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扮豬吃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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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東,你快想想辦法”,高程程輕挪腳步急忙坐到仍然在角落裏喝著啤酒的劉東身邊。她知道劉東身手厲害,恐怕也隻有他能阻止對方。
    劉東本來不想來歌廳,更是怕麻煩,更何況許海和徐文傑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現在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
    但高程程開口,他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一個固然是老同學的麵子,另一個是打小兩人關係就好,更何況他奪了人家初吻。
    “咕嚕嚕”,他順手把手裏剛喝完的啤酒瓶子往地上一扔,咕嚕嚕的滾到銀鳳子腳下。
    “咕嚕嚕”酒瓶子滾動的聲音格外刺耳,而且瓶子也正好滾到銀鳳子的腳邊,這簡直就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別說成名多年的銀鳳子忍不了,他懷裏的女人都忍不了。
    不等銀鳳子開口,女人張嘴就罵“小逼崽子,是不是不想活了”。銀鳳子對懷裏女人的反應速度和潑辣作風十分滿意,使勁的在女人豐滿的臀部掐了一把,引的女人咯咯咯直笑。
    劉東沒理她,頭也不抬地說:"鳳子哥是吧?我幾個朋友今天就想在這唱歌,要不你坐下喝一口?"
    “艸你媽的,怎麽和我大哥說話呢,幾個小弟摩拳擦掌的衝了過來,但嘴裏罵罵咧咧的大林子看清劉東的臉時頓時愣住了。
    “停”,他一把攔住其餘幾個躍躍欲試的混子,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他正好一年前跟著銀鳳子遭受過劉東的毒打,對這張臉自然十分有印象。
    “鳳、鳳子哥”,他艱難的回過頭向銀鳳子使著眼色,但又不敢明說。
    銀鳳子正納悶,幾個人如狼似虎的撲過去怎麽突然停下了,而且大林子那麽狠辣的一個人此刻竟像一隻小綿羊一般,他不由邁步走了過去。
    誰也沒有想到劉東的膽子這麽大,敢挑釁金陵黑社會上的大哥,歌廳經理心裏更是慌的一匹,急忙攔住正要暴發雷霆之怒的銀鳳子,一邊使眼色讓服務生多叫些人來。
    這個年代,稍大一些的娛樂場所都有看場子的人,雇傭的也是一些社會人,平時就在店裏養著,一旦有事立馬出現。
    “鳳子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一幫孩子見識,抬抬手,放他們一馬”,經理好話說了一籮筐,銀鳳子隻說了一個字“滾”。
    經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開門做生意,為的是息事寧人,並不是怕事的主,銀鳳子固然在道上有一些名氣,但硬碰起來,歌廳的大老板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呼啦啦”,一群歌廳看場子的人也衝到了門口,一時劍拔弩張,大有立即開幹的架式。
    “別攔著,讓他過來”,坐在那的劉東淡淡的說道,“嘭”的又起開了一瓶啤酒,而且還是用大拇指彈開的。
    經理一愣,隨即被銀鳳子一使勁撥到了一邊,他越過大林子等幾人,幾步走到了劉東麵前。
    銀鳳子突然站住了,他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整個人定在那一動不動。
    所有的人都很奇怪,氣場強大的老流氓此刻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剛才的氣勢。
    整個屋子裏突然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銀鳳子盯著沙發上那張讓他有如噩夢一般的麵孔,臉上的橫肉抽搐了幾下,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哥,誤會,都是誤會......"
    “是誤會麽?”劉東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許海說道。
    “誤會你媽個b”,銀鳳子的女人還沒看清形勢,酒精上頭,仍然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沒想到銀鳳子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滾出去”,雖然喝多了酒,但此刻酒已經醒了一半,孰輕孰重他還是能分清的。
    形勢急轉直下,連卡拉ok的經理都覺得畫風有點不對。銀鳳子在道上赫赫有名,怎麽突然如老鼠見貓一樣,他有點好奇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了。
    此時許海也在同學的攙扶下起來,當他知道自己惹的竟是黑道上有名的大混子銀鳳子,自己也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暗想,吃點虧就吃點虧唄,這黑道上的人自己可惹不起。
    “哥,真的是誤會,剛才哥幾個眼瞎沒看清路,撞了您的朋友,我們掏醫藥費,我們賠”,說著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大把人民幣放在茶幾上,哈著腰賠著笑看著劉東的臉色。
    劉東慢條斯理的從兜裏掏出煙,銀鳳子“啪”的一聲點著打火機遞了過來,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劉東手裏煙的不同尋常,這煙市麵上絕對買不到。
    劉東吐了一個煙圈,淡淡的看了銀鳳子一眼,見對方態度出奇的好,也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想再追究了,就擺了擺示意他趕緊走。
    銀鳳子如蒙大赦,灰溜溜的帶著人離開,連桌子上的蛋糕都不要了,他實在是被劉東打怕了,一看到這個人,兩個手腕都隱隱作痛。
    混社會的都知道,江湖哪有那麽多的英雄氣,適時低頭也是一種生存哲學,銀鳳子是老江湖,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給你的醫藥費”,劉東對許海指了一下茶幾上的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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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青臉腫的許海急忙擺了擺手,“劉東兄弟,這個錢我可不敢收,您留著買煙抽,要不是你,今天我這虧就吃大了”。
    劉東擺了擺手沒再說話。
    徐文傑站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倨傲逐漸變成了震驚和畏懼。他原本以為劉東隻是個不起眼的窮小子,沒想到連銀鳳子這樣的狠角色在他麵前都跟孫子似的。
    他咽了咽口水,臉上的倨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尷尬又討好的笑容。他快步走到劉東身邊,搓著手說道:“東哥,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別往心裏去……”
    劉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煙。徐文傑見狀,心裏更慌了,連忙拿起桌上的啤酒,倒了一杯,雙手遞過去:“東哥,我敬您一杯,就當賠罪!”
    劉東看了一眼一邊的高程程,一雙希翼的目光正看著他,隻得接過酒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揭過。徐文傑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裏暗罵自己不長眼,差點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這時,歌廳經理也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態度比之前恭敬了十倍不止。他彎著腰,語氣討好地說道:“這位兄弟,實在不好意思,讓您和您的朋友受驚了。今晚的消費全免,我再送您幾瓶好酒,就當是給各位壓壓驚!”
    劉東抬了抬眼,隨意地點了點頭:“行,那就謝了。”
    經理如釋重負,趕緊招呼服務生去拿酒,生怕怠慢了這位能讓銀鳳子都夾著尾巴跑路的主兒。
    包廂裏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同學們看向劉東的眼神都變了,有敬畏,有好奇,還有幾分巴結的意味。高程程坐在劉東旁邊,嘴角微微上揚,心裏暗笑:“這家夥,還是這麽能裝……”
    許海並沒有因為挨了打就提出散局,而是詼諧幽默的挑動著屋內的氣氛,讓大家不至於冷場,而劉東也在眾人的慫恿下唱了一首軍旅歌曲。
    唱罷這首歌,劉東起身要走,幾個人再三挽留也沒留住,隻是和高程程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劉東走出歌廳,寒風頗涼,吹散了包廂裏帶出的煙酒氣。他雙手插兜,慢悠悠地沿著街道往學校方向走,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走了一會,再拐過一條街就是學校的位置,他就看見前方路燈下停著一輛木板車,車上歪歪斜斜躺著兩個人,仔細一看正是同班的張子浩和李明,兩人醉得不省人事,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麽。而站在板車旁,滿頭大汗、一臉為難的,則是班裏的老實人趙小川。
    “小川,咋回事?”,劉東急忙問道。
    趙小川正使勁推著板車,可板車紋絲不動——這玩意兒沒輪軸潤滑,再加上兩個醉漢死沉,他一個人根本拉不動。正急得團團轉時,一抬頭看見劉東過來,眼睛頓時一亮。
    劉東走近,瞥了眼板車上癱著的倆人,忍不住樂了:“這倆貨喝成這樣,還敢往板車上躺?不怕半路滾溝裏去?”
    趙小川苦著臉說“東子,今天周日,我們仨請假出來,沒想到他倆喝點酒醉成這樣,出租車司機都不樂意拉……我一個人又弄不動他們倆,實在是沒辦法了,正好附近有個工地,就和打更的人借了輛板車。”
    劉東搖搖頭,咱倆推倒是能把他倆推回去,但門崗是肯定過不去了,一點招也沒有。
    趙小川也急了,“東哥,那可咋辦,這都十點了,半夜區隊長肯定查寢,這要是查到夜不歸宿,肯定得關禁閉。
    “我也沒轍,除非把他倆弄醒,然後咱們跳牆回去”,劉東無奈的擺擺手。
    眼見的時間越來越晚,趙小川急得直跺腳,四下張望,突然瞥見路邊有個水坑。他二話不說,脫下外套往水坑裏一浸,擰出一把冷水,“嘩啦”一下全灑在張子浩和李明臉上。
    南方的冬天雖然來的晚,但晚上氣溫較低,水也冰涼。
    “我操!”張子浩一個激靈彈起來,水珠子順著下巴往下滴,“下雨了?!”
    李明也被濺到一些,迷迷糊糊抹了把臉,嘟囔道:“誰...誰他媽潑我...”
    “潑你大爺!”趙小川拽著兩人衣領猛搖,“再不清醒等著關禁閉吧!”
    劉東憋著笑,把板車往路邊草叢一推:“趕緊的,翻牆回去還能趕上查寢前鑽被窩,這車放這,明天一早再送回去。”
    張子浩兩人一聽要關禁閉,酒也嚇醒了一半。
    四個人跌跌撞撞摸到學校西牆根。這處圍牆矮,牆頭還留著往年學生墊腳的磚痕,也是劉東晚回經常跳的地方。
    四個人剛落地,忽然聽見黑暗裏“哢嗒”一聲——是打火機合蓋的聲響。
    “挺會挑地方啊。”
    牆根陰影裏亮起一點火星,上官朋叼著煙走出來,區隊長上尉肩章上的銀星在手電光裏一閃,照得張子浩剩下的一半酒也醒了。
    “報...報告區隊長!”趙小川下意識立正,結果踩到李明腳背,兩人“咣當”摔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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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朋拿手電戳了戳張子浩還在滴水的頭發:“喲,還知道洗把臉清醒清醒?”手電光又掃到劉東,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便裝,一擺手示意他趕緊走,隻剩下哭喪著臉的三個人。
    第二天早操的時候,劉東果然沒有看到這三個人,想必是在禁閉室裏麵壁思過呢。
    劉東很珍惜剩下的學習時間,軍校四年,一晃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到時候大家各奔東西,這裏的一點一滴也隻能存在記憶裏了。
    劉東喜歡這樣的氛圍,每天早飯後等到集合哨一響,各區隊學員集合好後,在去往教學樓的那一小段路上,一水的“紅牌牌”肩章,每個人左手提著書包,腳上是統一的軍用黑皮鞋,擦得澄亮……邊走邊唱著軍歌,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又過了一個禮拜,劉東周六下午就和上官朋請了假,他是全院唯一一個來去隨便的人,連院長都給他開綠燈,上官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吧。
    劉東要去滬城,那裏還有個養傷的青鳥,金陵離滬城隻有三百公裏,火車車次也多,今天去,明天就能回來。
    劉東坐的是直快,四個小時就到了地方,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天色已經黑了,青鳥的病房靜悄悄的,劉東趴著門玻璃往裏一看,青鳥半靠在床上,膝蓋上放著一本書,但目光卻並沒有放在書上,而是托著腮在想什麽。
    “咋的,抑鬱了?”,劉東推開門笑嘻嘻的說道。
    青鳥看到劉東眼睛一亮,她知道劉東回來就代表著報複行動已經結束,隻是不知道結果。
    “怎麽樣?”她急忙坐起身來問道。
    “仇是給你報了,一隻手換了一隻腳外加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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