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嶼毫不猶豫地點了拒絕。
    下一秒，祁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祁嶼黑眸猝然冷了幾分，等手機響了幾秒才按下接聽，又順勢點了外放。
    蘇特助一愣，想出去卻被祁嶼用眼神示意留下來。
    他隻好硬著頭皮聽著電話那頭帶著怒意的嗓音，甚至還隱隱約約聽到有幾聲抽泣。
    “祁嶼，網上那些消息是怎麽回事？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那些是不是記者胡編亂造的。”
    祁嶼自然可以聽到旁邊的抽泣聲，他卻不為所動，甚至不緊不慢地點了一根煙，長腿交疊。
    “媽，你不是不上網嗎？怎麽這會兒都開始刷熱搜了？”
    祁夫人被他這話氣住了，緩了十幾秒才嗬斥道：“祁嶼，你作為祁家的人，其次還是qy集團的總裁，網上這麽亂造謠你，你怎麽都還不處理？這些熱搜都掛了多久了？”
    “這些媒體是不是太過分了？記者媒體不長腦子，那些網友也跟著附和，簡直太過於荒謬了。”
    煙霧吐出繞在眼前，他眯縫著雙眸，輕蔑地勾了勾唇，“記者和熱搜又不是qy集團的，人家愛發什麽，愛掛什麽上去，這也不是公司可以決定的。”
    “祁嶼，你別以為你媽我什麽都不懂，給你半小時，趕緊澄清一下，這像什麽樣？你也不不看看網友們都說成什麽樣子了？”
    祁嶼彈了彈煙灰，轉了轉椅子朝著落地窗，隨意地眺望著遠方，嗓音寡淡，“要澄清什麽？”
    祁夫人突然無聲了幾秒，怒氣衝衝地開口：“祁嶼，你要還當我是你媽，你就趕緊給我澄清。”
    “我告訴你，我打算這兩天就去拜訪李家，好好談談你和溪純的婚事。”
    “溪純現在就在我身旁，這麽好，這麽孝順的一個小女孩，當年又對你我……唉，祁嶼，你最好自己懂點事，不要傷害了溪純的一顆真心。”
    祁嶼聞言，目光有一絲不耐煩，“媽，我昨晚離開的時候好像跟你說過……”
    “祁嶼！”祁夫人厲聲打斷他，“祁嶼，我告訴你，這件事你立馬給我處理完，然後這兩天騰出時間跟我一起去李家。”
    祁嶼譏諷地勾唇，眸色盛滿了寒意，“媽，不要忘記我以前離開前跟你說過的話。”
    對方突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祁嶼，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媽，你就聽我的話，媽也是為了你好。”
    “當年黎家的醜聞鬧得沸沸揚揚，留下來的小孩雖然是個可憐的，但你也不能因為憐憫她，而任由她接近你。”
    祁嶼壓根不想搭理，轉手就將電話掛斷。
    辦公室的氣氛突然冷了幾個度，蘇特助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生怕遭殃。
    “蘇霖，去給熱搜添點火，然後聯係品牌方，將黎黎的代言官宣。”
    “好的。”
    蘇霖突然想到什麽，“祁總，黎氏集團的事情有一點消息了。”
    祁嶼看向他，將煙蒂撚進煙灰缸，“說。”
    “我們找人私下走訪黎氏集團的老員工，聽他們說，黎氏集團在倒閉之前內部曾發生過爭執。”
    “黎夫人有一個弟弟，也就是初妤小姐的舅舅，曾和黎總產生過矛盾，據他們說，當時辦公室吵架吵得很凶，他們隱隱聽到什麽股份的事情。”
    “一個月後黎氏集團的大項目突然出現了問題，在用料上麵偷工減料，甚至有些材料是次品，根本就達不到安全的標準，遭到查封，因此停滯不前。”
    祁嶼眯了眯眸子，夾雜著探究之意，“這點事情就可以將黎氏集團幹倒閉，未免過於牽強。”
    蘇特助又說：“祁總，以前的老員工說，那個項目是黎夫人的親弟弟負責的。”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又遲疑沒說。
    祁嶼注意到他的猶豫，淡聲提醒，“說。”
    “祁總，在黎氏集團倒閉一直到今天，黎夫人的親弟弟從未幫助過，甚至也沒有聯係找過初妤小姐，更別說在初妤小姐最艱難那段時間。”
    祁嶼指尖輕點著桌麵，麵色涼薄地看著桌麵。
    良久，他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這兩人了。”
    蘇特助茫然，“啊？”
    “查一下這對夫婦，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查，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人身上或許會有很多有趣的小密碼。”
    “好的。”蘇特助內心悄悄記下來。
    “對了，祁總，林家不知道用什麽手段將林歲歡保出來了。”
    “蹦躂不出什麽水花。”祁嶼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林氏集團最近怎麽樣？”
    “林總去陸氏集團找了陸任，但目前並沒有人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不過林總出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的，估計也是想拉投資沒成功。”
    祁嶼垂眸沉思了幾秒，“繼續斬斷林氏集團的資金源頭，據說林氏集團在五年前因為豆腐渣工程，導致工地出現了人命。”
    蘇特助聞言秒懂，“好的，我知道該怎麽做。”
    “盯著那個女的，別讓她來煩黎黎，等到林氏到了一定的時候，林家自然會幫忙解決林歲歡的事。”
    蘇特助沒有想明白這個‘幫忙’是怎麽幫忙，但他有預感，指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蘇特助離開後，辦公室恢複了死氣沉沉的氛圍。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
    祁嶼垂眸便看到是祁夫人發來的消息。
    【溪純心情現在很不好，你趕緊給她回一個電話，記得將網上的東西清理了。】
    祁嶼扯了扯唇，沒理會退出聊天窗口。
    置頂安靜的不像話，反而底下的李溪純給他發的消息將近五十條之多。
    祁嶼依舊沒有理會，他起身走到落地窗麵前，qy集團位於淮城市中心最佳的位置，雙眼望去高樓聳立，亦可以俯覽整座淮城。
    當年還未認識初妤的時候，他的第一個願望就是站在淮城最高的位置上，如今他做到了。
    可是後來他許的願望，一個都還沒有實現。
    他單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方出神。
    許久，辦公室響起自嘲的低笑。
    或許是他的心還不夠虔誠。
    也或許是他的行動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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