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順路過來，等會去派出所。”通過監控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原來是有人來砸場子了，問題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嚴重，隻是吧台的監控盒子讓人拆走了，他們可能不知道攝像頭是獨立攝像儲存的，盒子隻是一個共享視角和上傳視頻到雲庫的轉換裝置，先看看這背後有沒有吳家和李家的影子吧。“先別收拾了，把東西恢複成原狀，聽我的，這都是錢，一定別再動了。”
    街道派出所離飯店並沒有多遠，隻是門口有幾家新聞媒體的車讓我有些意外，京中日報是來撈明德叔的這我可以理解，畢竟昨晚上打架，他衝在最前麵的，隻是身手差了一些，可能是經常寫東西不運動。
    那其他幾家報社什麽意思，莫非是因為有林姐在，感覺有焦點，所以幾家報社也猜測這可能是吳家或者李家的報複行為，一大早的來采集素材來了？
    大廳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都市麗人，隻是她的臉色有些疲憊，林愛霞抬頭看了一下進來的人，一臉驚訝，“小天， 你怎來了？”
    “應該是我問你吧，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也不是什麽大事，你還要進修，我不想總麻煩你。”昨日有些柔弱的女人逐漸成長起來了，有人說財可以壯人聲威，看來不是不無道理。
    “現在情況怎麽樣？”
    “豔紅和秋麗家男人受了點傷，陳大哥的腦袋讓人打破了，已經包紮了，對方一共六個人，他們可能沒想到工友們這麽團結，這會還在醫院沒回來呢，派出所的意思是雙方協商，我們賠償點醫藥費了事，可陳大哥不願意，派出所就打了陳大哥單位的電話，現在正在裏麵聊著呢。”
    打架鬥毆的群體事情如果雙方傷情並不嚴重，能私了就私了，對方六個人都在醫院，造這個傷情都可以追究刑事責任了，而派出所寧願和稀泥也不追究，可能就是考慮到林愛霞身份的特殊性，趙大武案才告一段落，雁鯨才消停了幾天，林愛霞合法經營的飯館裏，忽然出現幾個人找茬，打架把飯店砸了，不能不讓人產生聯想，弱勢群體趙大武的家屬遭人打擊報複，那問題就嚴重了啊，不管是誰指使的，最終問題的矛頭還是會指向李家和吳家。
    “小林，你還別說，剛才我看了，飯店老板娘長的是不錯，怪不得老陳著迷的班都不想上了。”
    “那是，她現在可是一個金寡婦呢，不但有房，有錢，就飯店的門麵都是自己買的了，老陳這是想要人財兩得呢。”
    “你還別說這次來還真掏著了，沒想到他自詡為鬥士的陳明德，還會有這愛好，放著家裏的美嬌妻不疼，喜歡寡婦。”
    “他媽的，等會回去把素材好好潤潤色，這幾天的熱點肯定沒得跑，讓他陳明德得意，上次竟然罵我們新聞人沒有骨氣，他倒好，跑飯店來舔盤子了，活該。”
    “可這件事，胡亂報道會不會讓上麵的人惱怒啊。”
    “你傻啊，花邊新聞，桃色新聞，會不會寫，老百姓的關注點不在於是誰找飯店的茬，而在於他倆有沒有事？嘿嘿，這一點我清楚，老百姓最愛看了，他們喜歡撕下文化人臉上的虛偽麵具，上次老陳直接向李家和吳家開戰，這次正好幫他們出口氣，說不定還有紅包拿呢，走了趕緊回去趕稿子了。”
    辦公室裏忽然傳出來一陣咆哮聲，林愛霞和小天，急忙向辦公室走去，卻被值班的民警攔著了，“警察同誌，我們是陳明德的親人和朋友，進去勸一下他，他頭上還有傷，不能生氣的。”
    “你們等一下，我進去問一下。”過了兩分鍾，民警示意林愛霞和小天進去。
    “二十萬，他們想錢想瘋了吧，他們是敲詐，是勒索，他們是黑社會，怎麽可能呢，我被打成這樣，他們也要賠我醫療費，誤工費呢。咦，小天，你咋也來了。哎吆，疼疼疼。”陳明德拍完桌子，才發現進來的二人，見二人打量著他身上的繃帶，不免有些尷尬。
    “範所長，我以我們報社的名義做擔保，老陳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對方罵的太難聽，他是不會動手動，再則也是他們用那東西砸人，實在是太侮辱人了，你這二十萬也太多了，誰能拿的出來啊。”
    “錢嘛，你們雙方可以協商，至於誰先動的手，誰先罵的娘，這些我都不管，我的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降低影響，也就是老荀你來了，咱們才能坐在辦公室裏談，其他人早就追究刑事責任了。”
    範誌明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陳明德，這家夥咋咋呼呼的，是怎麽在單位混的，範誌明如果不是顧忌對方報社主編的身份，早就把人關在小黑屋裏，讓他冷靜冷靜了，顯然，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回頭這家夥在報紙上胡說八道就不好了，陳明德這三個字，前些日子還是有些知名度的。“當然，如果你們拿出有力證據，證明他們罵人在先，事情就好解決的多了。”
    “證據嗎，我這裏有。”幾個人轉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少年，“大廳裏裝修的時候安了幾個攝像頭，正好能夠拍到那一桌客人，視頻我帶來了，現在要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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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嗎？”範誌明語氣怪異的問了一句，這個小胡辦事這麽不靠譜，不是說監控盒子都搬回來了嗎？“那就看看吧。”
    將視頻拷貝到微機上，然後拔掉優盤，點擊播放，眾人都盯向了微機屏幕，隻有範所長若有所思的看著少年，這小夥挺警惕的，本想著尋個由頭把u盤扣下，若拍下的視頻真能當做證據，賈老板交代的事情就不好辦了啊，哎，這兩邊的人都不能得罪，還真是一個麻煩事啊。
    林愛霞看著監控視頻，心裏五味雜陳，沒想到在雁鯨做點小生意這麽複雜，她隱隱約約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可擔心事情鬧大，她並沒有說實話。因為事情沒發生前，她就接到了同行的警告。
    鄉愁飯店所處的這條路叫鳳鳴路，因為是新修的馬路，所以比較寬，路邊花壇裏還種了樹木，林愛霞也沒有留意對麵也有一家餐館，跟她一樣，招待的客戶群體主要是附近工地的守田人。
    和林愛霞飯館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們的工作是給工地配餐的，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工地上還會拿餐券抵一小部分工資，不過餐館的價格還不算太離譜，為了生活，工友們想著每月還能改善幾天夥食，也沒有太計較，誰讓餐館老板跟工地的二老板賈總認識呢。
    林愛霞也側麵問過豔紅的男人永強，大兄弟告訴了她一個內幕，餐館日常賣的都是鹵肉，價格雖然偏貴，但味道過的去，可日常配餐就差遠了，米裏經常吃到石子就算了，菜根上還帶著泥就下鍋了，這是一個在那裏幹過一段時間的老鄉酒後告訴他的。
    那個老鄉之所以離職是因為感覺做的事情有些缺德，“雖然他們的鹵肉賣的不貴，可利潤卻十分驚人，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嗬嗬，猜不出來吧，其實我跟你說，他們的原材料是從國外來回來的，在國外，洋人是不吃這些動物內髒的，認為不健康，嘿嘿，那是那些外國佬不會做，這九轉大腸夠他們學一輩子了。”
    “噢，原來他們的原料成本便宜啊，那隻要處理幹淨，這也沒什麽吧，那咋不幹了？”永強趕緊問道。
    “哼，那是他們不幹人事，都說人的貪念會慢慢增長的，剛開始他們的確掙了不少錢，據說還在雁鯨買了房，可跟別人的大生意相比，這點利潤他們看不眼裏了。唉，人有錢了良心就黑了啊，永強兄弟，你聽我說，咦，說到了哪了，嗯？對了，你哥我，以前沒出來之前我在老家養過幾年豬，他們後廚後來送過來的豬，我大眼一瞧就知道咋回事了，那可是病豬啊，這幫壞良心的家夥。”
    林愛霞這才明白，為什麽永強兄弟說她弄點大骨頭燉燉生意肯定好了，為了不吃病豬，守田人兄弟們吃了一個冬天的蘿卜白菜，早就饞了。可這並不是這次事件爆發的原因，林愛霞的定價是薄利多銷，工友們大都是晚上來吃的，雖說對老賈的生意有些影響，可並不嚴重。
    主要是前天有人找林愛霞訂餐了，這讓賈紅感受到了危機。林愛霞猜測估計對麵的賈老板也就是想警告一下她這個孤苦無依的外鄉女人。隻是她沒想到，天下守田人是一家，一下捅到了馬蜂窩，讓工友們一頓暴揍進了醫院，事發之後，林愛霞看到了躲在遠處的賈紅，她也知道，賈紅有背景，隔壁一個工地的老板，賈賀宇就是她的靠山。
    隻是那些人說的話太難聽了，所以她才默認了陳大哥的行為，不願意妥協，名譽對一個寡居的女人太重要了，她不想讓人指指點點。
    “你看，你看，這個人，暫停，暫停，這個人丟了一個東西到鍋裏，我就說，我們飯店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再說林妹子就進去三分鍾，三分鍾能幹啥？”陳明德激動的指著屏幕說道。
    “三分鍾能幹啥，三分鍾能幹的事情多了。”範誌明忽然衝陳明德厲聲喝道，“你們飯店，這是你的飯店嗎？”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三分鍾能幹的事情多了，這不是有監控嗎，你今天把話說明白。”剛才還沉默的林愛霞忽然爆發了，砰砰砰的用拳頭捶了幾下桌子。
    範誌明也沒想到之前顯得有些柔弱的林愛霞會拍桌子，不由的被震懾了一下，等他緩過神，才明白說錯話了，尤其是荀總編耐人尋味的眼神，好像看出點什麽。事關女人的聲譽，範誌明也不敢在亂說什麽，隻得拿起了電話，“喂，把他們幾個都帶回來，什麽采訪，沒聽明白嗎？就是抬也把他們抬回來。”
    聽到範誌明說了這番話，林愛霞才又重新坐了下來，視頻資料證明這件事有貓膩，這夥人是故意找茬，範誌明心裏也很惱火，這幾個人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報社的，得罪哪個報社不好，還把人主編給打了，這可是陳明德啊，連敢吳家和李家開炮的人，而現在就是把新聞素材送到人家的手裏，不明身份的人打擊報複受害人家屬，如果這件事明天早上見報，不耽誤他下午出攤賣紅薯，這個老賈，也不提前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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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將陳明德等人送出派出所，範誌明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下號碼走到旁邊走廊，“喂，賈老板。”
    “老範，怎麽回事啊？”
    “情況有些變化，這件事有些麻煩，對方手裏有監控視頻，拍的很清楚。”
    “監控視頻？不是說已經處理了嗎？”
    “這個時候不要在糾結這個問題了，你的人打的是鯨中報社的陳明德，賈老板經常看新聞的話，應該會認識他，對方的態度很強硬，要的也不多，加上飯店的賠償也是二十萬，你讓人準備一下吧，交代好你的手下，下午準備和解吧。”
    把之前賈老板的話，原封不動的退回，範誌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孰重孰輕他還是知道的，尤其是剛才那個年輕人篤定的語氣，隻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就攝人心魄，範誌明在某些領導身上見過這種眼神，判斷少年絕非易與之輩，這些幹房地產的，這幾年掙了些錢，就分不清自己是誰了。
    “小天，現在該怎麽辦啊。”林愛霞臉上有些擔憂。
    “店裏這兩天就不要營業了，等事情處理完再營業吧，快的話，下午就能拿賠償了，明德叔，你的傷沒事吧，你們怎麽回去。”
    “我坐單位的車回去，這兩天先在單位湊合一下吧，哎吆，昨晚上也不覺得，怎麽這麽疼啊。”
    “不好意思啊，陳大哥，沒想到連累到你了。”林愛霞現在見不得人受傷。
    “沒事，一點皮外傷，不礙事。”說完陳明德揮舞了一下手臂，猶如得勝的將軍一樣上了汽車，哼，我陳明德現在也算是一個人物了，提一下名號，就能讓一個所長低頭啊。
    “我也走了林姐，你別想那麽多了，有些人你越怕她，她越猖狂，如果你以後想在雁鯨立足，衝突是少不了的，趕緊回去休息吧，一諾肯定擔心壞了。”
    “嗯，再見小天。”望著少年遠去，林愛霞騎上三輪也回去了，她想買一輛車了，你越是低調，別人越想欺負你，她也不想女兒在小區裏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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