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毫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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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楓可很有耐心地說著:“其他的案件我當然不會評價,可是刺殺林肯的案件我倒是有一定的保留程度。

    那個分明就是南方聯盟派來的殺手,這件事情我們有目共睹,聯邦警察全程都在追捕他,一定不會有錯,可是你竟然為他辯護?

    還用了這麽特殊的方法?你可別告訴我,他在法庭上所說的那些話與你無關。”

    夏麗麗把束起來的長頭發給放了下來,把整張精致的臉龐給包圍了起來,說話的語氣變得很冷漠:

    “當初是你教我的,無論任何時候,都要竭力為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律師的工作是辯護,不是尋找真相,尋找真相的工作應該留給陪審團。

    這一番話以前是你告訴我的,為什麽你會忘記?因為很簡單,你從辯護律師變成了檢控官,我從檢控官變成了辯護律師。

    我們的位置變了,立場也跟著變了,你不能用這種語氣批判我,因為那樣就等於是在批判過去的你。站在辯護的立場來看,我們是同一類人。”

    葉楓可眼神裏有遲疑,她當然明白過去的自己的做事方法,可是她仍然企圖抹掉過去的經曆,並且為其辯駁:“就算我以前做事是不擇手段,我也沒有引導證人在法庭上編故事。”

    夏麗麗把銀白色的葛麗梅特飲品倒進了葉楓可粉紅色的飲料裏:“做律師就像這杯飲料那樣,難免會有其他的雜質摻和在裏麵。

    我不認為證人在編故事,他的供詞最起碼是沒有破綻,陪審團可以接受,法官可以接納,這就足夠了。

    如果你覺得我違反了律師的專業操守,可以向大律師公會舉報我,但是就不可以在沒有充分的證據麵前懷疑我。”

    葉楓可輕輕地往前推了推五顏六色的飲料:“這麽複雜的飲品你喝下去肯定會很痛苦吧?”

    夏麗麗鬆了一口氣:“有的人體質好,完全可以消化不是問題,甚至可以欺騙自己,一點都不難喝。”

    葉楓可帶著質疑的目光:“是嗎?真的是這樣?你全喝下去試試。”

    夏麗麗笑了笑:“其實我並不太喜歡喝飲料。”

    兩人在討論案件的問題常常會因為立場不同而產生分歧,不過她們不談工作,始終還有其他的話題,她們聊了很多關於金融方麵的問題。

    尤其是在經濟上的迷離以及政法格局的持續發展。站在司法界線上,當然最關心的就是司法製度上的改革問題,她們甚至認為改革很快就會到來,隻是欠缺一聲槍響。

    她們聊著聊著,葉楓可忍不住問了一句:“林肯在你心裏算是英雄嗎?”

    夏麗麗捏著鼻子,眨著眼睛:“在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是英雄,還是一個很偉大的人物,可是他肯定有利可圖,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可能是完全毫無私心。

    我對他仍然有所保留,當全世界都在認定一個人是英雄的時候,就必須有一個人是例外,這個人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客觀地分析這個所謂的英雄究竟是否真的如此。

    我們不能過分崇拜一個人,哪怕他真的是英雄,他也有錯誤的缺點,但是很多人會現在忽略不計。”

    葉楓可突然就想起了林肯的回憶錄,似乎感同身受,她貌似也明白林肯當初願意站出來的用意,隻不過她還沒完全讀完回憶錄,暫時還不能輕易下結論。

    夏麗麗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酒吧,隨之而來的是約翰·溫斯洛普的出現。

    他頭發淩亂,嘴唇幹裂,雙手在微微顫抖,呼吸急促,汗珠掛在額頭上,襯衫很髒,袖口染了一大片的汙漬。

    葉楓可替他要了一杯“青瓜蘇打”,好奇地問著:“看樣子,你今天很疲勞。”

    他閉上眼睛,從夾克裏抽出一支鋼筆還有一本很小的備忘錄,在上麵很迅速地記錄了一些事情,例如簡單的日期與時間,慢悠悠地說著:

    “是的,其實最近也發生了很多事情,對吧?我今天去參加了葬禮,那是我第一任妻子的葬禮,我帶著我現在的妻子去參加前妻的葬禮,聽上去是不是很諷刺?你一定覺得我很囂張,對吧?”

    她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哀傷:“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

    他連忙地說著:“不不不,生老病死是一種很自然的規律,誰可以躲過呢?對吧?可是你知道我的第一任妻子是怎麽死的嗎?

    她與我的第二任妻子一起去旅遊,在巴士上,結果遇到激進分子的恐怖襲擊,那輛巴士被炸彈炸掉了,車上的人全部都死了。

    她們都死了,屍體的碎塊也無法全部找回來,我當時還鼓勵我的前妻們成為好朋友,有時間一起去旅遊,她們的確做到了,的確是一起去,不過卻死在了一起。”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你還好嗎?”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一天之內承受了兩個前妻的遇害消息當然是難以釋懷的。

    他看上去傷心極了,可是仍然在努力克製哭泣的情緒:“明天是第二任妻子的葬禮。我今天參加第一任妻子的葬禮的時候,我想起了很多關於過去的日子。

    那時候的我們無憂無慮,毫不畏懼,從來不曾擔憂過死亡的到來。可是現在我卻……我到底是怎麽了,這真是奇怪極了。”

    她親吻著他的額頭,他深呼吸著,聲音明顯比剛剛還要顫抖:“我手裏還有好幾個案件要審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克製自己的情緒,萬一在法庭上崩潰起來,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開玩笑那樣:“你可是法官,堅強點。”

    夏麗麗去了拘留所覲見布斯。

    布斯此時身穿著褐色的囚服,留了滿滿的胡子,臉上顯然有新的傷痕,他住的地方可不是獨立囚室。在冰冷冷的環境裏,使他的臉部表情異常僵硬。

    她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他咧開嘴巴:“還行,不算很糟糕。”

    她打量著他臉上的傷痕:“你的傷勢怎麽樣?是誰打你?”

    他摸著臉上的傷痕,發出了輕微的呻吟:“這還用問?肯定是那些黑鬼了!他們知道我是涉嫌刺殺林肯的凶手,當然當我是仇人了。

    林肯在他們心裏可是英雄那樣的存在。不過沒關係,那幾個黑鬼也好不到哪裏去,說不定他們的傷勢比我還要嚴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