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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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關輕笑:“是啊,我的劍呢?”話落,水蛇精身後的石壁轟然炸開,刺目的金光逆水而來,水蛇精未及反應,劍尖已抵著她的背部,就在此時,水蛇精的身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扭曲,光芒再閃,水蛇精雙掌接劍,堪堪穩住。
    唐關眉頭一跳,咬著牙踏前一步,水蛇精厲喝一聲,也同時發力,長劍刺入水蛇精身體三寸,便再無法前進。
    水蛇精發白的臉勉強擠出一個冷笑,“你就跟我耗吧,等你仙氣耗盡,老娘要你和你的小相好葬身魚腹!”
    唐關額頭青筋暴跳,丹田裏一陣絞痛,這是仙氣快用完的前兆,水蛇精比他預想得還要厲害,這麽耗下去隻有一死,餘光中唐關瞥了唐楚嬈一眼,心裏後悔萬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這小妮子來陪自己送死......
    “夫君....”唐楚嬈顫抖的聲音傳來,唐關聞聲看去,隻見周圍密密麻麻的鯉魚精慢慢地靠近,他的嘴裏一陣苦澀,“這次...是我失算,對不住......”
    唐楚嬈仰著臉,看著唐關臉上的懊悔出神了好一會,不待唐關再說些什麽,她忽然欺身摘下唐關腰間的石印,撒腿向著水蛇精跑去。
    “你幹什麽!?”唐關嚇得魂飛魄散,唐楚嬈已經在水蛇精絕望的尖叫中,邁著一雙小短腿蹦了起來,將石印狠狠地蓋在了她的背上。
    刺骨的痛如水紋般蔓延,水蛇精痛聲哀嚎,抓住飛劍的手不自覺鬆開。
    來自飛劍上的壓力陡然減輕,唐關大喝一聲,長劍劍身上的光炸開水蛇精雙手透體而出,唐楚嬈跌倒在地,被撒了一臉腥臭的蛇血。
    水蛇精渾身浴血,不可置信地看著唐關,她踉蹌著後退,下一刻,水蛇精炸成一灘血霧,餘留一團金光憑空漂浮,唐關喘著氣,快步走到唐楚嬈身邊,抓住唐楚嬈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唐楚嬈抹了抹臉上粘稠的蛇血,笑出一個瘮人的大白牙,唐關一顆心終於放下肚子,他伸手招來金光,金光入體,唐關的雙目似乎比以往更具神采,他對著逼近的鯉魚精群揮揮手,鯉魚精群竟化為一顆顆青黑的石頭掉落在地。
    唐楚嬈眼睛都看直了,與此同時,大殿搖晃起來,唐關抱起唐楚嬈,“蛇精已死,大殿無主,也將化為塵土...我們也回去吧。”
    懷中的人瘦骨嶙峋,仿若輕如無物,唐關看了唐楚嬈一眼,莞爾一笑,道:“莫非你還真是我的小福星?”
    出了白鳳河,唐關帶著唐楚嬈找了家客棧,讓唐楚嬈淨身,大概是能幫得上唐關,唐楚嬈的傻笑就沒有停過。
    “別笑了,再笑下巴都要掉了。”唐關坐在床上盤腿調息,唐楚嬈一邊扒飯一邊盯著唐關笑,愣是把入定的唐關看得發毛。
    “夫君,我這算不算賢惠啊?”
    唐關站起身走到桌前,夾起一塊豬肉放在她的碗裏,無奈道:“你那不叫賢惠,那叫憨,不怕死。”
    唐楚嬈又是嘻嘻一笑,夾起豬肉正想放入嘴裏,卻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唐關一驚,急忙接著倒地的唐楚嬈,唐楚嬈臉色發青,細小的脖子上好幾條紫線如蛇般蔓延。
    他心裏一沉,將唐楚嬈抱起放在床上,拂袖出了門。
    唐關複得變化神力,趕路的速度自然不是之前所能比,不出一炷香,他便來到一處宅邸,宅邸之上寫著蒼勁有力的兩個大字,“盡歡”。
    唐關有些猶豫,還是扣響了大門。
    連著扣了三下,才有一個破鑼般的蒼老聲音傳來,“不見不見!滾!”
    唐關歎口氣,“人命關天,若非事急,我又何必來求你。”
    這一句話過去,裏麵再無回應,唐關退後兩步,一躍進了宅院,院中一名駝背的老太婆正拿著水壺給一棵大樹澆水,見了唐關嚇得一哆嗦,水壺便掉在地上。
    “我跟你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要亂來啊!”老太婆滿是褶子的臉寫滿了對唐關的恐懼,一閃身便躲在了樹後。
    唐關沉默良久,“將離仙子,我知你醫術天下無雙,當年若不是我,你也不必被貶下凡......”
    老太婆在樹後看他,唐關抬眼,“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下場,一身修為毀於一旦,幾乎與凡人無異。”
    “我在凡間遇到了一個女娃,她為救我中了水蛇精的毒,如今命在旦夕.....”
    “仙子,這是我得道千年來,唯一做過的善事...”唐關抱拳行禮,“還行仙子成全。”
    唐關這一禮拜下去,足足拜了一炷香的時間,老太婆才幽幽開口,“當年你要是現在一半懂禮數知分寸,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她慢悠悠地走進屋子,一陣翻箱倒櫃才掏出一顆玉白色的丹藥,老太婆將丹藥遞給唐關,“這顆藥是我當年得了一株十分稀有的神草才練成的,你好生保存,若丟了我也沒有辦法了。”
    唐關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過丹藥放入袖中,又行了一禮,轉身便欲離開。
    “哎等等。”老太婆突然喊住他。
    唐關轉身看她,老太婆麵色肅穆,枯枝般的手指指了指天空,“你還活著的事,不要以為沒有人知道,若有心,救了那女娃就該讓她走,免得她為你送了命。”
    唐關愕然,半晌才低聲道:“走我自然會讓她走,但誰要傷她,也隻怕沒那麽容易。”
    老太婆嘖了一聲,“走走走,趕緊走,這把年紀聽不得這些。”
    唐關笑笑,再無停留,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剛剛離開盡歡,唐關便感受到了異常強烈的妖氣,他視若無睹,腳下不停。
    然而事不如人願,在客棧的樓下,已經有好幾個黑色的影子躲在了暗處。
    唐關看了一眼樓上漆黑的窗戶,平靜了許多年的心忽然暴戾起來。
    “你們.....把她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