是身不由己。
    “對了,上次你要買房子,我跟你姐夫都給你辦好了,七十五平,兩室一廳,裝修的也非常漂亮,價錢也不貴琪,下午帶你去看看”,袁曉琪喋喋不休的說道。
    “先放那吧姐,我晚上就走”。
    “有任務?”袁曉琪詫異的問道。
    “嗯”,劉東點了點頭。
    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麽任務,他隻想趁著有時間去深城看看,他幾十萬巨款砸了進去,一年多不聞不問,也不知道馬醫生和弟弟劉濤折騰啥樣了。
    他不知道,這一年多馬穎可是忙的不可開交,可謂是摸索著走路。
    1990年的深城,空氣中彌漫著鋼筋混凝土和希望的味道。馬穎站在深城大學附近的門市房前,手裏攥著剛剛領到的營業執照,上麵燙金的"康達醫療器械有限公司"幾個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作為一個坐過牢,事業和前途皆是沒有希望的女人,創業是他唯一的出路,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劉東這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竟如此信任她,敢砸下大筆巨款讓她奮鬥。
    "馬醫生,你這間"公司"連張像樣的辦公桌都沒有啊。”工商所的一個小科長叼著煙,眯眼打量著這間還是毛坯的門市。熱浪從四麵八方鑽進來,把水泥地曬得滾熱。
    馬穎擦了擦額頭的汗,望著這間承載著太多希望的房間興奮的說道“張科長,明天施工隊就進來裝潢了,很快的。
    三天後,馬疑騎著二手自行車穿梭在深圳新建的醫院工地間。後座綁著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裏麵裝著從廣州帶來的手術器械樣品。汗水浸透了她的的確良襯衫,在背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跡。
    劉東留下的桑塔納就停在馬路對麵,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考駕駛證,隻能先騎自行車。
    "同誌,我們醫院還在打地基呢!"工地門衛攔住她,"找采購處去市衛生局。"
    馬穎不慌不忙從包裏取出聽診器,"我是來義診的,聽說工友們常有腰肌勞損。"她在烈日下為五十多個建築工人做了基礎檢查,臨走時"恰好"留下幾張醫療器械宣傳單。
    那邊如火如荼地裝修著,她這邊也揮汗如雨的四下奔跑,雖然沒有一點效果,但她知道開頭往往是最難的。
    九十年代初,華國的醫療事業剛剛邁步,醫藥代表還沒有出現。
    而藥品作為特殊的一種商品,有著特殊的重要性。尤其對於剛研製的一些新藥來說,剛上市時,醫院的醫生並不是很了解這種藥品的研發背景、藥理作用和臨床效果等詳細情況。
    而馬穎恰恰是一個具備理論和實踐知識又擁有營銷能力的中間人,那時代理的門坎還很低,有人為你推銷新藥和醫療器械是藥廠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代理費低得可以忽略,馬疑趁機連續拿下了幾個藥廠的粵省的代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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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機出現在第二個月,公司的裝修也接近尾聲。廣州醫院的一個同學打來電話:"深城新興醫院下周開業,還有一批基礎外科器械沒有配齊,院長是我一個表哥…..."
    馬醫生雖然是坐過牢,但基礎的人脈還在,當年醫科大學的同學散布在祖國各地,她不厭其煩地四下打電話,總算是露出了一點曙光。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努力,新興醫院的訂單如約而至:手術刀100把、止血鉗200把、縫合針線500包……。總金額八千六百元,預付30。馬穎對著計算器按了三遍——這筆生意能賺三千元左右。
    這是公司的第一筆生意,雖然不大,人家還是看親戚的麵子給的,那個年代人情還是有的,但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一年多,馬穎嘔心瀝血,披星戴月的忙著,從一個醫生轉變成八麵玲瓏的女強人,公司的業務更是蒸蒸日上,手底下更是聘用了好幾個醫藥銷售。
    早知道醫藥和醫療器械是暴利,但馬穎也沒想到竟暴利到如此毫無人性,公司開業一年的利潤把她嚇了一跳,手按在“呯呯”直跳的胸口上久久不能平息。
    劉東說走就走,晚上正好有一趟直達粵城的火車,明天中午就能到,而粵城到深城的大巴更是一輛接一輛,實在是方便的很。
    第二天中午剛過,劉東就到達了深城,他望著四周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不禁非常感慨,深城速度真的是名不虛傳,一天一個樣啊。
    打了輛出租車直奔深城大學而去,而劉東發現以前非常荒僻的路兩邊也新蓋了很多樓房,顯得繁華了不少。
    而南海大道這邊也因為深城大學眾多的學生形成了繁華的商圈,劉東一下車就看到了“東北山珍”的招牌,門口忙碌的身影正是弟弟劉濤。
    轉頭望向另一邊,“康達醫療器械公司”的牌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但大門緊閉,卷簾門拉著,門上的封條讓劉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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