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這……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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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無妨!”
    楊文遠自然不介意顧廷燁不能飲酒。
    喝酒這事他向來是不喜歡強來的。
    能喝則喝,不能喝轉而飲茶是同樣的道理。
    非但不介懷,楊文遠反而打趣道:
    “到時候我們喝酒你看著便是。”
    說罷,楊文遠笑意稍斂,略作思忖後,轉而朝顧廷煒詢問道:
    “三郎呢?你家二哥哥不喝酒,要不你幫著應付幾口?”
    顧廷燁剛要幫著回話,顧廷煒卻是提前忙搖了搖腦袋,帶著歉意道:
    “抱歉了,遠哥哥,我是跟著二哥哥出來的,若是喝了酒,之後父親怕是會一起怪罪到二哥哥身上……”
    聽了顧廷煒的回答回話,楊文遠暗自呲了呲牙。
    看來還真是個性子淳樸的。
    有小秦氏這座大山在,這兩兄弟日後怕是難辦了!
    “哦,這倒是我疏忽了。”楊文遠故意拍了拍腦袋,語氣懊悔道。
    不過不動聲色間,悄悄挪了挪位置。
    “家裏的席麵還在籌備,要不我們先釣會兒魚?”
    長柏自無不可。
    他今日算是體會到了釣魚的樂子了。
    不過長柏剛一轉身,就要回返剛才自己的釣位,卻是立即和楊文遠碰了個正著。
    釣位被占了還不說。
    長柏再越過楊文遠往後一看。
    陡然發現自己的魚簍,也已經被貼心的互換了位置。
    “來來來,快坐!”
    楊文遠一臉自然地就近坐在長柏剛才的釣位上,大聲張羅著:
    “魚竿和釣洞都給伱們準備好了!”
    說著,楊文遠嘴巴一閉,立馬開始自己的釣魚大業!
    楊文遠現在隻想爭分奪秒,在午宴前找回自己的顏麵!
    見楊文遠已經正襟危坐,屏氣凝神地開始垂釣,長柏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安然地坐在剛才楊文遠的釣位上。
    顧廷燁和顧廷煒也是學著兩人的樣子,開始釣魚。
    但顧廷煒到底是年輕人,而且向來是喜歡玩樂的,不一會兒就坐不住了,開始左顧右盼,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二哥哥,這光釣魚也太悶了,有沒有其他好玩的樂子啊?”顧廷煒又坐了一會兒,實在憋不住了,轉過頭朝顧廷燁低聲耳語道。
    “啊?”
    顧廷燁聞言一怔,接著轉頭看向楊文遠和長柏,見兩人都是全神貫注的樣子,稍微琢磨了一會兒,回道:
    “要不這樣,你先自個兒出去玩,賬就記在二哥哥賬上,不過午宴時別喝酒,早點回來找我,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成不成?”
    顧廷煒自無不可,欣喜道:
    “那就謝謝二哥哥了,我一定早去早回!”
    “嗯!”
    顧廷煒立馬歡天喜地地走了。
    就在這時,楊文遠的釣竿突然輕輕顫動了一下。
    感知到手中一沉,楊文遠猛地睜開眼,迅速拉起釣竿,隨著手臂用力一甩,一條在冬日暖陽照耀下銀光閃閃的魚兒隨著釣線躍出水麵。
    鮮魚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落在了冰麵上,濺起一片細小的冰屑。
    長青連忙奔下去,將在冰層上活蹦亂跳的魚脫鉤,拿回魚簍裏放好。
    聽到魚簍裏水花濺起的聲音,楊文遠的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果然,問題找到了!
    今日最佳釣位就是這兒了!
    楊文遠臉上重新燃起鬥誌。
    午宴時間還沒到,成王敗寇猶未可知!
    但就在楊文遠鼓起信心,準備短時間內趕超長柏戰績的時候,他的視野裏卻是突然出現了顧廷燁鬼鬼祟祟的身影。
    “顧廷燁,你到冰麵上去幹嗎?”眼見著正是關鍵時刻,卻是被不好好釣魚的顧廷燁打斷了,楊文遠當即沒好氣道。
    楊文遠轉過頭,這才發現顧廷煒不見了。
    長青湊過來耳語,說顧廷煒自己回去了。
    楊文遠一樂,當即打趣道:
    “莫不是你釣不到魚,想要自己跳下去,親自撈一網子上來不成?”
    “楊文遠,你這廝嘴裏可真是蹦不出些好話,結了婚後可是一點也沒改!”
    聽到楊文遠的揶揄,顧廷燁當即啐了一口,不過他的路線卻是依舊不變。
    沿著冰麵,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隔著的木板前。
    整個人可謂是偷感十足!
    長柏也是發現了顧廷燁奇怪的舉措,不由問道:
    “仲懷,你這是何意啊?”
    顧廷燁輕輕抵著嘴唇噓了一聲,待透過木板的縫隙往外偷看了一眼,似乎是確定安全,這才回道:
    “我在相看餘家姑娘啊!”
    義正辭嚴!
    言簡意賅!
    了然,了然!
    不過,你這樣扒拉著木板,透過縫隙偷看是什麽鬼?
    瞄人縫是吧?
    靠,哪來的偷窺狂!
    而且你動作這麽熟練是什麽鬼。
    我記得我們當初浪蕩汴京的時候,沒有“夜襲寡婦村”這個選項啊!
    說著,顧廷燁看著長柏像是想到了什麽,熱情地朝長柏招了招手:
    “則誠,你也來啊!
    你不是也沒說親?正好今日餘家來了兩個姑娘,都是嫡女,你若是看上了哪個,盡可以同我說,我絕不和你搶,到時候我們一人一個,正好湊成連襟!
    再加上東桓,我們三個豈不是親上加親?”
    “嗯……”
    作為場上第三人,楊文遠聽了顧廷燁的建議,摸了摸下巴餘留的淺青胡茬,莫名沉思。
    這話說的,聽著好像很有道理是什麽鬼?
    不過誰抽中餘嫣紅這個“ssr”卡呢?
    這是個嚴峻的問題!
    長柏是個真人君子,自然是不會和顧廷燁一般胡鬧的,連忙一臉嫌棄的示意顧廷燁回來。
    “你可別口無遮攔,快些回來,免得被人發現了。”
    “這怕什麽?”
    顧廷燁一臉無所謂,朝楊文遠問道:
    “東桓,你說會被人發現嗎?”
    楊文遠看熱鬧不嫌事大,裝作思考了一會兒,隨後一臉認真道:
    “嗯,應當是不會的。
    這兒都被圍起來了,外圍還有我家以及各家大娘子帶來的女使看著,外人是進不來的,我們這也有長青守著……”
    顧廷燁很是會意,當即朝長青問道:
    “長青,你家侯爺說的對嗎?”
    長青很無奈,沒想到自家侯爺和顧廷燁湊到一起,又玩起了這不著調的遊戲,隻能無奈點頭道:
    “對!”
    顧廷燁臉上當即露出洋洋得意之色,朝長柏大聲道:
    “你看,此乃眾望所歸!
    怎麽樣,長柏,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長柏卻是不接顧廷燁的話,轉而朝楊文遠冷笑一番,惹得楊文遠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知長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精準破防。
    “姐夫,如若我沒記錯,在裏麵冰嬉的女眷,除了餘家姑娘,還有我家妹妹和你家如錦妹妹吧?”
    ???
    靠靠靠!!!
    楊文遠登時一個激靈。
    好嘛,忘了自家小姨子們和堂妹也在裏麵呢。
    想到這,楊文遠當即朝顧廷燁催促喊道:
    “好嘛,今日我可算是把賊招到自己家裏來了!顧廷燁,你趕緊給我回來!”
    顧廷燁有些不樂意。
    但是在楊文遠和長柏近乎要殺人的眼神威逼下,還是不情不願的回來了。
    等到了旁邊落座,顧廷燁嘴裏還嘟囔道:
    “我又不是去看盛家妹妹和如錦妹妹的,你們居然這樣想我……”
    說著,顧廷燁聲音還漸漸大起來了:
    “你們居然不相信我的操守,當我這麽多年聖人書都是白讀的嗎?我現在很失望!”
    但很顯然,事實勝於雄辯。
    顧廷燁剛剛那副偷偷摸摸的模樣,還曆曆在目呢!
    所以迎接顧廷燁的,隻有楊文遠和長柏依舊懷疑的目光。
    見兩人表情不變,顧廷燁知道多說無益,也隻得打消了親自考察的心思,重新握住了魚竿。
    不過沒過多長時間,顧廷燁又開口了。
    “要我說,東桓,你為什麽要弄個眼前的木板隔著呢?就不能像馬球會那樣,大大方方的不行嗎?”
    楊文遠輕輕瞥了顧廷燁一眼,淡淡道:
    “這是家裏,肯定要注意內外之別。不過你不想要也行,那你去找吳大娘子啊,讓她老人家幫你在冬天雪地裏,特意再辦場馬球會不就得了?”
    顧廷燁登時語塞。
    這寒冬臘月的,若是自己登門去找吳大娘子,提出要辦一場馬球會的請求,怕是要立馬迎來看待傻子的眼神。
    但顧廷煜猶有不甘,繼續問道:
    “那上午沒有見麵相看的空子,下午呢?”
    “你覺得呢?”
    楊文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顧廷燁,開口道:
    “別人相看,要麽是在馬球會上看對了眼,要麽是家裏大娘子談妥,哪家有你這樣,自己推銷上門的?”
    顧廷燁不由得泄了氣。
    也是。
    不過這事找家裏的那位小秦氏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告訴了她,恐怕開頭就注定了結果。
    如此看來,自己現在相看餘家姑娘的念想豈不是沒戲了?
    那等到明年開春?
    但那時要忙春闈,肯定也是沒空的。
    一時間,顧廷燁因為楊文遠婚後幸福生活而產生的結親熱情,不覺間消退了許多。
    要不先不急,等明年春闈之後再說?
    顧廷燁沮喪之際,又聽楊文遠繼續道:
    “不過也不是不行。”
    “嗯?”
    顧廷燁急忙追問道:
    “怎麽說?難道你下午有辦法?”
    見顧廷燁又異想天開,楊文遠當即沒好氣道:
    “幫你,幫你!下午她們要一起打麻將,我讓我堂妹撤下來,讓你上去湊一桌,好不好?”
    “這…這也未嚐不可!”顧廷燁腆著臉,“靦腆”道。
    他當然知道這行不通,隻不過是為了嗆楊文遠一下。
    楊文遠接下來的話當即被噎住,搖了搖頭。
    “等過些日子吧,有了華蘭今日的名義,往後便好讓……”
    楊文遠正說著,卻是有一位侯府的中年管事走了過來,到了亭外候著。
    看到來人,楊文遠眉頭一皺。
    身為侯府的管事,這些人向來都是會察言觀色的。
    若不是事情緊急,肯定不會在楊文遠招待客人的時候突然出現。
    而且,這位管事負責的差事,是楊文遠近些日子安排的采買炭火。
    下雪後。
    念及今年雪勢不同往年,可能更加嚴寒迅猛,楊文遠便特意安排了人,為侯府今年加大炭火采買。
    當然,侯府自用的銀絲炭存量充足,肯定是不缺的。
    所以這些采買的新炭火,多是為平陽侯府周邊的族人,以及親衛家人們準備。
    怎麽這時找來了?
    見來人,長柏理解的點了點頭,朝楊文遠說道:
    “姐夫有事,先行處理便是。”
    “不過得快些,免得釣的還沒我的多!”顧廷燁抖了抖自己手中的魚竿,一臉得意,顯然是瞧不起楊文遠一上午才有一條的戰果。
    “行,那我去去就來!”
    楊文遠點了點頭。
    隨即走出水榭,尋了一處近的內書房,中年管事緊隨其後。
    “說吧,采買炭火的事出了什麽岔子?”
    “是,侯爺。”
    中年管事點頭應是,隨後從袖子裏取出一份書信,展開後,呈放到書桌上。
    “侯爺請過目!”
    隨後退至一旁,默默不發一言。
    楊文遠點了點頭。
    剛一低頭看向書信,起頭便是一道道鮮紅的手印。
    “訴狀書?”
    “是的,侯爺。”
    “嗯。”
    楊文遠雖有些奇怪,自家采買個炭火,是怎麽弄出一封這麽多人按手印的訴狀書的,但他明白這些管家事事巨細,不會無緣無故地弄來這東西,送到自己麵前。
    當下繼續往下細看。
    不過越看,楊文遠的眉頭就皺的越緊。
    待半晌後,楊文遠終於看完,嘴裏驚奇道:
    “漁霸,市霸我都是聽說過,今日還出了些柴霸、路霸?”
    書信上的內容,赫然是一群窮苦人家,控訴自己辛辛苦苦到郊外伐木以做柴火,但是卻被層層剝削,有的人還不得不借了印子錢,最終弄得家破人亡。
    中年管家這時出言道:
    “侯爺,這些柴霸不常有,隻有大寒年節才會偶爾興起一陣,多是一些地痞無賴、城狐社鼠之類的,每次這時候都會鬧過一陣,遞一些訴狀到衙門裏。”
    “難道說,這是一封你們去收炭火,然後被那些百姓求著,把這訴狀遞到我麵上來?”
    楊文遠說著話,一邊將這訴狀拿起,前前後後反複得看。
    他之前還從未見過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