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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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試試看看誰的刀快,殺了她”。伊娜短刀一橫,正欲與剩下的忍者聯手一擊格殺青鳥,月光在刀刃上凝成一道銀線時,他的手腕剛要一動,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
原來青鳥撞碎著火的摩托車早就驚動了路人,這邊又呯呯嗙嗙的槍聲以及刀光劍影,更是在第一時間報了警。
伊娜的刀鋒微微一頓,眼角餘光掃向遠處——刺眼的警笛閃爍,數輛警車正疾馳而來。
“嘖,該死!”她咬牙低咒,眼中殺意翻湧。再有一分鍾,她就能徹底斬下這個女人的頭顱!可公安來的太快,一旦被圍,那可就逃不出去了。
那名僅存的忍者也察覺到了逼近的危險,身形一閃,退至伊娜身側,低聲快速道:“撤退吧,現在不是糾纏的時候。”
伊娜死死盯著青鳥,喉嚨裏滾出一聲不甘的低吼。青鳥的斷腕仍在滴血,臉色蒼白如紙,可她的眼神卻依舊鋒利如刀,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冷笑。
“下次……”伊娜緩緩後退,聲音冰冷如毒蛇吐信,“我會把你的另一隻手也砍下來。”
青鳥微微揚起下巴,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隨時恭候。”
話音未落,伊娜猛地一揮手,一道銀光閃過,一枚飛鏢正射中暈倒那名忍者的咽喉,這是帶不走,也絕對不能給華國留下活口。
那名忍者也是一甩手。
“轟!”
濃烈的白煙瞬間炸開,遮蔽了視線。青鳥下意識屏息後撤,右手短刃橫於胸前,警惕地防備著可能的偷襲。但煙霧中,隻有遠去的腳步聲迅速消失。
警笛聲越來越近,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終於停下。青鳥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斷腕處的劇痛終於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她的視線微微模糊,身體晃了晃,卻仍強撐著沒有倒下。
——還沒結束。
她低頭看了眼沙地上的斷掌,眼神冰冷,仿佛那並不是她的手。
警車急刹在工地邊緣,車門猛地彈開,數名全副武裝的公安持槍衝來。
“不許動!舉起手來!”為首的公安厲聲喝道,槍口直指煙霧中搖晃的人影。
青鳥咬緊牙關,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她緩緩抬起僅剩的右手,從染血的內袋裏摸出一本黑色證件,指尖顫抖著將其展開。
“總參……六……”她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
帶頭神色驟變,迅速上前確認證件,隨即瞳孔一縮:“是自己人!”他回頭大吼,“快叫救護車!她的手——”
另一名公安已經看到了沙地上那截慘白的斷掌,立刻按下對講機:“需要緊急醫療支援!傷者斷腕,重複,斷腕!準備再植手術!”
青鳥的視線開始渙散,膝蓋一軟,險些跪倒,卻被衝上前的公安一把扶住。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清醒,右手死死攥住對方的袖口,染血的指甲幾乎嵌入布料:“忍者……伊娜……往東……”
“明白了,我們會立刻追查!”公安緊盯著她逐漸失焦的眼睛,回頭怒吼,“救護車呢?!再快一點!”
遠處,刺耳的鳴笛聲劃破夜空,閃爍的紅光越來越近。青鳥的身體終於脫力,重重倒在警察臂彎裏。最後的意識裏,她聽見有人在喊:“撐住!你的手還能接上——”
但她的嘴角卻扯出一絲極淡的冷笑。
手?比起這個,她更想抓住的……是那個女人的命。
幾個小時後,心急如焚的劉東才知道青鳥的消息,可那時青鳥在深城人民醫院對傷口進行處理後,已經被緊急轉到滬城的瑞金醫院,那裏有國內對斷掌再接最先進的技術。
值得慶幸的是,青鳥的斷手是被伊娜一刀斬下,傷口極為平整,再接起來也方便一些。
劉東雖急,但協調小組的會議並沒有結束,他根本不能擅離職守,好在剩下一天的會議平安無事,島國浪人可能也損失慘重,並沒有再生事端。
慕榮楚楚撫摸著額頭上的那道傷口,臉上滿是悲戚之色,嘴裏不停嘟嘟囔囔咒罵著。她被劉東碎裂的啤酒瓶紮在上麵,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別不知足了,你能撿條命回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還可惜起你那張臉蛋了”,伊娜冷冷的說道。
“伊娜姐,你說我這要是留下疤痕了那可不妙了,那個死劉東,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慕榮楚楚跺著腳說道。
“這次可惜了,周密計劃下也沒有殺了他們的人,下一次就更難了”。
會議結束的當天深夜,協調小組人員安全離開後,劉東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直接叫了個出租車趕往粵城機場。
淩晨的航班呼嘯升空,窗外是濃墨般的夜色,而他指節攥得發白,眼前揮之不去的全是青鳥斷腕處噴濺的血光,心裏一直悔恨交加,後悔兩個人分開。
上午十點,滬城,瑞金醫院。
無菌病房的燈光在青鳥臉上投下冷色調的陰影,她半靠在床頭,被紗布層層包裹的左手擱在專用支架上,輸液管的透明液體正一滴一滴墜入血管。聽到門鎖輕響,她眼皮都沒抬:“護士,我不用加鎮痛劑一一我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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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劉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青鳥猛地抬頭,輸液管跟看晃了晃。她看看風塵仆仆的劉東一一這人西裝皺得像是醃菜
眼下兩片青黑,手裏還拎著個塑料袋,裏頭露出半截焉頭套腦的百合花。
“探病就帶這個?”她故意晃了晃支架,
“我這手現在可接不了花。”
劉東走近,目光落在她裹著紗布的斷腕上,
喉嚨發緊:“……疼不疼?”
青鳥笑一聲:“疼?習慣了。”她的左手固定在架子上動不了,“醫生說接得不錯,就是以後握刀可能沒那麽利索了。”
劉東把塑料袋往床頭櫃一扔,突然彎腰緊緊抱住了她。青鳥能感覺到他胸腔劇烈的震動,像是有場海嘯被硬生生按在肋骨裏
過了足足十秒,他才啞著嗓子道:“跟老狐狸說,轉內勤吧,別拚命了。”
青鳥挑眉:“怎麽,嫌我廢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劉東皺眉,“你已經夠拚了,這次差點把命搭上。”
青鳥望向窗外,外麵陽光明媚,南方的冬天還沒有來。
半晌,她忽然輕笑一聲:“其實……這樣也好。”
劉東一愣。
“這下終於有理由回去嫁人了,那個人等了我好幾年,我一直不肯嫁他,我就怕有一天死在外麵耽誤了人家。”她轉過頭眼裏帶著幾分唏噓,卻又似有幾分認真,“家裏催了這麽多年,我也該交差了。”
劉東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也笑了:“行啊,到時候記得請我喝喜酒。”說完轉過頭去,兩顆淚珠已然滾落。
劉東衣不解帶地在醫院照顧了青鳥三天。
這三天裏,他幾乎沒合過眼,青鳥每一次因疼痛驚醒,他都會第一時間遞上溫水;青鳥每一次吃飯,他都會默默接過勺子喂她;青鳥每一次因夢到任務失敗而尖叫,他都會握住她僅剩的那隻手,直到她重新入睡。
第四天清晨,護士來換藥時,青鳥的狀態已經穩定了許多。她看著劉東布滿血絲的眼睛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用手推了推他:"滾吧,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別在這礙眼了,我死不了。"
“那我可不管你了”,劉東也有些熬不住了,再看青鳥也確實沒有什麽事,這才放下心來。
“要你管了”,青鳥嬌嗔道,一副十足的小女兒態,還哪裏有揮刀奪命的那種叱吒之色。
瑞金醫院附近滿是小旅店,就是為了方便來這看病的陪護居住,價錢也不貴。
劉東草草吃了飯,隨便找了一家旅店倒頭就睡,三天以來沒日沒夜的看著青鳥,比打一場仗都累。
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多,劉東這才醒來。
他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抽根煙又坐了一會,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妹妹在滬城上大學。一年多沒看到妹妹,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麽樣了。
看看表,還不到四點,完全有時間趕得上和妹妹吃晚飯,不過他看了看自己邋遢的樣子實在是有些不恭,但小旅館隻有早晚供應熱水,想收拾收拾刮刮胡子也辦不到。
邋遢就邋遢吧,見自己妹妹,又不是出去相親,劉東才不管那些呢。
走出醫院大門,十一月的冷風刮在臉上,劉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三天前從深城來時穿的西服,這滬城可比深城冷多了。
好在他扛的住,隨便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劉蕾學校的地址。
滬城大學的梧桐大道上落葉紛飛,劉東踩著厚厚的銀杏葉走進校園。一年多沒來,校園新修了幾棟樓,但主幹道的格局沒變。
他記得送劉蕾入學那天,小姑娘拖著兩個大行李箱,馬尾辮在腦後一跳一跳的,眼睛裏全是憧憬。
遠處傳來陣陣歡呼聲,籃球場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學生。劉東本打算直接去宿舍樓下找,卻被熱烈的氣氛吸引,鬼使神差地朝人群走去。
"防守!防守!機電學院加油!"
清脆的女聲穿透嘈雜,劉東腳步一頓。這個聲音他聽了快二十年,——正是妹妹劉蕾。
他擠進人群,看到穿著天藍色衣服的劉蕾正站在最前排,雙手攏在嘴邊呐喊。她比去年長高了些,頭發剪到齊肩,發梢隨著跳躍的動作飛揚。
場上機電學院的隊員投進一個三分球,劉蕾跳起來歡呼,並且轉身和同伴擊掌。
劉東站在人群邊緣,看著妹妹雀躍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本想招呼劉蕾,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比賽結束再打招呼。
不一會比賽結束,四周的學生也都散去,劉東剛要過去,卻見一個穿著5號球衣的高個子男生小跑到劉蕾身邊,滿頭大汗地說著什麽。
那男生比劉蕾高出一個頭,小麥色皮膚在夕陽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劉蕾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淺藍色手帕遞過去,男生接過時兩人的手指短暫相觸,劉蕾的耳尖立刻泛起淡淡的粉色。
“這小丫頭難道談戀愛了”,劉東不動聲色的在後麵看著。
劉東眯起眼睛。他注意到男生接過手帕後沒有擦汗,而是小心翼翼地折好拿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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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劉東終於出聲,聲音不大卻足夠穿透嘈雜。
劉蕾猛地回頭,馬尾辮在空中劃出半個圓弧。她的表情從震驚到狂喜隻用了0.5秒,像隻受驚的兔子般蹦了過來:"哥?!"
那個5號球員愣在原地,目光在兄妹倆之間來回掃視。劉東刻意沒有移開視線,用他審訊犯人時常用的那種目光將對方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運動鞋,手腕上手表價值不菲。
"這我哥!"劉蕾拽著劉東的袖子介紹,聲音裏帶著藏不住的驕傲,"哥,這是我們院籃球隊隊長薛子建,去年滬城高校籃球比賽最高得分手。"
周子明伸出手:"大哥好"他的掌心有厚繭,是長期練球留下的。
"你好。"劉東握手的力度恰到好處,既不會顯得軟弱也不會刻意施壓,"練球多久了?"
"從初中開始。"薛子建笑著撓頭,露出兩顆虎牙,"不過打得一般,全靠隊友...…"
劉蕾突然插話:"哥你怎麽突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她拽著劉東的胳膊上下打量,"你看起來像剛從難民窟逃出來的。"
劉東這才注意到自己皺巴巴的西裝和周圍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們有多格格不入。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出差路過,想給你個驚喜,走吧,哥帶你吃飯去。"
劉蕾和薛子建打了個招呼,蹦蹦跳跳地摟著劉東的胳膊,兄妹倆有說有笑地往校門口走。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校園廣播裏正播放著輕快的鋼琴曲。
突然,路旁的梧桐樹後閃出五六個女生,為首的留著齊耳短發,耳釘在夕陽下閃著冷光。她們一字排開攔住了去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劉蕾,"短發女生冷笑一聲,"挺有本事啊,勾搭完薛子建又換了個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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