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火鍋爐前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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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文遠隻感覺眨眼一瞬,時間便到了中午。
    台上的莊學究放下課本,朝眾人說了一聲,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莊學究離開,下麵的眾人也都相繼放下書本,簇擁著一起往盛家特意收拾出來的“飯堂”走去。
    自從“盛家食堂”開張後,每日這個點,都是盛家府邸最熱鬧的時候。
    女眷們有麻將解悶,楊文遠這些即將科舉的學子,自然是不能也跟著開一桌麻將,亦或是投壺、錘丸這等浪費時間的玩樂事。
    因此,精神上的匱乏,也就隻能用口腹之欲來緩解了。
    而論說到冬天美食清單之中,最著名的菜式是什麽……
    還有什麽比在冰天雪地裏涮火鍋更暢快?
    在這寒冷的冬季。
    無論是北方的幹冷,還是南方的濕冷,任何一盆熱氣騰騰的火鍋,都能和諧的融入其中。
    盛家學子們自然也不例外。
    沒有了娛樂活動,那就隻能寄希望於美食來慰藉自己被功課折磨的精神。
    當然,長柏除外。
    其他幾個人都是把讀書當做應試教育,隻為了應付差事,考取功名。
    若日後真是考上了進士,怕是那些四書五經等經典,都得擺在書架上落灰。
    而長柏則不然。
    他真是個愛讀書的。
    雖沒有到手不釋卷的地步,但也是平日裏自覺讀書練字,不需要任何人或事逼迫,已然是享受其中。
    不愧從小就被人稱讚的讀書種子!
    人家讀書就和你喜歡玩遊戲一樣,能不厲害嗎?
    到了用飯的地方。
    這是一處特意在家裏清出來的地方。
    隻有一左一右兩個廳堂,卻是剛好方便隔開郎君和姑娘們,中間再放一層屏風遮擋,便能安好各自用飯。
    盛老太太除非是有大喜事,不然是從不出壽安堂吃飯的。
    因而女眷那邊是華蘭陪同王若弗,和三位未出閣的姑娘用飯。
    郎君這邊則是盛家書塾的各位郎君。
    一行人進入屋內。
    裏麵的席麵已經準備好,不光有各式菜肴,兩邊廳堂也都生好了火鍋爐。
    後廚準備的時間恰到好處。
    剛至桌前,銅鍋裏的湯水剛剛開始沸騰。
    楊文遠等人剛要選定位置落座,原本一直落在後處不知在看什麽的齊衡,突然疾走幾步,搶先走到了一處正對屏風的座位。
    眾人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每次吃飯的時候,齊衡都要特意挑選那個位置,大家隻當這是他的習慣,因而都沒人和他搶。
    不過縱使大家已經默認那是齊衡的位置,但每次前來用飯,齊衡依舊動作迅速占了那位置,生怕別人搶了先。
    沒過多久,女眷那邊也落了座。
    好巧不巧,明蘭那清麗的身形也是坐在了對麵。
    不過不是正對屏風,而是剛剛露出半個側臉。
    這兩間廳堂中間的隔道有些寬,選來的屏風不夠遮的嚴嚴實實,多少留了些空處,恰好能讓齊衡看清明蘭的半個雪白臉頰。
    雖然明蘭那遲遲沒有轉過身來,但僅僅隻露出半張臉,已然是讓齊衡心裏分外驚喜,嘴角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而此刻坐在齊衡對麵的正是楊文遠。
    眼見著齊衡對自己露出一臉癡笑,楊文遠心裏也是頗為無奈。
    旁人看不出,但楊文遠焉能不懂?
    這不是妥妥前世高中時的懵懂小年輕,背著班主任和家長偷偷談戀愛的樣子嗎?
    不求走到伱身旁,隻要看一眼便是滿心歡喜……
    同樣的“不擇手段”,同樣的旁若無人……
    若不是清楚齊衡的這點小伎倆,不然楊文遠以後和齊衡並肩而行,怕是都要捂著屁股走路了!
    為了維護這點暗戀的美好,楊文遠默默把自己的椅子往邊上拉了拉,給齊衡更加清晰的“癡漢視角”。
    絕對不是遭受不住這火熱的眼神!
    其實楊文遠心裏是有些納悶的。
    這齊衡是怎麽回事,莫非是受了馬上就要春闈,你日後就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登門盛家,所以要來個最後的瘋狂?
    還說和顧廷燁一樣,被我幸福的婚姻生活影響了理智?
    這表現的如此明顯,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嗎?
    長輩們沒經常接觸,楊文遠不大清楚。
    但他猜測應該沒人知道。
    不然也不會繼續放任這般,至少也會讓明蘭不再來書塾上課。
    而書塾學生裏。
    楊文遠、顧廷燁和長柏三人應當是看的最清的。
    其他人現在多半是覺得齊衡寵愛妹妹。
    畢竟明蘭長得伶俐可人,又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最是討人喜歡。
    不然墨蘭也不會一直覺得有機會勾搭上齊衡,總是似有似無的吸引齊衡的注意力。
    卻不知齊衡已經心有所屬。
    對於明蘭和齊衡的事,現在唯三的知情人各有看法。
    楊文遠聽之任之。
    顧廷燁看熱鬧不嫌事大,似有似無的慫恿齊衡主動出擊。
    長柏向來把明蘭看做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疼愛,知道這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更別說除了門第身份的巨大差距,還有平寧郡主這尊大佛,所以想要出言驚醒,但是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時機。
    不過好在二人的脾性他都了解,決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而現在又是科考的重要時候,長柏也不好魯莽點破,擾了齊衡的心緒,所以隻好靜待個好時機。
    火鍋爐前。
    楊文遠往旁邊挪了挪,調整身形時,恰好碰到了顧廷燁的手臂。
    顧廷燁誤以為楊文遠在催促自己,當即笑著站起,走到屋外吩咐了石頭一聲。
    沒過一會兒,便見好幾位盛家廚娘端著白瓷盤走了進來。
    “顧二哥,今日又是什麽?”每位廚娘手上的白瓷盤都摞的老高,長楓站起身也看不見最上層放的是什麽,急忙朝顧廷燁問道。
    “牛肉!”
    顧廷燁爽朗笑著,讓一半的廚娘拿著片好的牛肉去女眷那邊,轉而朝眾人笑道:
    “涮火鍋沒有牛肉怎麽行?”
    聞言,長柏抬頭看了顧廷燁一眼,沒好氣道:
    “今日你家又有一頭老牛摔斷了腿是吧?”
    顧廷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笑道:
    “還是長柏你懂我!”
    每次眾人圍爐而坐,都是顧廷燁這個大戶大顯神威的時候。
    不是手下商行有牛車摔斷了腿,就是農戶家的老耕牛失足掉下田埂,反正總能弄出牛肉來。
    不得不說,有錢說話就是豪橫。
    於是大家也隻能無奈聽信金錢的真理——
    顧廷燁說的對!
    “東桓,你呢?”
    顧廷燁轉頭看向楊文遠,問道:
    “你剛才那麽急著催我,難道是又弄了什麽好東西?”
    楊文遠表情無奈。
    我又不是一個吃貨,至於……
    好吧,看著擺到眼前的牛肉,楊文遠還是默默把話吞進了肚子裏。
    不過楊文遠也不是毫無準備。
    如果說顧廷燁有錢,那他楊文遠就是有人。
    楊家城外的那些莊園、田地的管事,知道楊文遠這位主君喜歡吃野物,所以經常會往府上送來一些新鮮的獵物。
    既能討好主君,還能得些賞錢,何樂而不為?
    “莊子前兩日送過來了一隻鹿,我讓長青送到後廚去了,應當正在宰殺呢。”楊文遠回道。
    “鹿肉好啊!”長楓臉色陡然高興道。
    他臉上的表情有著旁人沒有的興奮,比剛剛聽到顧廷燁說牛肉時還要激動,顯然腦子裏想的不是鹿肉如何美味,而是聯想到鹿肉的其他功效了。
    也對,畢竟長楓是個見過世麵的人。
    不光白天用功讀書,晚上還要熬夜苦戰,又不似楊文遠這等鐵打的漢子,下盤虛浮可謂是一目了然。
    酒足飯飽後。
    眾人先行離去,楊文遠則是陪著華蘭說了會話。
    等夫妻敘完話,楊文遠重返書塾的必經之路上,赫然看見了長楓那鬼鬼祟祟的身影。
    見到了楊文遠,長楓連忙上前。
    楊文遠正奇怪長楓找自己有什麽事,卻是見他麵色訕訕道:
    “姐夫,我有一事相求。”
    “什麽事?”楊文遠麵露疑惑。
    “那…那個……”
    長楓支支吾吾,終於憋了句話出來:
    “我這幾日用功過度,覺得有些染了風寒,聽聞鹿有五寶,能滋補身體,所以……”
    “哦!”
    楊文遠立馬明白了過來,表情似笑非笑。
    染了風寒?
    你小子理由倒挺會找的啊!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但楊文遠可惜地搖了搖頭,麵露遺憾道:
    “長楓,我家叔父這幾日身體也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
    不是楊文遠舍不得,畢竟這鹿鞭對自己這樣的真男人沒什麽加成,也就是楊宇卿這等中年男士的福音。
    所以鹿一到家,楊宇卿就第一時間預定了過去!
    楊文遠心裏猜測:這冬天叔母出不了門,隻能呆在家裏,這一來二去……
    “哦,原來是這樣!”
    長楓見目的沒達成,臉色閃躲著連忙道: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書塾避寒去了。”
    說完,長楓一腳抹油急忙溜走,全然看不出半點染了風寒的跡象。
    長楓悻悻而歸,而顧廷燁卻是突然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惹得楊文遠一頓側目。
    莫非……
    “你在這幹嗎?”楊文遠麵露狐疑道。
    你小子也虛了?
    “我怎麽不能在這了?”
    顧廷燁見楊文遠麵色莫名古怪,不由得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詢問道:
    “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沾了汙漬?”
    “沒,看錯了!”楊文遠搖了搖頭,將腦袋裏不好的念頭驅散。
    顧廷燁也不以為意,反而樂著邀著楊文遠的肩膀一邊往前走,一邊道:
    “你知道我去幹嘛去了?”
    “作甚去了?”楊文遠也是奇怪。
    自己這個盛家女婿尚且沒在盛家亂竄,這顧廷燁怎麽沒跟著眾人回去書塾,去哪兒了?
    “我剛剛去盛家後廚了!”
    顧廷燁滿臉得意道:
    “我今日特意把牛頭也帶來了,剛才便是去後廚吩咐,明日的大菜便是鹵牛頭!”
    好家夥!
    楊文遠沒想到顧廷燁居然是去盛家後廚“點菜”去了。
    你這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午飯結束後。
    姑娘們回了後院,郎君們繼續念書。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莊學究走出書塾,眾人也是收拾好東西,各自告別離去。
    楊文遠需要等華蘭一起離開,所以沒有同顧廷燁和齊衡一起走,而是讓長青先拿好書箱去馬車上等著,自己則是喚來盛家女使,等房媽媽來了之後,便由其領著往壽安堂走去。
    壽安堂內。
    今日的牌局還沒散。
    牌桌上的人也沒變,依舊三個大人,以及兩小隻湊成一桌。
    不過還有一個意外來客——
    衛恕意生的盛長榕。
    還裹在厚實繈褓裏的他,正被盛老太太雙手抱著,一臉疼愛的拿著小撥浪鼓逗弄,此刻老人家打牌的心思全無,連麻將牌都是由一旁送長榕來的小蝶幫忙碼的。
    盛老太太旁邊坐著的是王若弗。
    此刻她心思也多半不在牌桌上。
    時不時把眼神投向盛老太太手裏的長榕,看著含飴弄孫的場景,臉上的羨慕儼然是止不住了。
    恨不得也把長榕抱過來耍耍!
    王若弗:我想當外婆了!
    隨著楊文遠走進屋,華蘭立馬露出一副看到救星的表情,立刻朝明蘭、如蘭說道:
    “你們姐夫下課了,我也要回家了!”
    看華蘭這迫不及待的態勢,楊文遠已然猜到她今天下午的戰況怕是依舊不樂觀,不然不至於急著散場。
    麻將:對不起,在你沒有手法之前,我真的是個運氣遊戲啊!
    此刻牌麵上擺放的籌碼就屬明蘭和如蘭那邊最多,她倆當即不同意,異口同聲道:
    “不行,最少也得把這一圈打完!”
    顯然,她們的這把牌不小。
    她倆這邊正對著門口,楊文遠順勢瞄了一眼。
    果然,萬一色,難怪不願意。
    華蘭見此把目光投向楊文遠,可憐兮兮的。
    楊文遠隻能無奈聳肩。
    “文遠下課了?”
    盛老太太樂嗬嗬笑著,抬起手,便示意楊文遠過來把長榕接過去,說道:
    “來,你過來看看這個小家夥,抱抱他認個臉熟。”
    楊文遠也沒推拒,點過頭後,在一旁小蝶緊張的眼神下,上前輕柔接過了尚在繈褓裏的長榕。
    楊文遠低頭注視。
    首先便看見的便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以及那粉嫩q彈的蘋果肌,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很是討人喜歡。
    而且是個乖巧和氣的脾性。
    縱使是第一次看見楊文遠這個陌生麵孔,也出奇的不哭不鬧,隻眨巴著萌萌的大眼睛,嘴角彎曲帶笑。
    而當楊文遠輕輕搖著撥浪鼓時,長榕更是歡呼著開心咯吱叫,繈褓裏的小腿開始用力蹦躂,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