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隊，沒人了嗎？”安靜了一陣後，姚娜問。
    “別亂動，再等等。”史強說。
    “那個，我覺得，應該都跑了。”秦飛插了一句說，“阿列克謝已經死了，這幫人應該是拿錢辦事的。”
    秦飛說完，姚娜轉頭看了他一眼，在明亮的車燈光束中，她的目光有些窘迫。
    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姚娜連忙躲開。
    “再等等，小心為上。”史強強調說，頓了頓問，“你一個人來的？”
    “通知大使館了，他們正在來的路上。”秦飛想了想，莫名生出一股怨氣，“我倒不想一個人來，可再來晚一點，啥都晚了。”
    三人就這樣躲在越野車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五分鍾過去後，史強說，“應該安全了，你們倆別動，我去看看。”
    “史隊，我跟你一起！”姚娜連忙跟著起身。
    “別動，這是命令！”史強吼了一句，姚娜這才悻悻縮了回來。
    史強摸出去了一會兒，黑暗中響起了他的聲音，“沒事了，出來吧。”
    姚娜聽到這話，迫不及待起身，像是很嫌棄和秦飛擠在一起。
    秦飛自然感受了這個年輕女警的不待見，不過他對此無所謂，反正又不欠她，更不指著她吃飯。
    “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沒事了安全的時候，槍聲陡然炸響。
    史強聽到槍聲，衝越野車拔腿飛奔，等他到了跟前，看到是姚娜撲在秦飛懷裏，秦飛右手舉槍指向牆邊。
    “已經死了。”史強順著秦飛槍指的方向摸了過去，一個男人靠牆抱著ak，這人應該就是姚娜打中那人，隻是受了傷，剛才想要開槍，被秦飛發現，搶先了一步。
    秦飛懷裏的姚娜此刻大腦一片空白，她剛起身要去和史隊匯合，突然就被秦飛給一把拉到懷裏，然後耳邊就響起震耳欲聾的槍聲。
    “姚娜，沒事了。”史強返身回來，拍了拍姚娜的肩膀，但對方像是嚇傻了，不為所動。
    “我說姚警官。”秦飛低頭看了一眼姚娜，“你可以鬆手了。”
    姚娜抬頭愣愣看了秦飛一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抱著對方，哪裏像個保護人民群眾的英勇警察，倒像個被毛毛蟲給嚇到跳起來的膽小丫頭。
    “對，對不起。”姚娜鬆開懷抱著的雙手，怯生生道了歉。
    “怎麽樣，沒事吧。”史強上下打量著姚娜，確認她有沒有受傷，意外地發現姚娜臉色燒紅。
    “沒，沒事。”姚娜擺了擺手，低著頭不知所措。
    確認姚娜沒事，史強看向秦飛，“秦先生，謝謝。”
    “這事因我而起，談不上。”秦飛說完指了指外麵，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應該是大使館的人到了。”
    說完秦飛走向越野車，齊銘依舊縮在中控台下麵，他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
    齊銘這才緩過神來，艱難起身，“沒，沒事了就好。”
    很快，林建帶著人趕到，開始收拾局麵。
    “林秘書，史隊長，這邊沒我事了吧，還是說要我配合調查？”秦飛問。
    林建和史強對視一眼，知道對方這是心裏有氣，史強上前一步，朝秦飛伸出手，“秦先生，沒事了，謝謝。”
    “秦先生，我安排人送你回酒店。”林建上前，摟過秦飛肩膀。
    “等等！”林建和秦飛沒走幾步，姚娜突然喊了一聲，在場所有人都因為這一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感知到齊刷刷的目光，姚娜很是不好意思，臉紅的像是燒紅的鐵塊，她低著頭快走幾步到了秦飛跟前，深吸一口氣，“秦飛，謝謝你，救了我。”
    “我說過了，這事因我而起，談不上救，用不著謝。”秦飛淡淡說完，都沒多看姚娜一眼，然後在林建的陪同下離去。
    姚娜抬頭看著秦飛的背影，眼神莫名有些迷離。
    “姚娜，你在想什麽？”史強突然來到旁邊問。
    “啊，沒有。”姚娜很是慌亂，連連搖頭，“我，沒想什麽。”
    史強微微頷首，看了看遠去的秦飛，又看了看自己這個才帶了幾個月的徒弟，若有所思。
    在回大使館的車上，姚娜一個人坐在副駕駛，偏頭看著漆黑一片的窗外，思緒肆意翻飛。
    “也就是說，現在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隻是對你而言...有可能，他會像在火車上那樣，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她想起不久前史強說的話，當時她是怎麽也不相信秦飛能做到什麽他們做不到的事情的，可當那輛越野車的燈光刺破所有黑暗，耀眼的讓她睜不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支箭，射中了她的心髒。
    這個人，還真的做到了所有人都覺得做不到的事情，如同神兵天降。
    在最絕望的時刻，在最窒息的黑暗降臨之前的那一秒，一束耀眼的好似太陽的光照了過來，那個男人，用最野蠻最暴力的手段直直撞了過來。
    姚娜有些懊惱自己，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越野車撞過來的畫麵，偶爾能強行按下去，又會換成那個男人有些冷淡的臉，哪怕這倆個都按下去了，強迫自己去想別的不想幹的事情，某種很是溫暖的感覺又會從心底冒出來。
    姚娜啊姚娜，你可是天之驕女，你肯定是嚇壞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那個人，可是潛在的殺人凶手，你的職責，是找到證據，然後拍在他的腦門上，趾高氣昂地質問，“證據擺在這，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史強就坐在後排，姚娜的異樣他自打上車以後就感知到了。
    這是他帶的第一個女徒弟，在帶之前，他拒絕過很多次，一來他不想帶女孩，覺得麻煩事太多，而且女孩不能當男孩使，幹他們這行，很多時候不方便，二來這個女孩在來他們局之前就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傳聞她背景不簡單，這在他看來更是個燙手山芋了。
    到最後實在推不掉，他隻好咬牙認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姚娜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小姐模樣，反而相當接地氣，不管啥髒活累活，都搶著幹，學習的主動性高，學習能力也很強，他這才動了好好培養的心思，真的當成了徒弟來帶。
    “姚娜，明天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一天，後天我們就回國。”史強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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