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次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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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海艦娘!
    回到夏威夷島時已經接近傍晚。
    讓齊開有些吃驚的是,原來暈載具的他這次居然沒有任何不適,似乎在這一夜之間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頑疾就這麽根除了。
    但是齊開卻沒有心思去關心這些了。
    他看著洞穴水潭中的黑海艦娘,發現她們臉上沒有一個,露出一絲震驚惱怒或者吃驚的神色。
    “讓我猜一猜,那天晚上真正睡著的有幾個?”齊開看著這些艦娘臉上各色各樣的表情無奈的說道。
    “汝猜一猜啦。”獵戶座一如既往一臉調笑。
    齊開緩緩走上水潭邊緣的石路“好吧,一個,還有嗎?”
    “嗯?嗯?嗯?姐姐們都沒睡嗎?”雪風第一個震驚的回頭問道。
    “就你一個傻乎乎睡得那麽死啦。”大青花魚毫不客氣的嘲笑的,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於是又低頭看了眼水潭最深處宛若冰雕的提爾比茨“不對,還有一個。”
    “行吧,兩個,我還真是好欣慰。”齊開歎了口氣,看了眼走向自己的阿爾及利亞“身為管家難道不該對自己主人的命令言聽計從嗎?”
    “身為管家但是同時還是提督的艦娘,我的一切行為應以提督的安全及相關事項為第一目標。”阿爾及利亞快步走到齊開麵前恭敬的彎腰行禮道“提督,您的晚飯已經準備好,請您不要推辭。”
    齊開無奈的點了點頭,但是腳下突然一軟,身子直勾勾的在阿爾及利亞麵前跪了下去。
    雙膝和岩石撞擊的聲音在山東中久久的回響未曾散去,在場所有人全部一臉震驚的表情,隻有獵戶座,在震驚之後,臉上就被一層厚重的寒霜覆蓋。
    “提督給你做個飯不用直接跪下來感謝吧。”大青花魚略微遲疑的吐槽道。
    齊開愣了愣他抬頭看向眾人,臉上尷尬而又有些害羞,可正當他準備站起來時,他的鼻尖忽然像打開了水龍頭般飛快的留下兩行鮮血。
    “哇,提督!上次倒還好,這次我們穿的嚴嚴實實你怎麽又流鼻血了?”大青花魚繼續吐槽道,全然沒注意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得極差。
    齊開怔怔的看著流水般流淌在自己胸前的鮮血,腦海中飛速的轉動了許多念頭然後說道“我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為什麽這是懲罰我之前的懦弱和猶豫嗎”
    話沒說完,齊開就失去意識,身體也朝水潭栽了下去。
    “別讓他掉進水裏!”蝠鱝身上的獵戶座突然大吼道!
    不用獵戶座吩咐,阿爾及利亞就已經第一時間撈住了齊開的身子,將他攬在懷裏,胸前的手帕立刻就堵住了齊開還在源源不斷流淌的鼻血。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獵戶座?”剛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薩拉托加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朝獵戶座咆哮道“之前提督在和那個人類艦娘在一起的時候,就說什麽自己時間不多了,我原本以為是提督打算隱居或者自殺的時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快說!”
    獵戶座神態難明,臉上表情變了又變。
    “獵戶座!難道你早就知道提督的身體已經很差了?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們?”阿爾及利亞也難得見到她一副慌張的表情,她先是摸了下齊開的脈搏,然後又趴在齊開的胸前聽了聽齊開的心跳“提督的心跳怎麽這麽微弱?”
    在場三個大人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大青花魚被夾在中間手足無措,但是她突然發現一直站在一旁的雪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齊開身邊,她看著原本還好生生站在她麵前的齊開,精致的麵容一點一點開始崩壞。
    “夠了,都不要吵了!”就在混亂即將繼續升級的時候,獵戶座出聲製止了爭吵。強大的氣勢幾乎化作實質,在幽深的洞穴中無形的形成一股微風,吹起了水潭上的一圈漣漪。
    在獵戶座強大的氣勢麵前,薩拉托加和阿爾及利亞的氣勢都顯然一萎,但是為了她們的提督,她們頂著那可怕的氣息並沒有任何退讓。
    獵戶座麵色嚴峻的掃視了一眼在場所有的艦娘一眼,臉上也露出一絲懊悔的神色“是餘的過錯,餘沒想到這潭水對他的侵害這麽大,原本餘還認為還有許多時間,但是現在看來時間已經不多了。”
    “時間?”薩拉托加一愣,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外麵“時間難道不是人類攻陷夏威夷的時間嗎?我們之前說的要在夏威夷失陷時送走提督的時間難道不是這個?”
    “蠢貨,怎麽可能是這個?”獵戶座臉輕蔑地掃了一眼薩拉托加說道“餘在這裏,這裏怎麽可能會淪陷?餘說的時間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身為吾等提督的,齊開的時間。”
    “你早就知道提督的時間不多,甚至會死?”阿爾及利亞震驚的瞪大雙眼“你知道為什麽不做點什麽,難道你原本就打算利用提督打退人類之後就放任他去死嗎?”
    “汝是在懷疑餘對提督的忠心嗎,阿爾及利亞?你好大的膽子。”獵戶座微微眯起眼睛,龐大的氣勢瞬間轉化為殺意,緊緊地鎖定在阿爾及利亞身上。
    那宛若實質的殺意幾乎要將阿爾及利亞捏碎,但是感受著懷中逐漸失去溫度的齊開,阿爾及利亞頂著那可怕的壓力咬牙嘶聲說道“如果不是,那就告訴我們提督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們該怎麽救他!”
    聽到阿爾及利亞的話,獵戶座的氣勢一萎,隨機消散於無形“爾等自己難道猜不到嗎?害的提督身體日漸虛弱,逐步走向死亡的就是我們啊。”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雪風忽然渾身一顫,雙瞳劇烈的顫抖著。
    “我們?”薩拉托加似乎想到了什麽,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倒在地。
    獵戶座歎了口氣,前所未有的虛弱“我們是人類核戰爭的產物,我們的家鄉,我們的存在,甚至我們的本身,對身為人類的提督都是一個個移動的可怕輻射源頭。更何況他曾經兩次跌入這輻射最強的水潭之中餘曾想過他的身體可能快支撐不住了,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這是餘的失誤,那天晚上就該阻止他這場任性的遊戲的。”
    獵戶座的話仿佛一記鐵拳,狠狠地敲在在場所有的艦娘的心上。
    “既然你知道,你為什麽不做點什麽?”似乎還難以接受事實的阿爾及利亞繼續質問道。
    “做點什麽?做點什麽?餘能做什麽?”獵戶座笑著,但是笑容中卻包含著痛苦與無奈“吾等需要提督,於是餘就挑選了了一個提督,挑選了一個吾等一生的歸所,一個根但是為了這個根能夠順利的活下去,吾等就隻能讓他離開,離吾等越遠越好,最好永生永世不要想見,即使遠遠看他一眼都有可能危害到他的身子汝讓餘怎麽辦?餘能怎麽辦?”
    阿爾及利亞失神的看著獵戶座,又低頭看了眼齊開,聲音前所未有的顫抖和彷徨“那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提督提督該怎麽辦?我們現在就把提督送走!把提督送的遠遠地,這樣提督能不能活下去?”
    獵戶座看著仿佛溺死之人抓住那不存在的稻草一般的阿爾及利亞,臉上滿是寒霜。
    阿爾及利亞失魂落魄的低下頭,薩拉托加緊緊地握著齊開的手,淚水從臉頰上不斷地低落。
    獵戶座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表情前所未有的寂寥“薩拉托加。”
    薩拉托加沒有回應。
    獵戶座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通知其他黑海,之前不想過來就罷了,凡是接到這個命令之後還不來的,將來一律是吾等的敵人。”
    薩拉托加依舊沒有任何舉動。
    “大青花魚,去監督人類的艦隊,他們有任何異動都要第一時間向餘匯報,在餘下一個命令之前,汝的門禁沒有了。”
    大青花魚並沒有因為門禁的取消而露出喜色。她在齊開身旁的水潭裏,原地繞了三圈之後,潛入水底向遠方遊去。
    “阿爾及利亞,你去準備一個冰棺,將提督安放在裏麵,沉在這潭底吧。”獵戶座說著,緩緩轉過身背對著眾人“雪風,守護好汝的提督,如果他能從冰棺中出來,別讓他淹死在這裏,如果他沒能從裏麵出來”
    眾人像是才回過神來一般,抬頭看向獵戶座。而獵戶座則好像已經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側躺在蝠鱝之上,宛若雕塑。
    薩拉托加微微出神,然後立刻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跑出了洞穴。而阿爾及利亞的反應更快,從低級黑海手裏搶過冰棺,小心翼翼的將齊開放在裏麵,然後又謹慎謹慎再謹慎的封上棺蓋,交給了立在水潭中央的雪風。
    “提督就交給你了,雪風。我出去巡邏了。”阿爾及利亞說著,深深了看了眼在冰棺中仿佛隻是睡著了一樣的齊開。
    雪風勉強的拖過冰棺,看著棺中的齊開,淚水不斷地拍打在棺蓋上。
    深水中的提爾比茨感覺有誰在呼喚自己,她微微睜眼,不滿於別人打斷提督命令中的睡眠,但是她一睜眼就看見齊開緩緩沉在了她麵前。
    “雪風,指揮官這是怎麽了?”提爾比茨有些失神的看著齊開,抬頭向水麵之上的雪風問道。
    雪風搖了搖頭,大大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獵戶座姐姐說讓雪風保護好提督,雪風雪風怕雪風保護不好提督,所以想讓提爾比茨姐姐幫幫雪風。”
    雪風說著,大滴大滴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滴落在水潭的表麵“雪風很笨,雪風說不了提督那些漂亮話,也沒有獵戶座姐姐的聰明,可是,可是”
    雪風說完,再也抑製不了自己跪坐在水麵上放聲大哭“可是雪風不想失去提督雪風發誓了一定會保護好提督的,雪風發過誓的雪風不能沒有提督,雪風不能失去提督所以所以,提爾比茨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幫雪風,幫幫雪風吧”
    提爾比茨看著身旁的齊開,和頭頂哭的撕心裂肺的雪風,輕輕上浮,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拂去雪風臉上的淚水。
    雪風微微哽咽著,看著提爾比茨。
    “放心,我會幫你的。”提爾比茨微微笑了笑“指揮官人很好的,他不會讓雪風傷心的。他既然答應讓雪風守護他一生,他就不會故意讓雪風食言的,放心吧。”
    “真的?”雪風繼續哽咽著。
    提爾比茨微笑著點了點頭,漂亮的銀色長發在水中展開,仿佛要擁抱水麵的雪風,又像在守護著水麵下的齊開,然後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指揮官知道我不喜歡等人的,他肯定不會讓我等很久的肯定不會的”
    獨自一人麵對牆壁的獵戶座聆聽著背後兩個靈魂孤獨的自白,臉上前所未有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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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托加一人獨自迎風立在海邊,淩冽的風吹的她的裙子錚錚作響。
    通訊的偵察機派出去後不久,一隊身影就已經出現在了天邊。
    “哦,來得很早嘛!”等那隊身影來到薩拉托加麵前時,隊伍中一個打扮花裏胡哨的女人就跳了出來“晚上好啊薩拉托加,我們有多久沒見麵了?”
    薩拉托加抬了下眼皮看了下眼前的人,並沒有回話,倒是那個花裏胡哨的女人身後鑽出來一個青澀的小姑娘“薩拉托加,航母翔鶴,驅逐艦夕立,按照獵戶座的召喚來報道了。”
    薩拉托加微微點頭“為什麽不早些來?”
    “哎呀,你不理我是因為這個嘛?你怎麽還和以前一樣小心眼啊?”不良少女裝扮的翔鶴打了個哈欠,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指甲油上“提督呢?不是說我們終於有肯當我們提督的人類了嗎?人呢?也不來歡迎我們嗎?”
    提到提督薩拉托加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不過這並沒有嚇到翔鶴,相反倒是把夕立嚇了一跳。
    “不說就不說,拽什麽嘛。”翔鶴撇了撇嘴,揮退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低級黑海,雖然嘴上不滿,但是也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安安靜靜的站到薩拉托加身後。
    又過了些時間,天邊的太陽逐漸西沉,又一隊艦隊出現在了海平麵之上。
    “約克公爵,響應陛下的召喚,前來麵見吾皇。”一身華貴裝扮的女子披著半肩披風,恭敬地對著薩拉托加行了一個貴族禮。
    “為什麽不早些來?”薩拉托加麵無表情,和翔鶴來時一樣,詢問著相同的問題。
    “因為在準備向吾皇進獻的禮品,所以耽誤了行程。”約克公爵說著,招呼身後的低級黑海托運來了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我知道這些並不足以與吾皇的身份相匹配,但是人類突然來襲,獵戶座又第二次傳喚,所以隻能倉促準備這些了。這一次覲見的醜態,希望吾皇可以在將來給我洗刷恥辱的機會。”
    薩拉托加看了眼那些在夕陽中熠熠生輝的財寶點了點頭“再等一下吧,我帶你們一起去見提督。”
    約克公爵點了點頭,站到翔鶴旁邊。
    “嗨約克!好久不見!想我沒有?”翔鶴跳著迎上約克,一點也不見外的拿臉蹭著約克公爵,而約克公爵則早有準備,用帶著幹淨白皙手套的手一拳把翔鶴錘飛了出去。
    “你好啊夕立。”揮完拳頭約克公爵含蓄內斂的朝夕立笑了笑,盡顯貴族的矜持“辛苦你照顧這個弱智了。”
    “啊,啊。”夕立不知所措的看著滿麵春風的約克公爵和倒栽蔥的翔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而薩拉托加並沒有理會身後的鬧劇,她繼續在海邊安靜的等待著,一直到太陽徹底消失在了海平麵,陽光斂去,黑暗籠罩世界之時,一束搖曳的火光才在黑暗中輕輕搖曳。
    什麽東西燃燒的細微聲響在黑暗中伴隨著海潮聲傳了過來,然後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吸氣和吐氣的聲音,接著,三盞油燈亮起,一身黑色襯衫,黑色風衣,黑色禮帽,黑色墨鏡的少女坐在一個低級黑海之上,叼著一隻雪茄緩緩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
    “boss呢?”
    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回答。
    “咳。”少女動作僵硬了一下,然後在月亮升起之前,這片天地重回黑暗。然後剛才發生的一切全部重新上演搖曳的火機光芒,雪茄燃燒的聲音,三盞昏暗的油燈,一個全身黑色的少女
    “boss呢?”少女抽了一口雪茄問道。
    還是沒有一個人回答。
    一種名為尷尬的氣氛在黑暗中彌漫。
    正當少女準備重複第三次時翔鶴製止了這種愚蠢的行為“行了行了,你別犯蠢了好嗎?每次見到你我都不好意思和別人說我認識你,我老早就看見你來了,你們四個躲到現在才出來就為了玩這麽尬的?”
    黑衣少女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氣勢十足的在一旁同樣黑衣少女遞來的煙灰缸中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煙灰說道“既然要見boss,流程當然是少不了的。根據我們意大利的規矩這都是簡化過的了已經。”
    少女說著,緩緩站起身,微微昂首說道“黑海,巡洋艦,亞特蘭大,朱諾,聖地亞哥,聖胡安。麻煩你們轉達dfather,他最忠誠的家族成員來了。”