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同意了。”
    王大鵬哥倆的效率很高，王永和坐在堂屋深思了沒一會兒，哥倆便掃清了最後一道障礙，去而複返。
    “你媽…真同意了？”王永和抬頭看著兒子王大鵬。
    “嗯。”王大鵬重重點頭。
    “爸，媽不會怪你的，咱們都是為了這個家，媽她理解。”王大龍也說。
    王永和緩緩低下頭，再次陷入沉思。
    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心中都會竊喜，兒媳婦江芷晴的模樣身段說是萬裏挑一也不為過，可王永和內心隻有無盡的沉重。
    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他最後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你個賤貨，狐狸精，騷蹄子，破爛貨！”
    外麵傳來的尖銳罵聲，讓父子三人皆為之一震。
    “是媽的聲音。”王大龍指了指外麵說。
    他說話的功夫，王大鵬已經衝了出去。
    新房裏，江芷晴被女人一手死死攥著頭發，女人的另一隻手毫不惜力對著江芷晴的臉招呼，啪啪啪的摔打著。
    “你禍害我兒子不夠，現在還來禍害我，草你媽的賤貨！你個欠草的破爛貨……”
    女人一句接一句咒罵著，用最肮髒惡毒的語言，打罵完全不足以發泄她內心的憤怒，她開始撕扯江芷晴的衣服。
    王大鵬衝進來的時候，江芷晴披頭散發，臉頰紅腫，衣裳淩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媽，你這是幹啥！”王大鵬一把抱住母親，“你要撒氣也不是現在，打壞了咋弄！”
    “我的天爺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女人沒有搭理兒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天喊地，仿佛她才是被罵被打的那個人。
    “媽，你別這樣，咱們不是都說好的嗎。”王大龍扶起母親，給弟弟王大鵬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攙扶著女人出了門。
    “爸，趕早不趕晚。”王大鵬走到父親跟前叮囑，“你放心，她不敢胡來，也不敢死。”
    說完，王大鵬離開了新房，把門從外麵給鎖上了。
    王永和呆呆站在那，如同被澆築了在原地，新房裏很安靜，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躺在地上的江芷晴，似有若無的呻吟聲。
    過了好一會兒，王永和緩緩走向江芷晴，彎腰將她攔腰抱起。
    “莫怪，要怪就怪你那個老板。”說完，王永和將江芷晴放到了床上。
    江芷晴的意識逐漸清晰，她已經沒有了喊的力氣，也沒有了哭的力氣，甚至連，絕望的力氣都沒有了。
    命運一次次的捉弄她，像是篤定了要把她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秦飛一次次的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拉了回來，可這一次，沒有可能了。
    感知到王永和的手觸碰到了自己的脖頸，他正在解襯衫的扣子，江芷晴擠出一點力氣，轉過頭，睜眼看著王永和。
    江芷晴慘白的臉和空洞無物的眼神，嚇了王永和一個激靈，他猛地縮回手，不敢進行下一步。
    “咚咚咚！”
    太陽已經下山，天色蒙蒙黑，王大龍和王大鵬哥倆就在院裏坐著，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他們一跳。
    “你是？”王大龍拉開門問。
    “警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劉永新直接亮出證件，“江芷晴在不在這？”
    “江芷晴…不在！”王大龍愣了一下連忙否認。
    “到底在不在！騙警察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劉永新嚴肅表情，加重語氣。
    “在。”王大鵬上前說，“她是我老婆，請問你找她什麽事？”
    “你老婆？”劉永新皺了皺眉，“讓她出來一下，有點事要她配合調查。”
    “不好意思，警察同誌，她今天不舒服，已經睡下了，你明天再過來吧。”王大鵬直接下了逐客令。
    “麻煩把她喊起來，配合警察調查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劉永新一本正經說。
    “我不是說了她不舒服…”
    王大鵬話還沒說完，劉永新直接衝進了院裏，“江芷晴！江芷晴！我是刑偵支隊的劉永新，有點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你幹什麽，這是我家，你是警察就能隨便闖隨便喊嗎！”王大鵬衝到劉永新跟前大聲質問。
    劉永新皺了皺眉，看著王大鵬，目光銳利如刀，多年來的直覺告訴他，王家人正在犯罪！
    和劉永新的目光剛一接觸，王大鵬頓時不敢再吱聲。
    “警察同誌，你好你好你好！”王永和開門從新房出來，熱情走向劉永新，伸出手，“有啥能幫忙的，您盡管說話，我們無條件配合！”
    “江芷晴在哪？”劉永新問。
    “在…在裏麵。”王永和指了指身後的新房。
    “我有點事要問她，你們不準進來。”劉永新掃了父子三人一眼，然後走進新房，將門關好。
    “爸，咋辦！”王大龍心急如焚，江芷晴要是跟劉永新胡亂說，他們就麻煩了。
    “不用慌，她說什麽都無所謂，我現在跟她是合法夫妻，誰也沒辦法。”王大鵬說。
    “先看看再說。”王永和想了想說，“不行我明天再去找一趟薛所。”
    劉永新拉開燈，鎢絲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內，江芷晴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像是病了。
    “江芷晴，我是…”
    “劉警官？”
    “嗯，我是劉永新。”
    “劉警官，救命，救我……”
    近半小時後，劉永新走出新房，徑直走向王永和，“王廠長，天太晚了，走夜路回去不安全，能不能在你這借住一宿，我給住宿費。”
    “不行！”王永和還沒說話，王大鵬便大聲拒絕，“村裏這麽多人家，你愛住誰家住誰家，反正我們家不行！”
    “村裏哪家也沒有你家條件好不是？”劉永新笑了笑，“怎麽，不相信我是警察？”
    “跟這沒關係，我們家不喜歡生人，反正就是不行！”王大鵬大喊。
    “我偏要住呢？”劉永新含笑打量著王大鵬，“怎麽，你犯法了，所以怕警察，怕我發現？”
    “你，你，胡說…”
    “王大鵬！怎麽哪都有你！”王永和喝斥一聲，打斷兒子，然後賠著笑說，“警察同誌，你隨便住，住多久都行，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劉永新點了點頭，“那就打擾了。”說著劉永新指向新房旁邊的房間，“我晚上就住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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