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燒香拜訪,王若弗:都是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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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齊衡和明蘭的事談完。
    三人也沒有了談話的興致。
    各自心裏懷揣著思緒,隻望著平靜如鏡的湖麵陷入長考。
    很快便到了午飯時間。
    姑娘和郎君各自一邊用飯。
    長柏似乎已經心中有了謀算,不再沉默不語,而是熱烈地招呼著楊文遠和顧廷燁喝酒。
    不知是不是起了酒壯慫人膽的心思。
    用完飯後。
    華蘭帶著幾位妹妹在大花廳打牌,楊文遠等人則再次回歸上午的活動。
    一直到了夕陽西下,長楓才堪堪趕到。
    長楓可不希望自己在這時候去逛花樓的事,被父親盛紘知道,不然一頓說教肯定是少不了的。
    所以縱使在行首懷中戀戀不舍,但還是提上褲腰帶趕到了楊家,準備和長楓、妹妹們一起回去。
    長楓被領進門,第一個便是碰上了長柏的麵。
    長柏本就被明蘭的事惹得頭痛,現在又見長楓去找行首,還剛好碰到了自己手上,當即便是一陣不停訓誡。
    楊文遠在一旁看的樂不可支。
    嚴重懷疑長柏是拿長楓充作靶子提前泄氣了!
    舍不得罵明蘭,還舍不得訓斥長楓嘛!
    長楓受了二哥長柏好一頓教訓,直到長柏被楊文遠拉著坐下,心裏還是不明白所以。
    ‘二哥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怎麽脾性這麽狂躁……’
    不過長楓對長柏這位哥哥還是敬重的,而且也怕長柏回家同父親說自己去逛花樓。
    雖然心裏覺得長柏小題大做了,但也不敢反駁,隻能獨自默默承受。
    長楓來時天已經開始暗了。
    不過片刻,華蘭便領著幾位妹妹和楊如錦出來了。
    華蘭自覺自己年長,需要照顧些妹妹。
    所以下午的麻將她並沒有參與其中。
    而是聽墨蘭說自己從未耍樂過麻將,便讓她上桌試試,自己在後麵指導。
    此刻,墨蘭的臉上也殘餘幾分意猶未盡。
    她先前隻聽過麻將的名頭,但家裏、外麵她都沒有人作伴一起玩,本以為就是個無聊的解悶樂子,但今天一嚐試,卻是從中得到了別樣的樂趣。
    有意思!
    並且墨蘭的臉上得意不止,特別是看向如蘭的時候——
    今日她第一次玩,便贏了如蘭許多。
    將從小的死對頭“斬於馬下”,沒有什麽比這更快意的事了。
    若不是當下身處楊家,以及華蘭這位大姐姐就在近旁,墨蘭肯定是照例要嘲諷兩句的。
    不過也不礙事,日後總有機會的。
    到時候舊事重提,自己幾句怕是便能讓如蘭急得跳腳。
    一想到這,墨蘭心裏就一陣暗爽。
    甚至心裏有些期待如蘭找找自己的麻煩,好讓自己反手打臉。
    眾人在前廳見了麵。
    長楓因為上午沒來,之前也沒見過楊如錦,所以這次見上麵,當即便熟絡的喊了聲楊家妹妹。
    楊如錦也看在楊文遠和華蘭的麵上,輕輕應了聲盛三公子。
    長楓還欲再說話,但是卻被楊文遠不露痕跡的打斷。
    楊文遠輕輕上前一步,擋在長楓的前麵,緊接著對楊如錦說道:
    “叔母剛才讓流嵐來催你回家聽嬤嬤教授規矩,我看你玩的興起,便幫著推脫了會兒,現在你玩樂夠了吧?那便趕緊回去,免得叔母知道了,日後見我還要給我臉色看。”
    陳大娘子請的嬤嬤早就走了。
    楊如錦這幾年多跟在楊文遠身邊玩樂,自然心思靈動,當即明白堂兄的意思,簡單應了聲:
    “那堂兄,我便先走了!”
    說完,便招呼彩盒離開。
    楊文遠在後麵喊道:
    “長青已經在馬房備好馬車了,你快些去。”
    楊如錦輕輕應了。
    不過往外走的功夫間,暗自在心裏腹誹:堂兄太過小瞧自己。
    我楊如錦又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那叫做長楓的吸引?
    若不是看在兩家的情麵上,自己見了那長楓肯定是理都不理。
    自己顧著楊文遠的臉麵,卻反被小瞧了,楊如錦隻覺得喪失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楊文遠:世事難預料,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若是楊如錦真瞎了眼,要插到長楓這坨牛糞上去,楊文遠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楊如錦離開,隨後顧廷燁也告辭出門。
    接著華蘭便成了王若弗的形狀。
    對著要上馬車的弟弟妹妹一番囑托,言辭懇請,就差哭出來了。
    最終好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人送走。
    目送盛家馬車離開,華蘭轉身便朝楊文遠問道:
    “我見今天一早長柏來時還好好的,怎麽到了吃飯的時候,便有些不對勁,是有事?”
    “!!”
    楊文遠眼裏滿是震驚。
    沒想到這姐弟之間的感應居然如此玄學,若自己不是提前知道生了事,怕是都看不出來長柏有什麽不對,華蘭這才吃個飯,見個麵的功夫,就看出來了?
    不過楊文遠當然不會直說,隻順口道:
    “哦,顧廷燁上午時問起長楓去哪兒了,長柏便說起路上的時候,他想勸長楓別出去,留著精力休憩以備春闈,想必是為了這事。”
    “哦。”華蘭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長楓的事她也清楚。
    不過她雖然把平等的看待弟弟妹妹們,但到底長楓不是自己的嫡親弟弟,而且還有林噙霜那位在,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
    若是換做長柏這時跑去行首那兒,華蘭肯定是要請自己母親王若弗上身了。
    畢竟長姐如母。
    積英巷。
    盛家。
    馬車停下,一眾兒女魚貫而入自己大門。
    明蘭向來不喜爭搶,這也體現到了走路上,因此眾人都往裏走著,明蘭卻是下意識地落在最後麵。
    不過長柏找明蘭有事,所以也悄悄放慢腳步。
    不多時,便走到了朝向各個庭院的廊道。
    墨蘭和長楓兀自往林噙霜走,如蘭玩了一天,也是餓得慌,快步往葳蕤軒跑去,很快便剩下了落在後頭的長柏和明蘭。
    明蘭正要往壽安堂走去,卻是聽長柏說道:
    “小六,你等會兒和祖母用完了飯,便來二哥書房一趟,二哥有事同你說。”
    葳蕤軒作為主母院,是家裏最大的院落。
    而長柏作為王若弗的心頭肉,又酷愛讀書,所以王若弗也是特意留出一間屋子充作長柏的書房。
    其實也不盡然。
    起初是王若弗覺著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想著在自己院裏為三個兒女設的書房,殷殷切切的盼著三個兒女好,
    書桌也都擺了三個。
    華蘭還偶爾去幾次。
    但如蘭慣是個懶散性子,除非是被王若弗不順心的時候勒令去書房,其他時候斷然是不會去的。
    而隨著華蘭出嫁,她的書桌被挪出了地方。
    如蘭的書桌因為久不去,都落了灰,最後也被搬了出來,現在那裏便成為長柏的個人書房了。
    “啊?”
    明蘭不由的驚訝一聲,不明白二哥哥找自己有什麽事要談。
    不過明蘭知道二哥哥向來對自己很好,想必找自己也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也不猶豫,當即點頭應下。
    壽安堂。
    擺著稍顯豐盛菜肴的小桌上,明蘭看著平日裏符合自己胃口的飯菜,心裏卻是想著二哥哥喊自己過去到底是有什麽事,因此隻心不在焉地吃著。
    盛老太太看著明蘭有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飯,詢問道:
    “明兒,你這是今日在大姐姐那玩的不開心?”
    “哦,沒有啊,祖母。”
    明蘭連忙解釋道:
    “是二哥哥剛才喊我去他書房裏說話,孫女正想著是什麽事呢。”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既是你二哥哥喊你過去,你隻管過去便是,怎麽還發起呆了?莫不是怕你二哥哥找你麻煩?還是心裏有鬼,不敢去?”
    “哪有啊!”
    明蘭知道祖母這是又拿自己尋開心了,當即也不多想,隻忙往自己碗裏快速添了幾筷子菜,嘴裏快速嚼著飯,說道:
    “我可得快點吃完去二哥哥那兒才行,不弄個明白今晚怕是都不敢回來了,不然祖母您怕不是又要說出貶損孫女的話了。”
    看明蘭大口吃著飯,盛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更盛,連忙招呼著房媽媽端一碗熬好的雞湯過來。
    “慢點吃,等會兒喝口湯漱漱嘴。”
    葳蕤軒。
    王若弗在房裏和盛紘說話。
    麵對隻有一個月就將開始的春闈,兩夫妻可是心緒萬千。
    這些日子裏。
    王若弗似乎想起了早已遺忘在角落裏的神龕、道君。
    不光吩咐人將擺放神像的屋子每日清掃幹淨,就連神像上的灰塵,也是王若弗親自用手絹小心翼翼地拂去。
    在這個關鍵時刻,沒有人能比王若弗更加虔誠!
    盛紘則是暮蒼齋衛恕意那也不去了。
    多是往葳蕤軒和林棲閣跑。
    白天莊學究教授課業,晚上盛紘還要幫著補課。
    “官人,要不明天你也和我一起給菩薩、道君們拜拜!”
    王若弗剛從佛堂,亦或是道家法場回來,身上還縈繞著些許線香的味道,她一進門,便朝坐在桌前油燈下,檢查長柏課業的盛紘說道:
    “你這光教柏兒讀書可不夠,這科舉的事不光那些考官們在管,那天上的神仙、文曲星可也都是管這事的,你也得給他們上上香才行。”
    坐在桌前的盛紘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注意力從長柏的文稿上挪了出來。
    他當然明白王若弗是一番好意,是希望長柏能夠考中。
    但這科考的事,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又和求神拜佛有什麽關係?
    這便是王若弗和林噙霜的區別了。
    盛紘昨日在林棲閣那的時候,盛紘隻需查驗長楓的課業即可,林噙霜隻會在旁邊端茶遞水地妥帖服侍著,輕易不會幹擾盛紘的注意力,可不會像王若弗這般大喊大叫。
    “好了,娘子你都說了兩邊都管。”
    盛紘權當和王若弗聊天是放鬆精神了,說道:
    “你負責天上的,我負責地上的,豈不是兩全其美,有你在我放心,哪裏還需要我去燒香禮拜。”
    盛紘自然是不可能去求神拜佛的。
    這是不通道理,亦或是家裏婦道人家去幹的事,自己一個書香門第的主君,豈會被這種言說蠱惑?
    傳出去怕不是會被同僚私底下恥笑!
    燒香是不可能去的,絕對不可能!
    王若弗也知道自己勸說不動,轉而道:
    “你今晚怎麽回來的這麽早,不去柏兒那兒了?”
    “柏兒說今晚有事,便讓我先回來了。”
    盛紘搖了搖頭,說道:
    “其實就長柏現在這文章、學識,用來科舉已是夠了,比我當年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我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王若弗當即麵露得意,驕傲道:
    “那當然,你也不看柏兒是從誰肚子裏出來的?!”
    這話盛紘也不是第一次聽了,隻無可奈何笑了笑,連連點了幾下頭。
    不過心裏卻是暗忖道:
    ‘你也不看是誰灑的種!長楓那可是也要春闈的呢。’
    不過盛紘這話可不敢和王若弗說,不然怕是又要吵起來。
    這想到長楓,盛紘暗自搖了搖頭。
    如果說長柏春闈是十拿九穩,那長楓就是九死一生了。
    當初長楓鄉試時,便是僥幸的擦邊過,而這段時間以來,長楓的學業進步也不甚明顯,怕是會試難了……
    除非剛好遇到自己拿手的文章、策論,不然怕是九九成過不了的。
    當然,這話也隻是盛紘自己心裏琢磨的,不可能說出去。
    不然怕是對長柏和長楓都不好。
    這時,劉媽媽在外麵敲了敲門。
    得到王若弗的允諾後,劉媽媽進門說道:
    “主君、主母,六姑娘剛才找過來了,說是二哥哥找她去書房說話。”
    盛紘點了點頭。
    他說長柏怎麽突然讓自己回來呢,原來是找明蘭有事。
    他對家裏兒女的情況也是大致了解。
    知道長柏對明蘭向來和善,和對待自己的嫡親妹妹一樣。
    “明丫頭這麽晚過來啊?”
    王若弗還有些不肯,想讓長柏早些休息,明日去書塾再說話,但是盛紘卻是提前一步說道:
    “今日家裏兒女去華兒那了,想必是華兒有什麽交待。”
    聽到華蘭的名字,王若弗這才不表露出抗拒,任由盛紘對劉媽媽吩咐道:
    “去吧,你領著明兒去長柏書房。”
    “是,主君。”劉媽媽福了一禮後離開。
    門扉重新關上。
    王若弗不禁自語道:
    “今日在平陽侯府玩樂了一天,也都該累了呀,怎麽這麽晚還要找來說話。”
    盛紘見狀寬慰道:
    “唉呀,夫人,他們孩子間有話說這還不好嗎?兄妹和睦是上好的事。”
    盛紘明白王若弗的痛點,接著說道:
    “明日你去燒香時,也可以把這事和天上的神仙們說說,想必他們知道了,肯定也念著柏兒的好,給柏兒的科考添一份力。”
    王若弗麵露喜色:
    “這是自然,柏兒這點也是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