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阿列克謝，一共八個人。”齊銘幽幽開口，語氣悠長，頓住抬頭看向秦飛，“有槍。”
    “有幾把？”秦飛淡定問。
    “一人一把。”齊銘回答。
    一人一把？
    秦飛微微皺眉，這還怎麽跟人家鬥，要知道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是又準又快。
    “一大半都是長槍。”齊銘補充一句，神色愁苦，“阿列克謝這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才不在乎被綁的那倆人是不是警察。”
    秦飛作沉思狀，齊銘也在低頭想著什麽，車廂裏很是安靜。
    司機雖然聽不懂倆人在談什麽，但是他並不蠢，看出來副駕駛的齊銘有些不對勁，不由警惕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野車離開了繁華的市區，朝著近郊的一座廢棄廠房駛去。
    “史隊，你怎麽樣？”
    廢棄廠房裏，史強和姚娜被綁在了一根水泥柱上。
    姚娜還好，她挨了一拳昏死過去，醒來就在車上了，史強吃了不少苦頭，整張臉腫成了豬頭。
    “沒事，死不了。”史強回應。
    “這些人到底是幹嘛的，像是早就盯上我們了，有預謀的。”姚娜問。
    史強也很想問這個問題，身為一名經驗豐富，什麽離奇案子都見過的老刑警，他還是覺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他和姚娜看著不像是有錢人，在莫斯科這邊無根無係，社會關係幹淨的如同白紙，這幫人為什麽要綁架他們？謀財還是害命，總得有個動機才對。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史強抬頭往自己的左手邊看去，距離他和姚娜差不多二十米的地方，油桶裏點了篝火，油桶旁邊，五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抽煙聊天，三個人手裏拿著ak，另外兩個人腰間鼓鼓的，應該是手槍。
    “姚娜，保存體力，少說話，他們暫時應該還不會動咱們。”史強語氣沉著，“他們像是在等什麽人，綁架我們，是逼迫某人現身。”
    “可，我們在這兒誰都不認識，也沒人認識我們。”姚娜愣了愣說，“史隊，會不會是那些劫匪的同夥，他們拿咱們當人質，換自己的同夥？”
    “應該不是。”史強也想過這個可能性，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群劫匪不該放著他們不管，“要真是的話，他們早就提條件了。”
    “姚娜，不對，我們在這，認識一個人！”史強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
    “史隊，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秦飛吧。”姚娜也反應過來，“是他得罪了什麽人，然後這幾天我們天天去酒店找他，被當成他的朋友了？”
    “應該就是這樣了。”史強有種前列腺瞬間通暢的感覺，不管如何，總算是搞清楚怎麽回事了，“他們現在是在等秦飛過來。”
    “他會來嗎？”姚娜幽幽問，她想起自己不久前還在酒店裏拿著手銬要把人家給銬起來，“咱們跟他又不熟，而且，我們懷疑他殺了胡金華，一直在調查他，他已經心生反感了。”
    姚娜其實有話沒說完，在她看來，這個秦飛或許不是什麽壞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麽好人，現在對方已經對她和史隊心生厭惡，對他們死纏爛打的調查很反感，這時候不來恰好可以，借刀殺人。
    “會來的。”史強想了想說，“他是個有正義感的人。”
    “史隊，你...”姚娜聽到這個回答，很是驚訝，“你不是一直懷疑是他殺了胡金華，認為他動機不純？”
    “並不矛盾。”史強沉沉說，“我要的是真相，並不是針對他，如果拋開警察的身份，我很欣賞他，或者說，敬佩他，當時火車上那個情況，如果是我，做不到他做的那些事。”
    姚娜沉默了，她覺得史強很別扭，一邊要調查人家，一邊又欣賞佩服。
    “史隊，我覺得，他不會來。”姚娜歎息一聲，“他應該不是壞人，但也不會是像你說的，那麽有正義感，他那麽有錢，不會拿命冒這種風險的。”
    倆人正小聲交談著，突然篝火那邊傳來響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但好像受了傷，走路的動作很是怪異，一點一點往前挪，生怕步子邁大了扯著襠。
    走過來的男人大聲喊了幾句，抽煙的幾人連忙把煙踩了，端起槍，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姚娜，這人說了什麽？”史強問，姚娜懂俄語，剛才那人聲音很大，她肯定是聽到了。
    姚娜卻沉默，像是沒有聽到史強的問話。
    “姚娜。”史強又喊了一聲。
    “史隊，那人說，秦飛正在過來的路上。”姚娜低聲說，“他要那幾個人做好準備。”
    史強聽出來姚娜語氣中的窘迫，畢竟剛剛她才斷言秦飛不會來。
    “史隊，他就是來，也沒有用。”姚娜歎息著說，“這些人手裏都有槍，可沒有機會讓他像火車上那樣玩什麽二桃殺三士的計謀。”
    “姚娜，如果當時是你在火車上，你能像他一樣，把那些劫匪玩弄於鼓掌之中嗎？”史強問。
    “我？”姚娜愣了一下，沉吟著回答，“我，我不行。”
    “也就是說，現在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隻是對你而言。”史強很是認真說，“其實我也跟你一樣，認為他如果是一個人過來，什麽用也沒有，可我們不是他，不知道他會怎麽做。”
    “有可能，他會像在火車上那樣，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史強話音落下，姚娜下意識偏頭想要去看史強，可她和史強在水泥柱的對立麵分別綁著，完全看不到對方。
    她很想看看史隊現在的表情，他為什麽會對一個不過幾麵之緣的人，有著如此不尋常的信心。
    “史隊。”姚娜說完頓了頓，“那個秦飛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就安全了，畢竟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就是秦飛，我們隻是個引子？”
    姚娜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雖然是現實，但她似乎不應該說出來，雖然事情是因秦飛而起，可人家現在已經冒著生命危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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